后来,看见绳子不停地荡来荡去,凤飞飞忽然像是产生了什么灵感似的,便冲着江丰大声喊道:喂,喂,臭小子,我有好办法了。
江丰却冲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撇白眼儿的,唉声叹气道:喂,喂,我的大小姐呀,你还是别说了吧,我知道,每次只要你一有坏主意,就准会说有好办法了,不知道这次你又想怎么样呀
凤飞飞却一脸真正地道:你就放心吧,我这次想出来的绝对是真正的好办法,你就听好吧。
江丰似乎是有点儿动心了,道:什么好办法
凤飞飞道:你呀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连这都想不出来,告诉你呀,我的好办法就是,你使劲地摇晃绳子,使劲,使劲,再使劲,就像荡秋千那样,你看你的身体吧那么重,而且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呢,只要你用力地这么荡个两三下的话,那么,那根绳子就会因为太吃力而断掉了,绳子一断掉呢,那你不就也跟着掉下去了吗,你一掉下去呢,就可以上来帮我解绳子了,然后呢,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救剑三十了,你说这是不是好办法呀
听到这话,江丰立刻咧了咧嘴,哭丧着脸道:哇,好办法,好办法,真是好办法,既然办法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晃断绳子,然后上来救我,我们再一起救剑三十呀这种馊主意也亏得你想得出来呀。
凤飞飞一本正经地道:哎呀,人家是个女孩子嘛,女孩子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况且,人家的力气又小,身体又弱,根本就荡不断绳子嘛。况且呢,人家即使把绳子荡断了,那我摔下去,该有多疼呀。你这个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女子做这种事情呢,是不是所以呢,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拿出些男子汉的勇气来嘛,勇于出头,勇于承担责任。你放心好啦,你身体那么结实,武功又那么好,保证摔不死的,顶多也就摔断胳膊弄瘸条的,没事。即使摔死了呢,你放心,我也决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一定会告诉人们,你江丰是怎么死的。m.xiumb.com
听到这话,江丰立刻冲着她“呸”了几下,撇着嘴道:哼,就你有借口,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无论是什么事,你都会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想不服你都不行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的嘴巴上虽然这么百般地否定,可是,心里却又偏偏认为,这个办法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况且,再这么吊下去也不是个滋味儿。
他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吊得几乎都要掉下去了。
脚也软,手也骂,脑袋也晕,如果再不想个办法下来的话,恐怕他的场子都要一根一根的从嘴里吐出来了。
其实,就按照她说的那个办法,忍着痛,摔一下好像也不错,反正也摔不死,顶多摔个四脚朝天什么的。
反正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再这么被吊下去了,如果一直这么吊着的话,到了半夜,即使不被吊死,估计也得给冷风冻成冰棍呀。
山上的秋夜,赛冰窖呀。
这么一想,他便开始行动了。
绳子是用牛筋拧成的,结实无比,要想挣断,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挣不断绳子,那就使劲晃绳子吧,把吊着他的那根树枝晃断,可是,吊他的那根树枝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断的。
反正不管怎么着,最后,他还是将那根树枝荡断了,一个四脚朝天,摔在钢板一般的地面上,摔得他猛然一咧嘴,他也没功夫在那里呲牙咧嘴地喊疼,便像条大蚕虫那样,一点一点地蠕动着,好容易才蠕动到甘宁的旁边,将双手放在白轻衣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柄剑上,蹭了几下将绳子蹭开。
然后,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才回身走回去,爬到树上,将凤飞飞解下来,然后,一起到竹林里查看情况。
竹林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妙,是大大的不妙。
因为此刻,剑三十不能动了,白轻衣也不能动了,他们两个人不仅受了重伤,而且,还被点了穴道。
戚老爹也死了,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柄飞刀,是甘宁的飞刀。
他们好像还不大明白,甘宁为什么要杀戚老爹。
然后,又一看,才豁然发现,戚老爹竟然不是戚老爹,戚老爹已经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
江丰不解,看了看剑三十。
剑三十不能动。
江丰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此刻最重要的不是问这究竟为什么,而是应该赶紧给他们解开穴道。
关于解穴的手法,江丰虽然耳闻目染,懂得那么一点点,可是,他试了几次,却仍然没有解开。
再试,仍然徒劳。
剑三十苦笑了一下,道:我看你还是别费事了,这是冥镜宫的重手法,一般人是解不开的,还是等穴道自己解吧。
江丰和凤飞飞一屁股坐在那里,怅然无绪。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山头。
暮色就要降临了。
三个时辰终于过去了,白轻衣稍微有了动静,他的手稍微动了动,慢慢地有了力气,握成了拳头。
然后,猛然一用力,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终于凭借自身仅存的一些力气,将穴道提前冲开。
可是,他站起来之后,只是挣扎着走了几步,却又一头栽倒在地,大喘不止。
他的体力已经透支,根本就走不了。
凤飞飞先是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顾虑似的,然后,又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这个时候,剑三十也站了起来,扶着江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甘宁,然后,又慢慢地蹲下身去,将他那双仍然睁着的眼睛合上,似有感慨地道:一个这么精明的人,如果做好事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受惠,只可惜的是,他偏偏做坏事。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天意如此呀。
白轻衣忽然转过身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甘宁,然后又看了看剑三十,忽然挣脱掉凤飞飞,转身就走。
剑三十笑了笑,道:怎么年轻人你不打算找我比武了
白轻衣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道:这个时候我们还能比吗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凤飞飞一脸傻相地站在那里,一会儿看了看剑三十,一会儿又看了看白轻衣,轻轻地咬着嘴唇,像是在权衡什么重要问题似的,然后,猛然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朝着白轻衣快步追了上去,冲着他大叫道:喂,酸秀才,臭书生,你先别走,回答我一个问题。
可是,白轻衣不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就是根本不想理她,仍然一瘸一拐地走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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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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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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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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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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