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世为人,对她的磨砺不言而喻。她很明白,作为一个上位者,自己的喜好不重要,起码是不能摆在第一位,理智才是第一的,对就执行,错就否决,不被自己的情绪好恶所影响,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比如今天,就是一个小小的进步。前世的小白领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强行把客人赶出来的事情的,就算是挥舞着大把的软妹币也做不出来,这是特定人群的特质决定的。
不过现在,看着被从房中粗暴揪出来的客人们,从怒不可遏,到强忍怒火,再到无可奈何,他们大部分是屈服于刀剑,尤其还有银子搭建的梯子给他们下,总不至于一点面子全无。
看着这样的景象,前“小白领”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觉醒了,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果然温倩倩那个小蹄子有时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欺负人果然是快乐之本!
不过其中好像夹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钱就了不起啊?清源派就了不起了?爷爷今天还真就不服了!”
林婉晴眼角一跳,还真有不怕死的?她抬头一看,二楼走廊上黄小七正带人堵着一间客房。
“叫他闭嘴,拉过来我瞧瞧。”
黄小七兴奋的应一声,话说这种欺男霸女的业务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想当初哥在米粮殿的时候,干这种活也是一把好手!隔了这么好几年,难得重操旧业,那不得好好让人看一下哥的手段?
也不多话,上去就是一个心窝踹。这两年他跟对了主子,抱上了大腿,灵丹妙药、功法秘籍,只要主子手指缝里面漏出来一点,就足够他兄弟享用的了,遇上主子心情好,还能指点一二,这日子过得舒爽得不行,就差抱着大树**了。
所以这修为也是吹了气球一般飞涨,这才多久,就已经练气六层的境界。那炸刺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修为明显不过练气初期的境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敢和清源叫板,黄小七一个心窝踹他就趴下了,这还是脚下留了情,不想当场踢死他!
不是黄小七不敢,问题是主子已经说了要活的,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对着干!
那人被黄小七一脚踢到墙上滑下来,只觉得全身无处不痛,偏偏一运转法力又感觉没负什么严重的伤,连口血都不吐。
他还以为黄小七不敢把他怎么着,张嘴就要骂。其实事实正好相反,老刑名都知道,叫人疼而不伤身,才是最好的叫人招供的法门,只要打不死就能一直打到死!米粮殿出身的黄七对这一手也熟练的很。
黄小七一看原来这就是个二愣子,就不跟他废话了,上去两个耳掴子,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响,听得陈掌柜牙梆子觉得酸,坐在椅子上也觉得痛,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黄小七手上一晃,拿出一根绳子,上去照着这人脖子打了个死结,就势一拖把他拖倒在地。
这几下手里利落得很,把边上几个弟子都看得很佩服,果然这种小手段,还是米粮殿更胜一筹!
黄小七一路小跑,顺着楼梯就下来了,那被他套住的倒霉家伙头前脚后,一路在地上拖了过来,直接扔在林婉晴脚下。
黄小七一松手,那人挣扎着翻过身体就想站起来,练气士就是体质强大,要是普通人给这么折腾一下子,怕是搞不好就断气了,这人到现在也不过是折了些许面子,除了眼睛有些翻白,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黄三一看不是个事,上去给他膝盖背面腘窝一脚,那人身不由己噗通一身跪下,他挣扎着道:“枉你们清源还是名门正派,居然做出这种强盗行径!”
我了个去!
这感觉怎么我就是个大魔头大反派,现在正在被江湖少侠义正言辞地讨伐呢?这画风怎么不对啊!
林婉晴心中对某人窃取了自己的角色很不满,尤其那人还在努力地彰显正义:“鄙人不才,乃是升龙派……咳咳咳……”
后面没能说下去,黄小七刚才已经被三哥狠狠瞪了一眼,赶紧弥补,一拉绳子就卡紧了这升龙派弟子的脖子。
一个不合时宜的粗豪嗓门响起:“哈哈哈哈,这天下有哪个门派不是强盗,你这后生真是可笑!”
玄衫的弟子,青衫的弟子一齐拿眼睛看过去,一看之下俱是面色一变。
水磨月牙杖、神臂铁胎弓——散花坞呼延明!这恶和尚上午还没见到,他什么时候也来的余杭县城?
呼延明出场亮了个相,成功吸引了大家注意,他点点头表示很满意,正要再说话,不料只听嘭的一声,林婉晴伸脚在边上一张桌子上一点,那张上好的大红实木桌子应声飞起,还在空中就碎成无数块针状碎木,大小如一,方向各异,瞬间封死了呼延明所有方向。
呼延明没有想到林婉晴招呼都不带打一个,说动手就动手,不过他这些年也有进步,如今也堪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当即暴喝一声,将一把水磨月牙杖舞得风声四起,水泼不透、针插不进。
只是还没等他放下心来,那飞至半途的碎木青光一闪,化为上百把飞剑,如同**燕投林般落了下来。
呼延明大喝一声,把个沉重的禅杖舞得风火轮似的,随后就觉得左臂一疼,接着右腿,接着小腹,至少七八把幻化的飞剑插进了体内。
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个,因为林婉晴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溜五把飞剑,这可不是木头幻化的飞剑,那真要是挨上了,是要出人命的!
呼延明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被剑气割破了一块,血顺着眉毛留下来,眼眶里面被血湿润,看上去眼前鲜红一片。
他开始后悔,不该没事找事招惹这个可怕的女人。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努力睁大了眼睛,暗暗祈祷可以接下来这一剑。
一道红色身影闪过,糯糯软软的声音响起:“妹妹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有什么事情跟姐姐说一声也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呼延明心中一松,少宗主来了,今天捡回来一条命!
林婉晴也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呼延明出现不过是偶然事件,不料现在居然池雨君也跟过来了,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外面呼啦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十个散花坞的弟子,一见呼延明这模样,丝毫没有发憷,铛啷啷刀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这边清源的人也不甘示弱:不说单挑,论起双P****,咱们清源才是老祖宗,你们散花坞算老几!
陈掌柜眼角大筋跳地厉害,乘着人都不注意,招来一个伙计:“去衙门,悄悄地,走后门。”
这伙计迟疑道:“可这个点,县太爷怕是还在午睡,不升堂,也不见客吧?就算是送银子,也不好这个点。”
掌柜的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没眼色的东西:“谁让你去县衙了?去六扇门,请赵捕头来!!”
伙计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陈掌柜抹了一把冷汗,暗中祈祷救星快点来,看着这架势,用不好就能把他这百川客栈给拆了。
林婉晴其实也有些头疼,这池雨君怎么跟块牛皮糖似的,到哪里都甩不开?
她冷冷的道:“你跟过来做什么?要挑事也要看时间,我现在忙得很,可没空搭理你。”
池雨君故作惊讶道:“到客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住店。”
“住店?这里已经客满了,你换别家好了。”
“客满了?没有啊。你们几个,到后面看看还有空房间没有?”
几个胸前绣着花瓣标志的散花坞弟子答应一声,就朝后院赶过去。没多久,一群人乱七八糟被赶了出来,不少人衣衫不整,还有几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和散花坞的人,好好的讲了一番道理。
池雨君得意的道:“你看,现在不是有空的客房了?”
散花坞办事情,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银子什么的补偿自然是没有的,倒是拳头很大方地赏了不少。不过邪派名声在外,这些客人吃了亏、挨了打,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乱哄哄各自散去。
林婉晴看着得意洋洋的池雨君,总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崩塌了。那个时候在张府初见此女,还以为这就是个御姐类型的女人,精明强干有能力有担当的白骨精,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摇啊摇的。
轻吁了一口气,找了张桌子坐下,道:“有事说事,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烦着。”
池雨君笑嘻嘻的,凑到她耳边,声如蚊呐:“这么烦?难道是月事来了?”
!!!
林婉晴蒙着轻纱的秀丽面颊还看不出来,可露在外面的耳根一下子通红。
还真猜对了?
池雨君正凑在她耳朵边上说悄悄话,看得清楚分明,从耳廓到耳垂,甚至连藏在领子里面的白鹅玉颈也红彤彤的,心里就痒痒的,很想上去prpr一番。
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这女孩子今天正是暴躁期,她可不想落个呼延明一样的下场。池雨君偷瞄了一眼正在接受伤势处理的大和尚,明智地决定还是不要正面挑衅了,姐姐我今天是来谈正事的,打架这种事情还是改天好了!
一个伙计鬼头鬼脑地从大门溜进来,池雨君分明看到这暴躁女孩子的耳朵支了支,那伙计不过凡人一枚,尽管尽力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内容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两个人耳朵里面。
“掌柜的,那赵捕头请不动啊。”
“请不动?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客栈这边有人闹事,可赵捕头说,寻衅滋事不归她管。”
“你没说是清源和散花坞的人在闹事?”
伙计委屈道:“我说了啊,可捕头说了,你们一个小破客栈,有什么能被这两家看上的,不要自视太高了!”
伙计学着赵捕头的腔调,道:“她还说,报官是对的,可不能谎报啊,跟六扇门撒谎,那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掌柜咬牙切齿,狠狠的道:“这个赵空雪,收起银子倒是不手软,怎么一听这两家的名头就软蛋了!”
伙计看他一眼,心说赵捕头可没有那玩意,低眉顺眼的道:“赵捕头还说,你一定会骂她。不过没关系,她一向大人有大量,看在你送了她那么多银子的份上,正好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
掌柜大怒:“那其他人呢?就没有一个肯帮忙的?”
“其他的捕头们都说了,赵老大不发话,他们也不能擅自做主,他们六扇门纪律严明,不是什么山贼土匪,一点纪律原则性都没有。”
陈掌柜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这六扇门也太黑了吧,收银子时候你怎么不谈纪律,不谈原则,这一遇上两拨硬茬子,就怂了?
别人先不说,单单那赵捕头一人,每年就得了不下十万两银子的好处,这点小忙都不帮,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那伙计反而劝慰道:“掌柜的,其实这事要我说吧,还真怪不得人家赵捕头。”
陈掌柜大怒,一巴掌就拍在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头上:“怎么说话呢?你究竟哪边的!”
伙计疼得龇牙咧嘴的道:“其实呢,这银子根本就不应该送给六扇门!”
掌柜的一愣,好像有几分明白。
伙计继续道:“六扇门里都是些什么人,掌柜的你比谁都清楚,那里面个个都是练气士啊,他们会在乎咱们这点银子?”
陈掌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就说那赵捕头吧,人家是什么来头?是米粮殿的大小姐!有钱~~!十万两银子,连一百块灵石都换不到,这赵家大小姐会在乎一百块灵石?”
“她收你这点银子,那就是给面子啊,最多就是不来找掌柜你的麻烦,再要求更多,那就是掌柜的你想多了。”
陈掌柜大汗,不由对这伙计刮目相看:“行啊,曹安。都听说你读过几本书,看来是没错了,有两下子。”
小伙计曹安嘿嘿的笑:“那还不是掌柜的您有眼光,那年招跑堂的一下子就挑中我了。”
掌柜的转而又郁闷道:“可这银子还好说,灵石我可管不着,东家虽然大方,也不会四处乱砸灵石的。”
……
两人自以为声音够低,窃窃私语,不料这里坐着不少练气士,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黄老三和黄小七听了心里就是齐齐一咯噔。
我去!这位赵大小姐什么时候跑余杭来了,还做了六扇门的捕头,怎么听怎么不妙啊!
他们两个当初可是在汉江之上公然投了清源,大大折了米粮殿的面子,要说这老东家一点不介意,那是半点可能也没有的!
将心比心,如果是换了自己,被人这么狠狠折了面子,那是一定要拿个小本子记下来,随时准备秋后算账的!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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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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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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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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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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