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取下话筒,拖着话筒线往旁边走了两步,毕文谦向观众们和镜头分别鞠了一躬。
“如刚才主持人所说,今晚我会唱一首新歌。但我事先没有给节目组说歌名。之所以卖这个关子,是因为这是一首因为昨晚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而在今天创作的歌。我觉得,在正式演唱之前,先交代一下创作背景,也许会更好。”
“顺便,在我交代背景的时候,能不能请节目组安排一下人,帮我把钢琴搬动一下,再在钢琴前固定一个能插话筒架子,让我一会儿能坐在钢琴前,斜对着大家一边弹一边唱?毕竟,我也想在演唱的时候能被大家看到脸啊!”
这个要求,引起了善意的笑声。节目组也很快派上来了两个年轻人。
对他们点头笑笑,毕文谦再度举起话筒。
“如大家知道的那样,我是江州人,但我母亲,是京城人。这次到了京城,大概会在这里入学。确切地说,我已经在京城的一个学校里,因为一个歌唱比赛的关系,认识了一个同学了。和我相似的是,我和她都有一个唱歌的妈妈,都是由妈妈拉扯长大的。不尽相同的是,我的父亲是因为牺牲而离开了我;她的父亲,却是在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移居了香港。而理由,却是要去照顾她那素未谋面的据说在民国时期地位显赫的祖父。”
“我无意与断这位同学的家务事,我既没有那能力,更没那资格。我只是知道了,她的童年,和我一样,缺乏父爱。然而,我和她之间最大的不同,却是我的母亲为了支持我唱歌,选择毅然放弃在江州歌舞团的工作和成就;而她的母亲,却似乎认为唱歌是没有前途的事情,即便我这位同学唱歌挺有天赋,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出过磁带了,她妈妈仍然极力反对她唱歌。据说,她如果想参加什么歌唱比赛,还得学校的老师帮忙打马虎眼儿。”
“事情,因为青歌赛而变得激烈——她妈妈不仅不许她唱歌,还不许她看青歌赛了。结果就是,昨晚她委屈得离家出走了。等心头气过了,孤零零在大街上,她不敢回家,又正当饭点儿。恰好人在的地方离我住的招待所比较近,于是她就来找我了。”
“在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看着她脸上半干的泪痕。我不禁觉得,自己在缺失父亲的不幸中,竟是如此的幸福。感慨着她的遭遇,联想到更多相似的人,想到了很多事情。然后,我写下了一首歌。这首歌,既送给她,也希望她妈妈能够听到;既是唱给她听,也唱给所有不够美满的人。也许,我们没有权利去选择一开始的幸与不幸,但我还是觉得,在哭泣之后,我们应该学会坚强。”
开场白慢慢说完,毕文谦身后的钢琴也重新摆弄过了。回头把话筒插在临时固定的架子上,毕文谦稳稳地坐在了钢琴前。
这是一首最适合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歌,但并非不能用钢琴来伴奏。指尖流淌起盈盈的旋律,毕文谦脑海里翻映的,再不是夏林的故事,而是这首歌的原作者,一张俊秀得帅气的脸——雌雄莫辨。
也是一位少年天才啊!能够在双十年华写下这样的歌,真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
“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和原版相比,毕文谦唱得更加舒缓。
“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轻声祈祷般的口吻。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在她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想起了怎样的苦楚?
“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地,孤单地寻找我的家。”
是了,为了追求音乐的梦想,还是半大孩子的她,就半工半读了……
“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艰苦的少年,既是一种痛苦,也是一份财富。
“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无法埋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
算算年份,她现在正离家只身在大城市里同时报读三个中学课程吧……
“虽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为何看不见,你露出笑脸?”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永远都说没有爱,整天不回家。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心灵,让我拥有一个家!”
羡慕嫉妒恨?空虚寂寞冷?毕文谦的歌声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却终汇成了自强。
人声告一段落,钢琴声继续在现场回荡着。观众席上不禁起了止不住的掌声。
黎华亮着眼睛,也鼓着掌。在她身旁的万鹏也是鼓掌的动作,却微微靠向黎华,沙沙的声音有些幽幽:“华华,我怎么觉得他最后是在骂我?”
“怎么,你夜不归宿了?”黎华微笑着。
“那倒没有……”万鹏呢喃了一下,“总不会是在数落那个夏林吧?”
黎华没有看他,只望着舞台上开始唱第二遍的毕文谦:“那叫鞭策!”
这个说法,万鹏不敢反驳,却只是不信。直到毕文谦彻底唱完,现场响起了更加火爆的掌声时,他才小声试探道:“也许,他拐弯抹角骂的是夏林她爸?”
“有可能。”黎华终于看了看万鹏,“我说你听个歌怎么老执拗这个?”
万鹏叹着气:“可能……是因为他唱的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我见过不少吧……”
与此同时,地坦附近的夏林的家里,也许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抗争,电视机终还是打开着。正是青歌赛,镜头里的毕文谦键完最后一个音符,优雅地起身,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深深地鞠着躬。
看着他,夏林捂着嘴,眼框里转着泪,仿佛随时会溢出来。
“林林……”
夏林身边响起轻轻的唤,但见她没有反应,终还是作了罢。
“这孩子,长得真俊啊!就是阴柔了点儿。”
毕文谦不知道有人在电视机前对自己的长相评头论足,他只是握着话筒,静静立在舞台正中央,面对着评委席,等待着将会迎来的问题。(PS:又一次二更……还是不立FLAG的好啊……话说,什么时候收藏能过600呢……)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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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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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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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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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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