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歌?黎华问题里的意思,显然指的是类型。
毕文谦想了一阵:“写一首情歌吧!有你在旁边,写情歌最容易。”
黎华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了:“又在瞎想些什么?又想我掐你啊?”话是这么说,却没有什么手上动作,反而双手环抱在怀里,调侃着,“莫非,你想和我《牵手》?”
眼瞧着她等看好戏的目光,毕文谦摇了摇头。
“《牵手》那种歌,哪儿能看着个模特儿,为了写就写得出来的啊?我们又没有半辈子一起经风历雨。”
“就是说嘛!那你打算怎么办?”
毕文谦总觉得,黎华话里的口吻,只是好奇自己将会怎么办,却没有丁点儿他办不到的想法。这让他隐隐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说写情歌,也说了你漂亮,还要你当模特儿。但这又不代表歌的着眼点一定在你的人身上。”毕文谦引着黎华,慢慢走到电视台门口的旁边,不大起眼的地方,“而且,这一次写歌,和以前不同,不是发乎于情,倒像是写作业,或者说考试。所以,我对郭奶奶说的是‘交卷’,她也肯定是听明白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对歌的质量提任何要求。”“……你们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嘛!”黎华想了想,笑着笑,又眯着眼看他,“你可别因此就胡编乱造。”
“怎么可能?我是谁?我是你师父!”毕文谦反驳得毫不犹豫,“我要是那样的人,会收你当徒弟吗?”
黎华满意地点着头:“那我可瞧仔细了,今天你怎么‘写作业’的。”
毕文谦也点点头,顺便往电视台里一指:“很好。我先自己想想,‘写作业’可不一定是心里的歌,乐器……大约是必须预备的。你赶紧帮我找几个乐器伴奏,也不要多了,一样一个就行,常见的就好,比如……”指了之后,毕文谦低着头扳指头,“二胡、吉他、小提琴、古筝、笛子、钢琴……算了,钢琴太大了,拖不动……鼓也算了……就前面几样吧,也算容易携带。”
话说完了,却没见动静,抬头一看,只见黎华叉着腰,一副气乐了的表情。
“我的师父啊!你当我是音协会长还是文化部部长啊?那里面的演奏家,来这里就是为比赛作准备的。不说我请不请得动他们本人,里面那个邹导演,会放人吗?”
“那……”毕文谦皱了眉头。
黎华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她一拍手确认似地问:“文谦,你能保证写出来的歌……不差吗?”
“什么叫不差?”毕文谦没听懂。
“我听阿姨说,你写了《来生缘》,自己却不太满意,对吧?”见毕文谦没有直接否认,黎华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写出来的歌,可以不比《来生缘》逊色吗?”
“……如果我说可以呢?”
“那我就立即去试试。”
“那你先试了再说。”
大概,毕文谦回答的口气,和黎华心想的还有差距。她伸手虚指着他的鼻尖:“文谦,我自己从来没逞过强,也没对别人夸过口。今天,我可能要破例了。你要是下午弄出一个让人抓瞎的东西,让我们成了笑话……你就等着吧。”
沉沉的眼神,不动如山的脸色,缓慢而字正腔圆的话。
毕文谦一个激灵。
“你就待在电视台门口到马路之间的空地,先打腹稿,不要乱走,如果顺利。会陆续有人来找你。我走了。”黎华没有再等他,只抖了抖手指,便转身风风火火地进了电视台,带起了一股清风。琇書蛧
毕文谦不禁吸吸鼻子。过了一阵,才忽然想到不对——要是她一直不回来,那自己中午不就得先饿着了?
也许,他根本没有理解到黎华话里的轻重,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重视了。
电视台门口不是适合长待的地方,毕文谦也没有心思和来往的陌生人搭讪。没过多久,他就差点儿找个地方蹲着数蚂蚁了。
或者说,他仍然在纠结,该“拿”什么歌来唱。
比《来生缘》更好的歌也许一抓一大把,但同时看起来像是“作业”的,却不见得多。
不知不觉,毕文谦挪到了上坡第一级台阶的最边上,俯身吹吹灰,便坐了上去,双肘撑着膝盖,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睛盯着地面,静静思索起来。可惜,没有看到半只蚂蚁。
渐渐地,他仿佛入定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遮在了毕文谦身前,伴随着一个小小的女声。
“同学……你是毕文谦吗?”
“嗯?黎华?”抬起头的瞬间,毕文谦才回过神来,这声音不是黎华——只见一个背着琴囊的小姑娘……不,貌似有点儿眼熟,“你是……宋菲?”
“黎姐姐说你要临场写歌,需要有人帮忙伴奏。正好今天星期天,我就来看看。”
白鞋子,黑裤子,黑衣服,还没长开的身子略有些纤细,宋菲左手盖着右手背贴着腹部,直着背,低着头,似乎有些好奇。
“你好。”毕文谦点点头,朝她伸出了手,“郭奶奶要我下午四点之前写一首歌出来,所以我需要一些伴奏,可能用到某些乐器。”
宋菲轻轻地笑,却没有接他的手:“你写的《来生缘》,很好听。为了揣摩伴奏的情绪,这几天我问了宋扒皮不少问题,他也没像平时那么严格。我得谢谢你。”
宋扒皮……毕文谦有些忍俊不禁。
“我才该谢谢你。我妈十几年不在京城,什么人也不认识,也没多少钱请人伴奏。”忍了小一会儿,毕文谦也道着谢,手顺势朝身边一指,“如果你不介意地上脏,可以在这儿拉拉二胡吗?随便拉一点儿什么就好,我只是想听听……”突然,毕文谦的肚子叫了一串声儿,让他有些尴尬,“……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宋菲显然也听见了:“孙阿姨进入了复赛,宋扒皮也就许我在京城多待几天。我那儿离这儿不远,就提前吃了午饭出来了。现在嘛……可能十二点了吧!你还没吃饭吗?”
“黎华要我在这里等着,我不能走开……”毕文谦把手往兜儿里摸,却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一直是黎华在管饭,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还是上次和夏林吃饭剩下的,“宋菲,你能帮我买几个馒头吗?谢谢了!”
说着,他抬起手,把仅剩的一点儿钱递了上去。
“哈哈……”宋菲笑了起来,“孙阿姨说你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太懂,好像是真的啊!”顺手接了钱,她便转身走了,“那我先走了!”
渐渐走远,宋菲忽然回头看了看毕文谦,见他依然那么静静坐着,不禁微微笑了笑:“真有趣。”
然而,她没有料到,当她买了馒头,顺便还好心自己添了押金买了瓶汽水儿回来时,电视台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这已经不像是电视台门口,倒像是学校里学生们课间操时逐渐集中的操场,马路两头都还三三两两地不断有人朝这里走。也正是这个景象,才让她发觉了回来路上没发现的细节——这些人都和自己一样,带着乐器!
停在之前回头的位置,宋菲已经望不到毕文谦了!
(PS:本来想2更的……但这个时间了,估计今天写不完下一章了……5555555555)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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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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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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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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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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