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一两分钟就能解决的,如今花了不下五分钟。这笔账许从一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下了。
嗓子干渴得难受,许从一拿了玻璃杯去饮水机下接水喝,咕噜咕噜,一仰头,将玻璃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
握着玻璃杯,许从一暗淡的眸光盯着杯子,发了一会呆。
忽然的,他手臂猛地一扬,玻璃杯脱手而出,在嗙一声中,被摔向墙壁,摔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玻璃渣四处飞溅,有的甚至溅到了许从一身上。他往前走,蹲下.身,在数块锋利尖锐的碎片中随手捡了一块起来,跟着眉宇也没皱一下,往左臂内侧里割。
鲜血顷刻间往外涌动,滴答滴答跌落在地板上。
系统发出惊诧的声音:“哎哎,宿主你别想不开啊,冷静,冷静!”
“你哪只那眼睛看到我是要自杀?”
系统:“你都拿玻璃渣割自己了,难道还能有错!”
“当然有错,你看我像是那么懦弱的人?”
系统:“不太像。”
“想给臧锐一个惊喜,毕竟他都做这么多了,我也得做点什么,才算礼尚往来。”
系统:“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想不通。”
许从一只是笑了笑,没有向系统解释完全,因为待会,它就能看到他想做的事情了。
差不多到三点,西装男在臧锐的叮嘱下,没有立刻进屋,这个时间点,就算许从一再能睡,应该也起来了。西装男联系附近一家酒楼,让对方送一个人的饭菜过来。速度挺快,半小时不到,酒楼员工就端着托盘来了,西装男付了钱,拿钥匙开锁。
门刚打开一个缝隙,扑面而来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让西装男当即就一怔,他几乎想也没想,立马冲进去,视野中出现的景象,让西装男呼吸顿在喉咙口。
客厅中间一滩猩红的鲜血,血液颜色鲜艳,周围有无数碎裂的玻璃渣,其中一块上面,色彩尤为浓郁,鲜血一路蜿蜒,朝着一间紧闭的房门。
西装男放下手里的托盘,心急如焚地奔向那扇门。
一把用力推开门,门里窗帘全部拉得死死的,地上鲜血成条直线,继续往里延伸,中止在卫生间门板下方。
西装男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臂握着门把,就要往里推,忽的,耳边感觉有风声,身体先于意识一步,敏锐地躲闪开去,但下一刻,又有东西朝着他飞过来,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侧脑勺被一个坚实冷硬的烟灰缸砸了个正着。
殷红血液刹那间沿着西装男脑袋淌下来,他身体踉踉跄跄,直往墙壁上倒,等及时稳住身形时,面前就看到一道灰影快速闪了出去。
客厅大门拉开,那个灰色身影一个快速闪身,就消失在了嗙的巨大关门声中。
西装男捂着鲜血直流的头部,一边从兜里掏电话出来,一边追出去。
冲到电梯那里时,电梯已经从十一楼降到了八楼,旁边还有两部电梯,但要么在上面二十多层,要么还在楼底几层。
犹豫了几秒钟,西装男掉头往楼梯方向跑,电话已经打通,那边传来深沉的声音。
将这里的突发状况告诉臧锐,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般。西装男快速奔跑,但全身心却放在电话上。
挂了电话,西装男也已经快速跑到了楼下,冲出楼梯口,左右两边都是来往的行人,没有那个灰色身影。
西装男快步往街道外走。
六楼上,一个小小的窗口处,许从一斜身立在那里。
他并没有直接坐电梯到一楼,而是在中途就下了电梯,一直等在窗户边,看到西装男离开,这才幽幽转身,重新去搭乘电梯。
挥手拦了一辆的士,去的是和西装男一样的目的地,他当前租住的房屋。
身份证、电话、银.行卡这些是被臧锐都收走了,不表示他真的就没有一分钱,家中抽屉里还有张银.行卡,那上面还有几百块。
系统相当好奇,不知道许从一接下来具体要做什么。
“你回家,不是自投罗网吗?臧锐知道你跑了,已经在派人往你家,还有往各个出城口赶,要是这次你被他逮住,我觉得恐怕等着你的就不是昨晚那个惩罚了。”
毕竟外面的碰一碰,和真刀实枪有区别,系统很为许从一担心。
许从一倒也听出了系统的忧虑,要他就此止步,也基本不可能。其实他现在的做法,才是相对合理的做法,任何人,经历他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去报警,首先丢不起这个脸,另外,在和臧锐的接触中,差不多也清楚这个男人有点权势,不说只手遮天,但在邺城,也是个能肆意妄为的人。
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稍微掂量一下轻重,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
让司机将车停在街道对面,用从臧锐屋子里找到的一张五十的付了车钱。站在一个角落中,借助一棵矮小但茂盛的灌木掩映身形。
等了有一会,一个高大穿黑西服的男子从某个出口走了出来,那人在打电话,想必是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情况。
等着西服男再次坐上离开的出租,许从一从灌木后现身,穿过没有红绿灯的街道,快速跑向自己住处。
不确定西装男还会不会回来,拿了银/行卡,换了身衣服,黑色帽衫加铁灰色牛仔裤。
没有身份证,没法买机票和火车票,长途汽车站,按照系统给的讯息,也有臧锐派去的人在寻找他。
最首要的,是先离开邺城。
许从一坐公交到一个立交桥下,该处有个临时上车点,有许多私家车为了挣点油费,会在那里捎客,价格都约定俗成。
算是运气好,许从一去的时候,正要有来了一辆空的轿车,加上还有另外一对小情侣,路线相同。三人于是先后登上.车。
在各个地方蹲守的人,等到深夜来临,也没有看到许从一的半点身影,臧锐站在一地干涸血腥味没有消散开的客厅里,黑眸幽深得仿佛永夜一般。
屋子里除开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低着头,两眼不错的盯着自己脚下一处空地,敛气屏声,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臧锐的怒火就发到自己身上。
“联系s省那边,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臧敏。”臧锐声音深沉,听不出任何起伏。他有绝对的把握,许从一离开,必定是去见臧敏的。
臧锐冷封的表情一点点缓和下来。
他看着地上猩红血迹,无声扯了抹残忍冷酷的笑。
从邺城到s省,乘坐飞机要两个多小时,坐汽车的话,就差不多得加个零了。
中途转了数次车,在不需要身份证的家庭式旅店住宿,饿了就随便找餐馆吃饭,吃饱了继续赶路。
等到到s省,已经是两天以后。
臧敏的电话号码,许从一倒背如流,在一家小卖部,许从一拨通了臧敏的电话,那边响了六七声,才被人接起来。
乍然听到臧敏的声音,明明才过去几天,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许从一心中有万语,临到头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边接连询问,这边许从一捏着电话的手指骨僵硬。
沉默蔓延,臧敏声音带着试探:“……从一,从一,是你吗?”
许从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声音挤压出来,但也仅仅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小敏!”
臧敏震地,手里电话险些掉下去。
将当下所在的位置,告诉给臧敏,挂了电话后,许从一到隔壁的一张长椅上坐着,安静等着臧敏过来。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辆枚红色玛莎拉蒂从街角拐了过来,急速行驶在街道上,堪堪停到许从一面前。
车门从里打开,下来一个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
女孩表情掩饰不住的震惊,似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
不是她的幻想,真的是许从一。
取下头上戴着的帽子,许从一朝臧敏露出暖暖的微笑,女孩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步靠近许从一。
两人相拥在一起,臧敏双臂紧紧交缠在许从一背后,她太高兴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这时的喜悦心情。
玛莎拉蒂在街道上缓慢行驶,臧敏时不时往右边看,许从一神情一直都温润柔和,臧敏将汽车开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开放式公园外。两人坐在车里,都没有下去。
激动的心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也是这个时候,许多刚才被她忽略的问题,全部都浮了上来。m.xiumb.com
臧敏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随即向许从一询问那天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眼眸转动间,视线定格在他正上方男人面上,车灯的光照射到这边来,蓦的,一滴冰冷的水落在许从一颈子上,他下意识缩脖子。
“我刚刚……你……”喉咙里撕扯着难受,双臂依旧被捆缚在背后,整个身体軟绵绵的,动一下都一阵阵的无力感。
许从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很凝重。
臧锐伏低头,拉近他和许从一间的距离,突然放大的俊脸,让许从一下意识往后躲,可是没有地方给他躲,许从一眼底露出排斥的神色来。
“不恨我?”臧锐觉得奇怪,从青年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片纯净的色彩,犹如最纯洁透明的雪花一般,竟半点尘埃也找寻不到。这人刚刚因为他徘徊在死亡边缘,却不恨也不怨。
爱着他妹妹,所以连他这个大哥,哪怕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都可以原谅?
臧锐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类人,好像没有一个和青年一样。原本只是想逼这个人离开臧敏,这样一番接触,就是他自己,也对这个人起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长相是足够寻常,不寻常的是寄居在身体里面那个好听点是不屈,不好听是固执的灵魂。可他越这样表现,越让人有想折断他的冲.动。
更何况……
臧锐指腹从许从一的颈侧,往上,带着某种特殊意味,停在许从一泛白的軟唇上,先是摩挲了两下,然后微微往里轻按。刚才给许从一做人工呼吸时,他感受过那处肌肤的柔軟,味道微有苦涩,但又意外的,让他十分迷恋痴醉那种味道。臧锐遵循内心的想法,他低头,这次不再只是简单的人工呼吸,而是真正的亲wen。
是了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舒服畅快,酥麻的快感从相贴合的地方蹿至全身,头皮都炸裂的舒爽。
感觉到身下仰躺的人稍有挣动,臧锐一只臂膀就摁得青年无法动弹,用锐利牙齿撬开拒绝访问的门扉,臧锐逐渐将这个口勿加深。
勾住欲.意躲闪逃避的小舌,直接晗住,又是贪婪地口允吸又是激烈的wen咬。
冷幽的空气随着断断续续压抑沉重的**声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腹腔内氧气本来就残存不多,在臧锐强势逼兀的深wen中,清醒过来两分钟时间不到的许从一,就又有要昏厥的迹象。
臧锐沉溺在令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愉悦的触感中,这种感觉太过久违,他一直都在克制和他人过深地接触,这些年以来,也都没有碰到一个能让他有这样深切渴求的人出现,让臧锐误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叫做皮肤饥渴症的病状了。
青年的出现,使他清楚意识到,这个病症根植在他的骨髓中,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的就是这么个人。他有点感谢上天,可以送这么一个人过来,让他得到满足,让他得到快.感,无法言喻、至上的快.感。
许从一睁开的眼一点点合上,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已经变得有点癫狂的面孔。
“从一,从一!”
“从一,你快醒醒,别吓我,你醒醒啊!”
许从一是被一阵抽泣地哭喊叫醒的,这次一睁眼,看到的是臧敏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不是另外一张闪着幽幽眸光,好像随时都要将他吞吃入腹森寒的脸。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先扶我起来。”出口低哑难耐的声音让许从一自己都微有惊讶,他虚弱地朝臧敏微笑。
臧敏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吧嗒砸在许从一手背上,尽管说两臂酸痛,周身也都难受得发疼,许从一缓慢抬起手臂,拭去臧敏精致面颊上的泪水。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瞒着我哥,我不告诉他我和你在交往,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更不会伤害你了。从一,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错。”臧敏扑进许从一怀里,将罪责全都揽自己一人身上。
“傻瓜,怎么能怪你!是我不够好,如果我够好,够优秀,你哥怎么会反对。”许从一温柔抚顺臧敏头发。
臧敏抽噎着:“我哥他决定了的事,我们家里人没谁能阻止他。他觉得你不适合我,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的,从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有你在身边,去哪里我都愿意。”
臧敏是真的被吓到了,当臧锐开车载着许从一回来时,臧敏看到许从一双眼紧闭,没有呼吸的样子,心口痛得几近窒息。她以前只觉得自己是喜欢许从一,还暂时没上升到爱,现在她明白了,她爱许从一,许从一能够为她付出生命,她也同样可以为许从一放弃眼下富足的生活。
她也终于明白,比金钱更可贵的,是真爱自己、守护自己,免自己惊,免自己忧的爱人。
“离开这里?离开邺城?”
“是,我们去其他地方,我哥找不到的地方。就你和我两个人,我手里还有点钱,可以买一套二线城市的房子,到时候我们再另外找工作,我不会再大手大脚花钱,我会试着节约。从一,好不好,我们离开。”臧敏说到两人的未来,眼泪挂在析长的睫毛上,唇角却是扬起了灿烂的笑。
系统:“90,女主对你的爱意值已经增至90了,快啦快啦。”
“竟然还有10?”
系统:“这里面有冲动的因素,让她再想一夜,她估计就会摇摆不定了。当然啦,如果你这会激激她,她能立马把机票都订购。女主人设就是敢爱敢恨,所以后面才能吸引到优秀的男主。”
因此,女主这会表现出来的喜欢,在未来的某天,会转到另一个人身上。他许从一,归根结底,在死去后,就仅是一个符号般的存在。
隐约的,心里有种不甘心的情绪。
不甘啊,可是,好像也不能为此做什么。
他的出现,也是因为女主,若女主不存在,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许从一面容春水柔和:“再考虑一下!”见臧敏有误会他的意思,许从一跟着解释,“不,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我只是怕你后悔,怕你一时冲动。再好好考虑两天怎么样,两天后,如果你还是这个想法,那么好,我没有二话,立刻辞掉工作,跟你一起离开。”
“我许从一向你起誓,这一世,为你生而生,为你死而死。”
这样用生命起誓的誓言,带给臧敏无与伦比的震撼,她看着许从一,这个平凡而普通的青年,有那么一刻,她好像透过他普通的驱壳,看到他里面璀璨耀眼的灵魂。臧敏两臂颤抖紧抓许从一衣服。
“……两天是吗?”
许从一点头。
系统:“95。”
还有5点,就到一百。许从一心中微喜。
“我听你的。”臧敏知道许从一这是为她好,免得她后悔,她接受许从一这番为她着想的好意,“那这两天内我们尽量不见面,让我哥误以为我们分了,到时候再偷偷走,你看这样行吗?”
“行。”许从一吻了臧敏额头一下,臧敏喜笑颜开。
将许从一送到臧敏住处后,臧锐反身回车上,开着汽车,在邺城大街小巷转着,需要平复眼下躁动的心情,在看到臧敏满眼急切地冲过来,抱着许从一喊叫时,臧锐有那么一瞬,想将臧敏给推开。
那是他妹妹,意外的,他在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变成了躺在沙发上,浑身还滴着水的青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臧锐一脚轰死油门,汽车嘶哑着冲上宽阔街道,高处霓虹灯耀眼,一个巨大的海报跃进视野,那是一部近期正在上演的爱情电影。臧锐眯眼瞧了瞧,上面两个相拥一起笑容幸福喜悦的男女,变成了臧敏和许从一。
怒从心中起,臧锐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没踩离合,直接来了个急转弯,车胎刮擦地面,发出喑哑刺耳的声音。
浑身衣物都湿透,臧敏本意是想让许从一洗个热水澡再离开,许丛一以不知道臧锐什么时候会回来为由,婉拒了。臧敏怕这个大哥,就他对许从一做的这事,让她更认清,大哥臧锐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疯子。
臧敏没继续坚持,但让许从一一直穿着湿衣服回去,这个臧敏就不愿意了。她到臧锐房间翻了一套看起来没怎么穿过的衣服,让许从一换上。许从一还想拒绝,臧敏直说‘你不穿,我就不让你走’。
别无他法,许从一只好穿上半个多小时前,险些害他丧命的人的衣服。
换好衣服,许从一用袋子将湿衣服装起来,提着离开臧敏家。
臧敏送他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许从一背靠着电梯,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这个时候得好好问一下。
“臧锐刚才亲我,是因为皮肤饥渴症的原因?”
系统:“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系统:“他有好多年没犯过病了,你一出现,他这老毛病就又复发,我知道的也是剧情里提及的,剧情没提及,我也没法啊。”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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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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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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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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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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