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一阵蒙圈,许从一抬头往左右两边看,不算陌生的地方,稍微有点熟悉,他曾经在这里留宿过。视线从四周转回到床间是,许从一被面前一张英俊冷肃的脸给吓得直接退到了后面。
他这番动静不小,将臧锐给惊醒,男人闭合的眼帘睁开,满脸满目都蕴集着冷硬的似乎永远不会消融的寒冰。
臧锐缓慢转动眼珠,神情冷峻,眸里几乎不待任何感情.色彩,似机器人一般,他的目光落在离得不远的许从一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从一全神戒备,额头青筋都突着,臧锐看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他掀开被子下床,到卫生间去洗了个冷水脸。
出来时许从一好像还怔怔的,一副呆呆傻傻的可爱模样。
臧锐在真皮沙发上坐着,拿过桌上的烟盒,抽了支烟出来,在嗒一声中,点燃烟,一嘴衔住烟脚,缓缓吸了一口,随后吐了两个正圆形的烟圈。
许从一身体猛地一颤,总算明白当下是什么情况。他慌忙火急跳下床,拖鞋也来不及穿,就狂跑向大门方向,抓着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没动,再拧,门还是纹丝不动。
许从一转身,背靠着墙,因为过于惊愕,淡粉的嘴唇微张,一双干净明澈的眼,也尽是难以置信。
卧室里的男人,还在一口一口抽着烟,姿态闲暇随意,他的从容,和许从一的惊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到一支烟终于抽完,臧锐将烟头在玻璃烟灰缸中细细摁灭。
他站起身,从卧室走出去,走到客厅,也没看紧贴着门背后的许从一,在黑色长沙发正中间坐下,他左手随意放腿上,右手搁在身侧的沙发边,稍抬了头,这才同斜对面的许从一眸光相接。
“门反锁了,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臧锐声音春风和气,冷漠褪去,现在整张脸都微微裹挟笑意。
这笑落在许从一眼里,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不怀好意。
许从一深呼了几口气,梗着脖子:“臧锐,你什么意思?”
“都这么明显了,还需要我再说?”臧锐手指微曲,在腿上点了几下。
“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臧锐,我可以去告你。”许从一怒声道。
“可以啊!”臧锐摊手,示意许从一随便,完全没有任何忌惮,他身体微向前倾了一点,“如果你能出这个门的话。”
“臧锐!你别欺人太甚了!”
臧锐呵地笑出声:“我就是欺负你,但你能做什么。你现在恐怕走两步路都很累吧,实话告诉你,我这里还有很多昨天那种药剂,我不介意每天给你来一针,事先给你说下副作用,连续半个月使用,会损害你的四肢神经,到时候别说走了,可能你连正常的站立都会成问题。”
臧锐面容和煦地说着残忍胁迫的话。
许从一气得浑身发颤,他胸口上下起伏,昨天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只喝了点水,这会也是完全空腹,低血糖加上药效还没有完全从体内消散,他早就是强弩之末,因为背部靠着墙壁,才使得他没直接滑坐下去。
垂低了头,许从一消瘦的身躯显得异常脆弱,他两只手紧紧在身侧握成了圈,指骨用力到自己都感觉到尖锐的痛。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本来准备和臧敏离开邺城,到其他城市生活,意外被她大哥和拦下了,跟着,跟着臧锐竟然会将他非法禁锢起来。
当他是什么,一条可以随意豢养的狗吗?
许从一往左边看,那里是厨房,他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像前天夜里那样,毫无还手之力,被男人摁在身下抚莫了个遍,被为所欲为,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许从一拖着疲軟无力的身体,冲向了厨房。
没有,刀架上空空如也,过去放在上面的数把利刃,眼下一把都不在。
颓然地往后退,靠上冰冷的白瓷壁,许从一头颅右转,看见走到了厨房门口的臧锐。
男人个子很高,头顶几乎直接碰到了厨房门上面的门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求你说,求你告诉我!”许从一维持不了一贯的冷静,激动大喊。
臧锐直接宣判:“待在我身边,直到你身体对我没吸引力之后。”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有可能根本不会有那么一天。但臧锐也不是真冷酷狠心的人,有时候,无望的希望,也会给他人的。
许从一笑得凄惨,指控臧锐:“臧锐,你他妈真是个的混蛋!”
臧锐安然接受许从一的指控,大长腿两步就跨到了许从一面前,居高临下用一种全局在握的神态看着面容悲凉的许从一。
“我如果不混蛋,你现在就和我妹妹跑没影了。你如果要怪,就怪自己长了这么一具特殊的身体,你知道吗,仅仅只是最简单的碰触,就给人一种至上的欢愉和酥麻。我啊,真想将你封存起来,那样就可以想什么时候碰你,就什么时候碰。”
这是病,臧锐意识到了,可是又怎么样,这个病曾经让他很苦恼,但现在它带给他的欢愉,是其他任何人或者事都无法比拟的。这个病无药可治,只有面前这个人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焦灼饥渴。
臧锐靠过去,指尖在能看得见的皮肤上轻轻滑过,酥酥麻麻的快感嗙的于无声中霍然爆炸开,光速一样,顷刻间都侵袭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他微眯着眼,表情甚是惬意舒爽。
系统:“85!”
“这样就涨了五个点?”看来他的方法是可行的。
系统:“如果不选择反抗他,而是顺从,说不定立刻就能奔百。”
“不会!”
系统:“哎,为啥?”
“太容易获得的东西,会显得很廉价,没有人喜欢廉价的物品。”不完全算事实,用在这里倒也算贴切。
感情的事就是一场博弈,谁先将自己身份放低,谁的那份情,就难以得到对方的珍视,毕竟,连你自己都觉得它不够珍贵,别人又怎么会爱惜它。
早上都是雄性生物容易冲动的时刻,臧锐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没有例外,他半身压着许从一,一手抓着后者两臂箍在一起,另一只胳膊撩开许从一睡衣下摆,正往内里钻时,门铃突的响了起来。
臧锐指腹已经触到温热紧绷的肌理,门铃响地更急促了。
猛地收回臂,身体也顺势离开,臧锐一转身,就大步流星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两个人,几个黑色西服身高体壮,另一个穿着职业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当臧锐一出现,冷厉眸光射过来时,那名部下被骇地立马呼吸都险些停止。
“臧,臧总,九点半的会议……”后面的话滞在喉咙口,没人能在臧锐那样凶悍的目光下,正常说话,起码该部下是不能的。
臧锐视线从部下那里移到保镖处,保镖敏锐察觉到臧锐的注目,恭谦地将手间提着的食品袋递了上去。
一手拿过袋子,臧锐回屋,没关门,部下蹑手蹑脚跟进去,在客厅一个自认为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角落里,不动的雕塑一样静悄悄地站着,且极力把自己缩小再缩小。
将袋子放茶几上,拿出里面的食物,保镖不知道许从一喜欢吃什么,就基本都买了一样,有豆浆也有稀饭八宝粥,还有其他一些早点。
部下并不知道许从一的存在,因此在臧锐忽然开口说‘过来吃饭’时,相当震惊,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自然不会质疑那是在叫他,这屋子他倒是知道,是臧锐妹妹臧敏的,但臧敏昨天走了,机票还是他买的,所以是别的什么人。
部下十分好奇地用余光偷偷往一间房门紧闭的卧室看,看了有一会,没有动静,耳边有渐进的脚步声,几乎就要到身边来了,部下一个转头,对上一张平凡地扔人堆里看一眼就绝不会再看第二眼的普通面孔。
一路行着注目礼,直到许从一缓步从他面前走过,走到臧锐那里。
大、大、大新闻,老板竟然和人同居!史前大新闻。部下将这个爆炸性消息揣好进兜里,准备一会找个人好好分享一下。
许从一在臧锐左手边的一行单人沙发上坐下,同对方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茶几上也有个玻璃烟灰缸,许从一目光顿在上面有那么一会。
臧锐拿了早点,自顾地吃了起来,许从一半天没动,他也没催促。
快速吃好后,臧锐离座,带着部下离开。
依旧是反锁上门,留许从一独自一人在屋。
茶几上早点微冷,许从一还不至于和自己身体做对,也慢慢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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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章
许从一用的力度不小,臧锐手背微微泛红,但这么点痛感完全可以忽略,碰触到这人皮肤,就如同吸食了精神类的至幻药物,所带来的酥麻战栗,让他指尖都还残存那种麻麻的电流感。
臧锐逼近半步,青年个子不算矮,依旧比他低半个头,从他所站的这个角度,能将许从一所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无措,他的悲伤,他的害怕,种种种种,全部清晰可辨。臧锐垂落在身侧的指腹互相摩挲着,他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趣,他怕他一旦说了,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是疯子。
啊,真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臧锐紧紧注目许从一,彼此视线对视,谁也不见有妥协,臧锐扬起手臂,这次抓的不再是许从一下颚,而是他肩膀。咚!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许从一被臧锐突然就一把给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男人一手固住他肩膀,另一手轻轻抚莫许从一耳边柔軟碎发。
在许从一惊愕和费解的表情中,臧锐凑上去,嘴唇贴着许从一耳朵,用情人间才会有的细语低喃,略带笑意说:“我想要的啊!是你!你的身体,你的人。”
许从一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他蠕动了一下唇,侧目看臧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笑,男人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明白意思,但是合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叫他要他的身体,他的人,简直是荒唐,莫名其妙。
“滚开!离我远点!”许从一两手猛抬起,抵着臧锐身体就要将他大力推开,但男人撑在他颈边的那只手,突然捏住了他泛红的耳垂,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耳朵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许从一跟看见鬼一样,表情大变。
臧锐欣赏着他脸上的种种变化,而刚好,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他。臧锐没有用语言解释,直接吻住了许从一战栗的双唇。这个吻带着侵略和明显的情.色气息,男人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鼻翼间嗅到了清清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许从一一时呆愣着,由着这个性格脾气都恶劣的男人啃.咬自己的嘴巴。
直到感觉睡衣被扯开,后月要有微热的指尖开始大肆抚莫。
许从一立马被激地回过神,这次是手脚并用,先是一拳揍上臧锐那张帅脸,再一点没留情面地狠狠踹了对方小腿一脚。
“滚出去!”许从一双拳紧握,愤怒烧红他的双眸,他气得全身止不住颤栗。
他大吼:“混蛋,立刻滚出我家!”
那一拳砸在臧锐嘴角,舌尖立刻尝到了一股铁锈味,臧锐用舌头尖抵了抵脸颊,到一边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即便被许从一揍了,他姿态依旧很随意,表情没有变化,就是眼眸中的狠意,随着他走向许从一时,一点点加深,最后一双黑眸幽沉沉的,好似里面聚集着狂风骤雨。
“许从一!”臧锐直接称呼许从一的名字,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对方全名,但许从一没觉得是他的荣幸,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个魔鬼般可怕的男人马上从他眼前消失。
许从一快步走到门后面,一把拧动扶手,拉开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臧锐不顾他意愿,强行亲吻他,他揍他两下,算是扯平了。
“请你离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许从一面容上病态的红晕更加鲜艳,跟染了色一样,将他普通的脸也衬得似乎起了媚色。他如果和臧锐有更多的接触,就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态度越不该这样冷硬。然而他和臧锐仅有的几次接触,还不够他完全了解这个人。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没有利的路。
臧锐突然笑了,特别爽朗的笑,他很久没有觉得生活这么有意思过,回到臧敏房子那会时,他还没来得及换下西服,这会身上还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服,他抓着自己领口的领带,慢慢扯松,到完全扯开抽下来握在手里。
随后在许从一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走了上去。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许从一咽了口口水。
“系统,我是不是演过了?怎么感觉臧锐要暴走了。”
系统:“应该没有吧,先稳住,别慌,我们看看他到底准备干嘛。”
许从一暗呼了口气。
臧锐走到许从一身边,就在后者以为他要出门时,嗙,打开的门被一把死死关上。
咚!又是身体撞击硬物的闷声。脖子上尖锐蚀骨的痛接连不断,臧锐臂膀悍如钢铁,任由许从一怎么拍打拉拽,就是纹丝不动。
男人快速收拢五指,将许从一那截修长脆弱的脖子给死掐着。
“放、放开。”喉骨刮痛,说一个字,都像有把利刃在切割一般,许从一断断续续地喊道。
臧锐不为所动,直到许从一进气少,出气也少,两眼因为强烈的窒息已经翻了白时,臧锐嗖地撤开手。
周身力量早随着离体的空气一起流失,没有臧锐的手臂做支撑,两脚无力的许从一滑坐到在了地上。
他半眯着眼,还有最后几口气,模糊视线中,看到男人对他的倒地无动于衷,这个人上次险些害死自己,这些又这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么个神经不正常的主。
他就想好好扮演个角色,顺带收集满女主对他的爱意值,开开心心去下一个世界,怎么就这么难呢?
时间似乎凝固起来,两人一个站,一个坐,谁也没动弹,好像过去很久,好像仅过去一两分钟。
身体被翻动,两臂被反剪在背后,由一条领带捆着。
下一刻,忽然的腾空,让许从一剧烈战栗了一番。
臧锐直接将许从一给打横抱了起来,许从一好歹也有一米八,他打量臧锐神色,没看到一点吃力的痕迹。
男人臂力惊人。
身体被竖放在床被上,离开有段时间,被窝里已没有刚才的暖热。
许从一头晕晕乎乎,周身乏力,只能小弧度地移动,一被放下,他立马翻了个身,想从床对面爬下去。爬了两步,脚腕被人给牢牢握住,许从一拧头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臧锐将他给拖回床铺中间。
许从一这时是真的怕了,他嘴唇哆嗦个不停,身体也筛糠似的,抖得不成样子。
系统:“这演技99分,剩下那1分我留着,免得你骄傲。”
许从一直接无视这个喜欢看戏,嫌事不够大的系统。
“害怕了?刚才不是挺硬气吗?”臧锐一脚跪在床沿边,指腹沿着许从一额角一路经过他脸颊,下颚,颈子,到他因为挣动,而半敞开的衣襟间,细腻肌肤显露无疑。
也是这时似乎臧锐才发现,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身材倒是意外的不错,瘦而不干,骨骼肌理匀称。锁骨形状姣好,臧锐指腹落在下凹的骨窝中,轻轻浅浅地打着圈。
“臧锐,你疯了!给我解开绳子,然后离开我家。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讨厌我,好好,我离开邺城总可以吧!行了吧!”许从一压着嗓子低吼,几乎是用着最后的力气。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刚才说的,可不是什么威胁你的话,是真的,事实!”臧锐抓着许从一身上睡衣一角,往旁边一扯,衣扣崩掉,无声地陷落进床单中。
臧锐都这样做了,许从一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雏,要是他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那就是真的蠢到家了。
许从一扭动身体,想从这样的困境中逃开,臧锐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轻轻松松就摁住许从一,让他的所有挣扎瞬间变为徒劳。
许从一用力晃头,通红的眼眶中漫出雾气,声音里更是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哽意:“不行,臧锐你不能这么做,要是被臧敏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难过。你快住手,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马上就走,行李我也不收拾了,连夜就离开邺城。你别……”
别字没说完,被堵在嗓子口。
呜呜呜!许从一发出一连串声音。
嘴巴让臧锐给咬着,男人像头饿了数天的野兽,一口勿住许从一就下了狠劲,咬破了他嘴唇,许从一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属于另一个人的舌头狂肆入.侵他的口腔,他嘴里每个角落,都被男人舌尖扫荡过,牙根被忝得发酸,舌苔也被激烈地吮.咬而逐渐僵麻,慢慢的,连嘴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空气在深口勿中愈加稀薄,他只能张大嘴用力呼吸,这却直接男人带来便利。
衣服被剥落开,细白的皮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臧锐十指在每个他能看见和看不见的地方抚莫轻挲,**掐搓,不再是脸,也不再只是手腕,而是许从一整个人。
快.感在身体里爆炸开,一阵阵无可比拟的愉悦感,让臧锐陷入彻底的痴迷中。
他紧紧拥抱这个害怕得没有停止过颤抖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他嵌入到自己身体里去。
“谢谢啊,从一,你真好。”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该上课了吧,乖,快去教室。”许从一柔軟地说道。
“嗯嗯,接到我弟后记得给我发条短信,我先挂了,拜拜。”
耳边嘟嘟嘟冷漠机械的忙音。
许从一拿下电话,手臂自然垂落。
这是第二个世界,来了有半年,和女主结识是四个月之前的事。
坐地铁那会,女主补惠太累,靠着墙打起了瞌睡,后来身体一歪,就倒在了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怕补惠醒来后误会他是什么登徒浪子,就用手里拿着的外套隔在两人中间,也算是让补惠靠得更舒服一点,等汽车到终点站,补惠睁眼醒来,看到的就是自己靠在许从一肩膀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补惠手忙脚乱连声道歉,许从一表示完全不介意。
两人就那样分别,巧合的是接下来几天里,补惠都能在地铁里碰到许从一,可青年似乎忘记了她一般,哪怕某些时候目光相对,也只是淡漠地转移开。
补惠对自己相貌有绝对的自信,学校里追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没道理许从一会对她视而不见,难不成有女朋友了?补惠去看许从一手指,没看到有戒指。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天过去后,补惠总能时不时想起青年,就是上课,也会偶尔走神,是室友提醒了她,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琇書網
补惠当时立刻就否认了。
只是当再次遇到许从一,室友的话忽地冒出来。补惠很快就从自己的诸多反常中意识到,她喜欢上这个虽然相貌普通,可周身气质温和干净的青年。
因为自身容貌上佳,看他人时,反而不那么注重外貌了。
而许从一他,淡淡清清,和繁华的都市,拥挤的人潮显得像是两个极端。
在兼职结束的最后一天,乘坐地铁回学校的过程中,看着站在角落中的许从一,补惠走了上去,要到了许从一的电话,然后在一来二往的熟悉中,很快成为了情侣。
许从一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平时工作时间挺自由,只要能按时交付设计图就行。
许从一在和补惠确定关系后,就主动用工资卡办了张副卡,送给补惠,并让补惠有任何喜欢的,都可以随意买,他是本地人,不像补惠,只是来上学的,家里因为拆迁,房子有几套,钱对于许从一来说,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问题。
补惠在读研究生,意外交了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令许多同学羡慕。
她弟弟补凛目前读大四上学期,学校里课程很少,于是提前出来找工作实习,但没住的地方,许从一那里有空的房间,补惠便事先和许从一商量好了,让补凛暂时在许从一那里住下。
许从一开着车赶往火车站。
系统:“女主现在对你爱意值85。”
“不怎么高啊!”许从一手指点了下方向盘。
“追她的人太多,现在这个数值,算是不错的了。”
到了一个路口,前面刚好转红灯,许从一踩下刹车。
数值低也好,就慢慢攻略,例如上个世界,数值长得快,可也因为意外事故跌得快。
想起上个世界,许从一觉得有必要了解清楚一个问题,不能怪他杯弓蛇影,实在是从攻略女主,瞬间变成女主身边的人,还是个同性,反差太大。男女到也无所谓,就是不想再做什么无用功。
“补惠她弟弟,有没有什么特别病症?”但凡正常点的,都不会对他有想法。
系统搜索一遍未来剧情相关信息,找到一条介绍。
“女主她弟有全色盲症。”
“全色盲?”这个似乎没怎么听过,记忆中都是红绿色盲之类的。
系统:“差不了多少,患有全色盲症的人,他的世界就只有一种颜色,灰色,诸如红色蓝色绿色等,全都分辨不出来。”
“连黑白也不分?”
“不分,只有深灰浅灰的区别。”
红灯转绿,后面汽车按起车喇叭,声音刺耳,许从一微蹙眉,发动引擎。
“只是全色盲,没其他病症了?”
“没有。”
那应该不会和上个世界一样,那个男人的皮肤饥渴症在触到自己身体时,被激发得淋漓尽致,这个色盲和那个病症有本质区别,许从一心里安定了很多。
汽车快速行驶。约莫半小时后抵达火车站,补惠将补凛电话号码发到了许从一手机上,离补凛抵达还有十多分钟,许从一就站在街边一个自动提款机外面,因为不知道补凛长什么样,于是也就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在出站口等。
十多分钟过去很快,血红霞光还剩一点余韵。
许从一看时间差不多,估摸着补凛应该快走到出站口,便给补凛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两声就被接通,许从一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好还缠绵在舌尖,车站广播响彻整个广场。
于是许从一的话淹没在广播声音中,补凛那边情况一样,彼此都没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许从一挂了电话,给补凛发了条短信,告诉对方,他在车站广场外右侧,一个自动取款机外面,穿墨蓝色外套。
信息刚发出去不过五秒钟,那边回了个嗯字。
许从一盯着回复的信息,觉得补凛多半是个寡言的人,这一点到是和上个世界的臧锐相似。
许从一对于自己莫名又想起那个男人来,心里觉得挺好笑,为什么会记起他来,因为上过他?
不,应该不是,大概是没看到那人因他而痛哭流涕吧,因为这个遗憾。
系统:“哎,他虽然没哭,但比哭还过得惨。”
系统幽幽冒出声。
许从一眉目都淡了下去:“他最后怎么样?”
系统:“你关心他?”
“你可以选择不说。”
“他死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加上长时间高强度工作,最后猝死家中。”
“臧敏呢?”
“遇见了男主,和男主各种纠葛不断,后面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他们只是陪衬,陪衬女主的人生。许从一死寂的心海没有丝毫波动,即便听到臧锐死,也一样。
他是真的不在意,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柔易相处的人,实际却冷漠到了极点,决绝到了极点。
出站的旅客基本都走了出来,许从一视线在人群里寻找,意外的竟然没看到一个人往他这边看。
总不至于人走丢了吧,广播声暂停,许从一再次拨打过去,铃声从两个地方传来,一道是他的电话,一道是身旁。
许从一拿下电话,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身过去。
看到一个右手捏着电话,没有接通,左手拿着一副眼镜,面容和补惠略有相似的青年。
青年一双黑沉沉幽潭似的眼直勾勾盯着许从一,他衣着很普通,可不知道因为什么,许从一感觉到他身上有种自带的泠然气势。让人下意识收紧心房。
“……补凛?”许从一扬起笑脸,试着唤道。
青年英朗的眉峰微动,反应不大,但也足够许从一知道,他就是补惠让他等的人。
“你好,我是许从一,你姐让我过来接你。”许从一语气相当温和,脸颊上和煦的笑,仿佛能让寒冰都融化。
补凛这块寒冰微微歪了头,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就在许从一想问他怎么了时,补凛大长腿一迈,都来到许从一面前,虽然年龄比许从一小两三岁,意外的个子比许从一高半个多头。
补凛幽邃黑眸直直落在许从一外套上,脸上神情古怪。
“墨蓝色!”
他声音不低,周围太嘈杂,许从一没怎么听清楚。
“什么?”许从一问。
补凛嘴角一扯,给了个极为短暂的笑。
“没什么。”补凛摇头。
许从一走下台阶:“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吃了饭再说。”
之后许从一领着补凛上了他的汽车,一路穿过数条街,到了他眼下居住的地方。
旁边有家中餐馆,味道还可以,餐馆在二楼,把车停路口,许从一同补凛并肩走着。
旁边青年的目光时不时凝滞在他身上,可当许从一看回去时,补凛面色变得极为平常,好像刚才用古怪视线看他的不是他一样。
总是会听补惠提起这个弟弟,似乎因为他们母亲去世早的缘故,补凛对补惠有很大的依恋心,估计是觉得他的意外出现,抢走了他姐姐,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许从一还没怎么接触过类似的人群,大抵的想法,就是在对方面前说话和行为注意一点,不给对方加深他会抢走他姐姐的印象。
菜是许从一点的,从补惠那里知道一点补凛的喜好,例如比较喜欢吃辣的,喜欢吃水煮鱼。补凛安静坐着,这是个相当帅气的人,细碎短发,额头饱满,剑眉星目,高鼻梁,薄嘴唇,下颚线条硬朗,估计在学校是个被众人追逐的对象。听说成绩也不错,老天还真是挺偏爱女主和她弟弟。
系统问许从一为什么。
许从一沉默以对,平凡普通的脸上浮出一个颇为暧昧的笑。
系统觉得自己知道了某个不得了的事情。
它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许从一笑了声:“你看我什么时候和男的交往过?”许从一指的是在现实世界那会。
系统回忆了一下,别说男的,就是雌性生物,许从一也基本没多接触,生活简单乏味,要不是身份证显示他才二十五,系统觉得他那样晚出早归、没事晒晒太阳,泡点茶喝的生活方式,五十二还差不多。
当初之所以会选定许从一,主要衡量的是他的心性,外貌这些反而成了其次。他们将一起穿梭无数个小说世界,心性的从容和坚韧,不容易转圜,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目前为止,许从一的一切外在表现,都让系统觉得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回到公寓的许从一,在客厅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喝,随后就去了卧室。
打开放置在电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在公司那么未完的编程工作,这里是小说世界没错,他能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是事实,这并不能成为他就什么都不做,然后仰躺着像个尸体一样做个废人的理由。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他能继续穿越,继续保留着原始记忆思想,继续活着,所必须要做的。
许从一当然知道,不只一个穿越者,这个小说世界,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人是谁,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他会做好他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从十一点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总算把欠下的工作完成。
伸了伸懒腰,许从一站起来,扭动发酸的脖子,两手举头上,往两边落,做着扩胸动作。
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再之后,掀开被子,放空思绪,安然入睡。
当死亡时间变成明确的数字,当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世,反而分外轻松,每一个明天,都变得极为珍贵,所以,许从一会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它。
这天白天都无波无澜地即缓慢,又迅疾的度过,昨晚熬夜把最难的地方解决了,今天的工作显然轻松很多。
不到五点,大家都差不多最好了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有人生日,于是约了几个同为编程的同事一起去吃饭,算是简单的过个生。
五个人里面,除开许从一外,其他四个都是单身狗,单身狗最不喜欢的就是许从一这样有家有室的人,知道许从一女友是在医院实习,也见过一两面,但更具体的,例如家室背景什么的,就没人清楚。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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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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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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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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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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