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微微抬眉,压低声音反问:“你说呢?”
沈云辞抿了下唇,盯着那道两厘米左右的红痕,“我赔钱,你要多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用钱解决。
上次就主动问他要五百万,看来燕凌也是差钱的。
燕凌无语,“我不要钱。”
到底是什么,让沈云辞觉得他很缺钱?
是他的脸看起来很穷,还是他的言行不像个千亿总裁?
他得找机会证明下他的财力。
沈云辞狐疑地看着燕凌,一点也不信,“那你想我怎么负责?”
“替我上药。”
燕凌让老管家拿来医药箱,取出碘伏和棉签。
沈云辞友情提醒道:“我没有任何经验。”
燕凌冷哼了一声,唇角轻扯,“让你上就上,别废话。”
“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很不识趣。
沈云辞乖乖地用棉签沾了碘伏,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此生最轻的力气将棉签触碰到了伤口处。
他没给别人治过伤,生怕自己不够轻,弄疼了燕凌,或者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能留下伤疤。
“疼吗?”
“疼。”
燕凌微垂着眼睑,故意轻轻嘶了一声,主动凑近了沈云辞。
低沉的嗓音压低,尾音拉长,就好像是猛男在撒娇。
让人招架不住。
还有点……浮想联翩。
沈云辞不敢移动棉签,只得稳住手腕。
两人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错。
周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沈云辞一抬眼就看到燕凌幽沉的眼睛,几乎能够透过那对漂亮的眸子看到他的倒影。
太近了。
怎么会靠这么近……
规律的呼吸喷洒在沈云辞的嘴唇上,饱含热度,如同柔软的羽毛掠过。
痒痒的。
“我已经很轻了……”他轻声道。
燕大总裁见他的小少爷紧张地睫毛都止不住在抖,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
没人会拒绝他。
呵,一定是对他心动了……
可爱。
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燕凌又靠近了些,薄唇轻启,哑声调戏道:
“那再轻点,我怕疼……”
沈云辞不由地后仰,与他拉开,避免鼻尖相抵。
心跳迭起,如擂鼓,扑通扑通狂跳。
他有些无法呼吸,感觉手里的棉签很烫手。
不过给他上个药而已,怎么就和酱酱酿酿一样。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变身。
不行!
长痛不如短痛……沈云辞呼了口气,坚定地稳住了颤抖的手腕。
棉签快速地划过脸上那道两厘米的红痕。
瞥见燕凌深邃的眉眼隐约闪过零星的微光,嘴角勾起,似有似无地噙着淡淡的笑。
哪里有疼的表现。
嗷!
沈云辞侧过脸,没好气地闷闷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那么浅的划痕,怕是睡一觉,就自然痊愈了。
哪里会因为碘伏疼!
他怎么好意思和娇弱的小孩子一样说疼……
太狗了。
戏弄他很有意思么?
燕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喉结滚了下,唇间溢出一声低笑,“嗯,骗你的,不疼。”
太有意思了。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会上当。
沈云辞触电一般抽回手,小声道:“无聊。”
是真的无聊!
再信他,他就是猪。
……
老管家早就在拿出医药箱后,体贴地带着两个女仆消失在客厅。
少爷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让他的小少爷替他上药。
合格的管家,从不当电灯泡。
柔和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谜一样暧昧气息。
安静得像是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视线里,宽大的睡衣随着青年后仰的举动,衣领裂开,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
脖颈修长,再往上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泛红的耳垂。
燕凌无声地抿了下唇,特别想扒了沈云辞的衣服,尝尝味道。
或者是咬住耳垂,听他呜地一声,惊慌失措……
刚才挨近他时,他又闻到了青年身上那清新的柠橘香。
干净清冽,诱人心脾。
差点没忍住亲他的脸颊。
但未经允许,擅自亲吻,没有男德。
还容易,把落网的猎物吓跑。
“别笑了……”
燕凌低笑的声音好听得要命,沈云辞是真的没法生气。
红颜祸水,声色误人。
声控没有救了。
沈云辞默默移动椅子,往后挪动了好一段距离,想远离疯狂释放美色,在撩人的燕大总裁。
他放下棉签,“我涂好了。”
燕凌没再靠近,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靠着复古风的座椅,姿态有股惬意的优雅和慵懒。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恢复了素有的冷漠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没好,碘伏消毒要过二到三遍。”
“……”
沈云辞不明白燕凌变脸速度为何如此之快,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从头发丝到毛孔都在努力散发魅力。
仿佛在说:我超帅的,快点迷恋上我。
有点……好笑。
可能这就是宋奇默和他看剧时,偶尔会对着大叔型角色啧啧嘴,说的“油腻”。
浑然不知自己用力过度的燕凌,催道:“在想什么呢,还不继续。”
沈云辞压住嘴角的笑,默默换了根棉签,沾了碘伏,凑近燕凌的脸颊,又过了两遍。
“涂好了。”
男人白皙的脸上,多了道细小的划痕,暗红色的碘伏还未干,特别明显。
沈云辞想了想,又站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创口贴。
没有选择普通的肤色,坏心思地选择了蓝色有猫咪图案的。
燕凌偷偷瞄着他的神色,总觉得他脸颊鼓鼓的,好像在憋着什么。
怪可爱的。
沈云辞俯身,将创口贴仔细地贴好,轻声道:“这次真的好了,负责完毕。”
刘海有一缕滑落额前,蓝色猫咪的创口贴,贴在燕凌的脸一点不奇怪,反而衬得他更年轻,多了几分反差般的色气。
一时之间,陷入了颜控的赏味时间。
沈云辞痴痴地盯着这张脸,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
软软的。
皮肤好细腻。
嘶哈嘶哈……
他坐着,他站着。
燕凌被他突然捏脸,捏得愣了下。
这小孩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还主动勾引他?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少爷。
眉眼含笑,眸色清浅,精致的五官染上了一丝清澈明朗的少年气。
眼神好像有点迷蒙,就好像在……犯花痴?
燕凌眯了下眼眸,“沈云辞?”
啊。
啊!
沈云辞猛地惊醒,和上课走神被捉到的好学生,立正站好,近乎狼狈地往后退。琇書網
把捏了人脸的手背到了身后,抖啊抖。
卧槽!
他怎么真上手了!
“有灰尘。”
“哈哈,哈……”沈云辞低着头,尴尬地笑,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
长得好看的人,真会引人犯错。
救命啊……
“呵呵。”
燕凌笑了笑,伸手拽住了某个小孩的手臂,猛地将人拉入了怀中。
男德什么的,都滚吧。
肉放到嘴边还不吃,不是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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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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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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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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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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