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盘查一下行囊,再逐个问问来到这的缘由,印证一下他们的身份、说辞,再看与那乱葬岗修士是否有些关联而已。”

  这方法比较常规,也比较传统。

  江河点了点头:

  “若是有人说谎呢?”

  “我们手中有辨别谎言的法宝,它能帮我们看清外来修士灵台中的灵气所属,说辞可能有假,但灵气不会说谎。”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头盔上的琉璃镜片,笑道,

  “当然,其实晚辈也明白,包括前辈在内,你们都是花了些代价,让这小子提早带你们进的城,彼此可能也不认识。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你们之中有他的同党,而我们又因疏忽错漏了一个,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测谎仪么……”

  这平天舟还能搞出这种东西来?

  江河皱了皱眉。

  但他脑中的青玄子却嗤之以鼻:

  “说大话吓唬人罢了。这世上唯有人心深不可测,除了上古仙人遗留下的秘宝,或是诸如‘搜魂’的手段之外,又哪有什么真正能甄别他人谎言的法宝?

  就算有,又岂是一群地境都摸不到边际的毛头小子能掌握的?”

  青玄子虽与自己不对付,但他闯荡生灵洲百余年所得来的见识,江河还是认的。

  如今见青玄子如此嗤笑,他也心中恍然。

  这无非是为了震慑这些修士,让他们更易说出真话的小手段罢了。

  这也让他琢磨好了自己的说辞。

  随后,他便看到环湖城修士,将那些蹲在角落的人一个个带入独立的房间,只留自己一个待在明室之中。

  领头开口笑着,将江河引到一旁墙边的座位上,态度颇为敬重,也不曾强迫他做什么:

  “前辈的手段我已经有所见识,方才晚辈所见,可是传闻中来自南川的‘蛊’?”

  江河也是这才了解到蛊虫的来历。

  但他不希望眼前的领头,将他与那南川乱葬岗进行无端联想,便也点了点头:

  “不错,但我是东海人。”

  “前辈哪里的话,晚辈不是在怀疑前辈。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而已。”

  被撞破了心思,那领头又不由尴尬笑了笑,

  “但晚辈斗胆问一句,听那刘子昂的意思,前辈是打算去往万仙山么?”

  “对。”

  明白眼前之人没什么甄别谎言的手段,江河说起谎来也就面不改色,直接将准备好的说辞摆出来,

  “皆言万仙山博览众长,此行前往万仙山,便是希望凭着一身炼蛊的本事拜入山门,仅此而已。”

  在这修仙界,能看穿他人所修灵气的手段数不胜数。

  江河深知,自己所修行的混沌之气很难解释清楚,若是被人不慎察觉,心生歹念盯上自己和功法,那必然会是一桩大麻烦。Χiυmъ.cοΜ

  而蛊气属于世间极为罕见的灵气,就连出身万仙山的薛正阳,也只是了解其中的只言片语,而少有见识。

  这反倒为他遮掩混沌之气,提供了便利。

  而那环湖城的修士很难看透江河那古怪的灵气,如今得到江河的确定,也算是了却了疑惑,恍然道:

  “难怪前辈的灵气前所未见,实属让晚辈大开眼界。”

  江河不想与他多作周旋,只平静道:

  “所以呢,接下来是不是要检查我的行囊了?”

  不曾想领头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其实在发现前辈不曾直接出手、未曾逃逸,反而光明正大的配合晚辈回来的时候,晚辈便已然明了,这夜里的事情与前辈无关了。

  只是晚辈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情之请,想要拜托前辈。”

  “帮不了。”

  这领头一张嘴,江河便能料到他要说什么,果断选择拒绝,

  “那乱葬岗的修士与我修为相仿,先不说我能否将他拿下,就算是能,也要浪费不少的灵气。

  况且,这本就属于你们环湖城的分内之事,我与他、与你们都素不相识,未有瓜葛,不想沾染这其中因果。”

  麻烦的事,还是能避则避。

  那领头听了,也不由尴尬笑了笑:

  “这、这,前辈不如听听我们的条件?”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多少钱都一样。”

  领头比了个‘五’:

  “我们环湖城,愿意出这个数。”

  “五枚白琼玉,未免有些看不起人了。”

  “……”

  “五十枚么,一名人九境修士,确实也还说得过去了。”

  “……”

  “五百!?”

  江河见那领头还不说话,霎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一辈子所积累的财富,甚至不足这一笔单子的十分之一!

  “五百!”

  纵使江河及时保持住了神色,但那领头也知晓五百白琼玉的分量,如今见江河心动,他斩钉截铁道,

  “距离月初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只要前辈能在下次平天舟落下之前,平息那乱葬岗修士酿成的祸患,我们便会给予前辈五百白琼玉的赏金。”

  江河一时有些摸不清楚对方是否在忽悠自己,甚至反而为对方出价的高昂,而有所忌惮。

  他不由皱眉道: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人九境修士,值得你们花费如此之高的代价么?”

  “这五百枚白琼玉,几乎便是我们这些人所有的家当了,但我们别无他法。”

  那领头叹气道,

  “前辈有所不知,早在上个月时,环湖城便已然遭遇过一次大劫,几乎打烂了环湖城一半百姓赖以维生的器械,使得整个环湖城险些停摆。

  虽然最后我们抓住了闹事者,将他们扭送到平天舟,但造成的损失却是不可逆的,这让舟主对我们下达了最后通牒。

  若是在我们执勤时,再遇到此类玩忽职守的事情,便要革除我们平天舟外姓弟子的身份。

  而那乱葬岗修士相当邪性,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便在我们毫无所觉之时,将我们打地溃不成军。

  距离下次平天舟降下就剩不到两周的时间,若是让舟主发现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环湖城便又酿出了大祸,到时革除外姓弟子身份都算轻的——

  若是因此将我们赶出平天舟,甚至废除我们的修为,那我们所有人的前途,便要彻底断送在这了。

  比起日后的前途,这五百白琼玉自是没那么重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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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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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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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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