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回:“他不懂英语,没法沟通。按照行程原本说是明天才到,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前了,懂俄语的专家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话落,屋外顿时陷入寂静。
沈清欢的脚步声有些突兀,说话的两个男人转身向她投去视线,目光带着询问。
却听见她突然出声道:“俄语吗?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郝振业和青年男子同时看向沈清欢,后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明显不怎么相信。
“清欢,你说的是真的?”郝振业看了眼一直气定神闲站在沈清欢身畔的郝向南,思忖了一下问道。
因为有外人在,沈清欢的语气也官方了起来:“郝书记,这不是我随意开玩笑的地方,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你们可以相信她。”郝向南并没有见过沈清欢说俄语,但仍旧神情笃定地说。
郝振业抬腕看了眼时间,没再犹豫:“行,那清欢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沈清欢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会俄语这件事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
“当然没问题。”郝振业知道她在想什么,赞许地点了点头,承诺道,“清欢,你真要帮了我这个大忙,事后我给你申请一个三等功。”
三等功?
她已经有一个三等功了,再加上这个就是两个,那提干不成问题了。
“那就多谢郝书记了。”沈清欢笑意晏晏,飞快地扫了眼身上的芭蕾服装,抬眸道,“我回更衣室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郝向南:“去吧。”
等沈清欢匆匆换好衣服再次出来的时候,郝振业和年轻男已经离开了。
长长的走廊上,郝向南撩着大长腿后背半倚在栏杆上等她。m.χIùmЬ.CǒM
余光瞥见沈清欢出来,立马快步迎了上来,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问了句: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的俄语?”
沈清欢眉梢挑了挑,内心暗暗傲娇地嘀咕了句:不止俄语,法语西班牙语她都会,高等学府一年几十万的学费在她身上可不是白花的。
她摸了摸鼻子,扑闪着狐狸眼给郝向南抛了个媚眼:“以后再告诉你~”
下一秒,像是怕他再追问般匆忙岔开了话题,娇嗔道,
“向南,快走吧,二伯在等我们了。”
阳光下,沈清欢睫毛轻颤着,像五彩斑斓的蝴蝶张开双翼小心翼翼地在空中飞舞。
眼波勾人,嗓音软软,撒娇的意味很浓。
郝向南怔了一瞬,而后,眼睛内风云变幻最终都化作了似水深情,宠溺地在她鼻尖点了点,带着她往车那边走。
她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
虽然有些好奇她从哪里学的俄语。
但,会不会俄语,在他看来都没有关系……
知道郝振业赶时间,两人脚下走得很快,几乎健步如飞。
临到车门口的时候,沈清欢忽然扭头问了句:
“你也去吗?”
郝向南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昂了昂下巴拖腔拖调地说:
“以我这条件,当个接待做个摆设,不寒酸吧?”
这事他以前可没少干,还都是义务帮忙。但这次主要是顾虑到周围全是陌生人担心沈清欢紧张,还有……就是守护好她。
不给任何人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听到这话,沈清欢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白衣西裤衬得他身材颀长挺拔,五官镌刻、英俊,眉眼锋利,淡色薄唇带着寡欲冷沉的气息。
尤其那张脸秒杀娱乐圈的男星,搁现代妥妥的顶流,出场费不菲。
当个摆设,确实可行。
……
“清欢,是这样的。有家外国工厂想从我们华美纺织厂进一批纺织布料,今天来的客人叫普宁,一会儿要麻烦你代为翻译。”
两人上车后,郝振业就跟沈清欢简单说了事由。
“好的,书记。”沈清欢颔首,声音里透着自信。
十分钟后,郝振业带着他们出现华美纺织厂。
工厂很大,足足占地好几万平方米。
一进门,就见一群人围着普宁在沟通着什么,乌泱泱地七嘴八舌、连比带划,一个个急得满脸通红,但普宁的眼神是困惑的,很明显没有听懂。
看到郝书记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鸡同鸭讲,简直太难了。
郝振业同普宁握了握手,朗声说道:“您好,普宁先生。”
沈清欢极其自然大方地站在他身侧,跟着说了句:“nlpvbetctbyho。”
普宁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金发碧眼、西装革履,帅气逼人。
听到沈清欢说话,他碧蓝的眼睛立马看了过来。
“噢,普宁先生,这是我的翻译沈清欢同志。”郝振业随即对华美纺织厂的历史、生产规模及产能、布料品种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沈清欢非常流利地翻译着,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合宜得体的微笑,应对堪称完美。
她本身外型极其出众,十八年的礼仪教育早已让谈吐举止这些教养深入骨髓。
偌大的厂房内,她就这样时不时地侧头跟普宁说着话,语气不卑不亢,头顶橘黄色的钨丝灯投射在她白皙的脸上,双眼灿若星辰。
一时间,工厂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孩身上,其中最为炙热的当然是郝向南。
郝向南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想的那句,她会不会俄语无关紧要。
这一刻,他突然就觉得自己错了。
好好的,会什么俄语呢?
还是,不会的好……
这样光芒万丈的沈清欢会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极度自私荒唐的想法:把她偷偷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想法取而代之:
与其藏起来,倒不如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加优秀,优秀到可以和她并驾齐驭、分庭抗礼。
参观完毕的时候,郝振业提议去办公室喝茶。
普宁显然对沈清欢的表现非常满意,当场拍板下了一批二十万的订单。
二十万在那个年代不是个小数目,当沈清欢把这个消息告诉郝振业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激动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郝振业拍了拍郝向南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家清欢今天立了大功,我明天就给她申请三等功。”
郝向南和沈清欢相视一眼,沈清欢笑着对郝振业说:“能够为二伯解忧,是我的荣幸。”
郝振业哈哈一笑:“瞧瞧,小小年纪还跟我打上官腔了,后生可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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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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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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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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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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