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拨开眼前的手表,脸上不动声色,缓缓开口:

  “你刚才说,你昨晚是脱了手表才睡的?”

  苏晚晚瞥见沈清欢丝毫不慌的表情不由地怔了怔,看了旁边的韩灵儿一眼,随即对上沈清的目光,冷哼道:

  “是又如何?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沈清欢一脸的云淡风轻,又问马冬梅:“冬梅,你知不知道昨晚谁最后一个睡下的?”

  马冬梅在看见苏晚晚从沈清欢的行李袋里搜出手表时原本很慌,但瞅见沈清欢如此沉着,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皱着眉回忆了一遍昨晚的情形,然后喉咙紧了紧,尽量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

  “我昨夜在收拾东西睡得晚了些,等弄好躺下的时候,清欢姐姐和何娟都已经睡下了,那会儿苏晚晚她们两个还没有回来。”

  苏晚晚不明白沈清欢问话的用意,但想着她也翻不了供,于是攥着拳头恶声恶气地说:

  “是又怎么样?我是回来的晚,但你肯定是等大家都睡着了,半夜爬起来偷的!”

  “哦?”沈清欢勾了勾唇,上前一步,眼帘微垂紧紧盯着苏晚晚的眼睛:

  “要是我说这手表是你趁我睡着了故意放进我行李袋里的呢?嗯?!”

  沈清欢眼里的气势很强,苏晚晚还没跟她对视几秒就败下阵来,她故作轻蔑的挺了挺胸,往旁边的凳子上一站,手指着沈清欢气急败坏道: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手表塞你包里?我有病啊!”

  “很简单啊,”沈清欢莞尔一笑,明眸干净得如涧间的清泉,慢悠悠地说,“因为……你想栽赃嫁祸!”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自己穷酸,嫉妒我有手表,这才生出了非分之想!”苏晚晚强行反驳。

  “我穷酸?”

  要不是身无分文地穿越到这儿,光她的零花钱都够买一整屋的手表了。

  沈清欢眸光微动,不屑地扫了苏晚晚一眼,转身爬上床从垫的被褥下翻出一个军绿色挎包。

  这个包,正是那天郝向南送过来的。

  苏晚晚和韩灵儿相视一眼,眉心跳了跳,紧张地注意着沈清欢的动作。

  就连那边一直置身事外的何娟,眼神也往这边扫了过来。

  一时间,空气安静极了。

  四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沈清欢手里的布袋上。

  沈清欢嘴角噙着笑,先是掏出那个语录钱包,不紧不慢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数出十二张崭新的大团结在苏晚晚眼前飞快地晃了晃。

  “这些钱是不是足够买一块新的手表呢?”

  接着,又从袋子里郑重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傲慢地举到苏晚晚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小姐,睁开你的眼睛看好咯。”

  四四方方的小木盒不过巴掌大小,镀金压花,看上去价值不菲。

  打开盒盖,内衬是裸色的烫金人造天鹅绒丝布,另一边是带固定表口的纸板嵌件,上面正躺着一块漂亮的蓝底方形钢表。

  醒目的圆角精钢表壳,自动机械机芯,利落的线条和流畅的弧度赋予了腕表纯正又时尚的个性,与苏晚晚手里那块半旧的手表高下立见。

  韩灵儿眨了眨眼,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你怎么会有这块表?”

  沈清欢将手表取出来戴在手腕上,蓝色的表带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她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又骨感,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想起郝向南,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柔和了几分,弯了弯唇,扬声道:“我对象送的。”

  只一瞬,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一把攫住苏晚晚的手腕将她从凳子上扯了下来,阴测测地道:

  “苏晚晚!我现在怀疑你蓄意栽赃污蔑,我要报警!”

  “报——报——警?”

  苏晚晚一下子慌了神,她原本想着借这个机会把沈清欢除了,最次也能吓唬吓唬她,以免她把自己的糗事抖出去,没想到结果会偷鸡不成蚀把米。wWW.ΧìǔΜЬ.CǒΜ

  要是让人查出手表是她偷偷放进沈清欢包里的,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不不!

  绝不能报警!

  一边的韩灵儿倒是比苏晚晚镇定很多,她瞪了苏晚晚一眼,淡淡道:

  “手表毕竟是从沈清欢的袋子里翻出来的。

  沈清欢,你手上的腕表虽然贵重,最多只能说明你偷表的动机稍稍小些罢了,怎么就成晚晚栽赃了?”

  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一下,话锋忽然一转指向何娟,

  “依我看啦,说不定这是某个心怀不轨之人在故意挑拨是非,你们俩啊可别上了人家的当了。”

  何娟头枕着胳膊,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一脸的闲情逸致,笑眯眯地说:“是嘛?那就报警好了。呵,我倒要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马冬梅努力收起心中的惧意,也附和了一句:“对,报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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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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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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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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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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