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忆月坠马的消息没等陈文涓出府去医院,就以飞快的速度传满了整个司令府,有人悲叹有人欢喜。

  书香苑上下都挺伤感的,因为那是她们的主子,又那么受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事关书香苑上下的利益和体面。

  而别的院里的姨太太则是心里窃喜:最会分司令注意力与宠爱的人没了,后院里就会又平衡下来了,也不会有人堂而皇之的来当面劫人了!

  惜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从迷迷糊糊的状态立转清醒。

  《乱世红玫瑰》里没有提女主那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姐姐蒋忆月是什么时候死的,但却明明白白的提过蒋忆月是死于“坠马重伤不治”。

  所以,这是走到这个回忆剧情了?

  被马甩飞。

  惜月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呼唤小五:“小五,你有马术课吗?就是那种学成之后特厉害,马疯了都甩不飞的那种马术。”

  “有的。”小五将马术课程调出来放给惜月看,然后说了句大实话:“但是以宿主现在的身体素质,不适合学。而且,据系统分析,出了这种事情,宿主的妈妈不会同意宿主骑马的。”

  惜月想了想,觉得小五说的对,但又一想,觉得自己就算不骑马也不能娇弱的遇见疯马都避不开,于是乎很认真的对小五说:

  “不管让不让骑马,学不学马术,我现在非常认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要锻炼!”

  “好哒!”小五愉快的腔调响起:“经过分析,本五已为宿主量身定制符合当下年龄、地点、生活环境的初步锻炼及学习计划。初步锻炼计划一期,请宿主每天绕小南苑花园走十圈,以一周为周期,之后每三天递加一圈,请宿主坚持一个月。完成后,获得5积分!初步学习计划一期,经检测宿主本有知识水平,结合当下年龄,请宿主跟随哥哥蒋少尽一起学习练字,为期一个月,书法达到端端正正水平。”

  ******

  惜月与系统小五达成约定,开始了她的锻炼与学习之旅。

  而另一边,留下来送蒋忆月去医院的兵,在经历了一时半会儿接不到合适的轿车与能平躺下两个人的马车的情况下,只能借了一家粮食店拉粮食的骡车,赶着车将蒋忆月和受伤的老汉一起送去了洋人开的医院。

  蒋忆月不是行军打仗的兵,虽然会骑马耍鞭子,但总归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这马一甩,将她甩到旁边的墙上,本就让她觉得半边身子仿佛断了一样,再重重的摔倒地上,一时之间感觉脾脏都要破裂了,喉咙里一股腥甜,话也说不出来。m.χIùmЬ.CǒM

  被抱上骡车和那老汉并排放着的时候,奇奇怪怪的味道传来,浑身的疼痛和板车的不适,她想张口反对都不行,整个人差不多要颠的昏死过去。

  等到了洋人的医院,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蒋忆月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昏死了过去。

  因为是骡车,速度比不上坐轿车的姨太太们,蒋忆月和老汉被推进手术室没多久,陈文涓和三姨太就赶到了。

  “我的女儿啊!”

  人未到,声先至。陈文涓这下是慌了神,也不管自己的温柔嗓音了,一嗓子嚎的半个医院都能听见。

  那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啊!

  那可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啊!

  要不是有丫鬟扶着,陈文涓怕是就要瘫在地上了。

  “肃静!医院里要保证安静!”手术室里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洋人,对着几人说:“你们是那位女伤者的家人吧?初步断定,伤者左侧肋骨断裂,脾脏受损,多处挫伤,需要手术,请问哪位是伤者家属,伤者情况危险性大,需要签字。”

  陈文涓识文断字,出身书香人家,但父亲是个恪守成规的老举人,对女儿的教育也是按照旧派做法,讲究“规矩”两个字,所以陈文涓对西洋来的东西见识不多,对于“手术”两个字也不太理解,只知道是要在人身上动刀子。

  本就听着这洋人说的骨头断裂、脾脏受损、多处挫伤,听的心慌意乱的,再一听要手术,更是难受了:

  “不行,手术要动刀子,把人身上切来划去,忆月是个女儿家,不能身上留疤的!”

  陈文涓一开口,听着她的前半句,三姨太还以为她是害怕,是心疼女儿,后半句一出,三姨太直接翻了个白眼。

  洋人医生见陈文涓这么激动,便猜出这是伤者的母亲,听她的话,连连解释手术是目前能医治蒋忆月唯一的方法。

  可是陈文涓不听啊,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人设问题,从腰间抽出帕子来,又开始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不可以、女孩子不能留疤、什么洋医院根本不靠谱的话。

  那洋人医生见她这样,很是为难,里面伤者需要手术,外面家属拎不清,最后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看起来靠谱多了的三姨太。

  三姨太接收到洋人医生无助的目光,想着里面那个是蒋司令的心肝肉,要是真耽搁了,最后少不得要玩完。

  心下一横,给了贴身老妈子刘妈一个一会儿司令来了记得解释一下的眼神,上前就甩给了陈文涓一个耳巴子:

  “老七,你脑袋清醒一点,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你亲女儿!生死未卜、伤情严重的,你不让大夫给手术,你是想看着她死吗?你到底要的是女儿身上没疤,还是要女儿的命!”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嗯,也带了点私人的怨气。直接打的陈文涓的头侧了九十度,脸上也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并且,人也没哭了。

  三姨太甩了甩发麻的手,从惊呆了的洋医生手里抽过签字单,拉起陈文涓的手捏着笔将字签上,然后又塞回去,说:“大夫您快去给手术吧,我们家老七急糊涂了。”

  洋医生捏着签字单,有些僵硬的转身进了手术间,回过神来,只觉得神在骗他。

  到底是谁说的,华国的女人都是柔情似水、温婉小意的!

  今天他就见了一个神经病和一个母老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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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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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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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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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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