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两个人算是达成协议了,所以这两天俩人也没那么针锋相对了。

  沈春兰觉得反正事已经说开了,他又答应了,那就没必要和他撕破脸了。

  江卫民虽然不想让她离开,但是她已然去意已决了,他也改变不了了,与其天天斗气,倒不如和她和平相处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晚上熄灯前,江卫民指了指窗户外面。沈春兰看着外面黑呼呼地人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江卫民小声说:“咱们没点动静,估计外面的人是不会走的。”

  沈春兰白了他一眼说:“你确定外面的人是你娘,而不是你爹吗?”

  江卫民闻言有些微怒地说:“别瞎说话,我爹可不是那种人。”

  沈春兰:“咋整?是我出声还是你出声?”

  江卫民表情不自然地说:“我没有经验?”沈春兰白了他一眼说:“说这话?我像有经验的啊?”

  江卫民:“你虽然没经验,但是你脸皮比我厚。”

  沈春兰瞪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说:“要我来也可以,拿钱,有钱才好办事。”

  江卫民撇了撇嘴,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五毛。

  沈春兰把钱揣进兜里,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真是小气吧啦的。”

  江卫民瞪着她说:“你快点,我娘这会儿该冻僵了。”

  沈春兰清了清嗓子说:“卫民哥,哎呀,你轻点嘛?”琇書蛧

  江卫民闻言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身子,然后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沈春兰捏着嗓子哼唧了一声,就这一嗓子,直接让江卫民产生了生理反应。

  他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身上了炕。

  沈春兰看着窗外的人走了,她这才放心地上了炕了。

  “你这么快睡着了?”沈春兰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江卫民表情不自然地背着身说:“我……我今天有些累了。”

  沈春兰心想着,她刚刚都叫成那样了,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男人是个和尚吧?

  沈春兰清了清嗓子说:“你和苏玲玲亲过嘴吗?”

  江卫民回头瞪着她说:“你一个女人,怎么竟问这不知羞的事呢?”

  沈春兰勾起嘴角说:“这就不知羞了?我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还没问呢?”

  江卫民:“别问了,赶紧睡吧!”

  沈春兰叹了一口气说:“真没意思!”这个年代连个手机也没有,电视机也还没有在农村普及,顶多听个收音机。

  江卫民翻身看着她说:“怎么没意思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春兰叹了一口气说:“那是你不知道,这人生还有更多多姿多彩的东西。”

  江卫民:“比如说呢?”

  沈春兰:“中国以后可是飞速发展的,等我们都老的时候,那肯定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江卫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春兰眨眨眼说:“我猜的。”

  江卫民皱着眉头说:“你好像知道好多东西。”

  沈春兰眼睛转了转说:“我有神通,你如果相信我,那以后就去镇上买商铺,如果能去市里买房,一定要去市里买房子,以后的房地产业,那可是飞速发展的。成了拆迁户,你这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江卫民冷哼一声说:“这人们都吃不饱肚子,你还指望有人买房呢?在村里基本上祖祖辈辈盖的房子,就够住两辈人了。”

  沈春兰白了他一眼说:“你啊,一定要努力活到六十岁,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有多傻了。”

  江卫民没好气地说:“我活六十岁,还需要努力吗?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我长命百岁吗?”

  沈春兰:“你没有长命百岁,你就活到了六十多岁。”

  江卫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春兰干咳一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有神职,我是可以预知未来的。”

  江卫民:“那你活到多大岁数啊?”

  沈春兰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好像才活到三十。”

  江卫民:“不可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肯定能活大岁数。”

  沈春兰:“这个东西不好说。”

  江卫民:“睡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沈春兰:“你能借我八十块钱吗?”

  江卫民瞪大眼睛说:“我给了你一百,你都花完了?”

  沈春兰撅着嘴说:“不是我花完的,上次张寡妇孩子肺炎,我借了她五十块。我现在每天帮旗袍店里做刺绣,一个月也能挣十块钱呢,你别小瞧人,我借你钱,是为了买个缝纫机,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再多一份工作了。”

  江卫民:“你这是在为自己攒盘缠吗?”

  沈春兰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胃里有一个息肉,所以我存钱是为了看病。”

  江卫民:“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

  沈春兰:“得割了。”

  江卫民:“不割会有生命危险吗?”

  沈春兰想了想说:“会有!”

  江卫民:“手术多少钱?”

  沈春兰:“三百块!”

  江卫民:“你有把握挣更多的钱吗?”

  沈春兰:“当然有了!”

  江卫民默默地坐起身,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八十块钱。

  江卫民:“这是我借你的,等你做完手术有了钱,你记得得还给我。”

  沈春兰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她有些诧异地说:“你就不怕我卷钱跑了吗?”

  江卫民:“你能跑哪去?你是知青,你只能在这个村里。”

  沈春兰有些感动地说:“想不到你这人还挺善良的。”

  江卫民:“这是我唯一的积蓄了,你一定要干正事儿,可千万别瞎花了。”

  沈春兰:“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买缝纫机明年我有了钱,肯定会第一个还给你的。。”

  江卫民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管怎么说,首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沈春兰点了点头说:“江老师说得有道理,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听江老师的话。毕竟江老师确实帮助了我,我一定不会忘记江老师的大恩大德的。”

  江卫民冷哼一声说:“这会儿我又不是乌龟王八蛋了?”

  沈春兰干笑一声说:“我是乌龟王八蛋行了吧?”

  江卫民勾起嘴角说:“赶紧早点睡吧!”沈春兰嗯了一声,然后便背过身去了。

  江卫民见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死丫头,就不能和我脸对脸躺着。在她同仁堂同仁堂柔柔弱弱吞吞吐吐他躺下5突突突让人

  第二天,江卫民陪着沈春兰去买了缝纫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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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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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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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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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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