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哥哥,周叔叔呢?”
“哥哥,我好像喝醉了哎。”
池漾的话很密,但她声音好听,所以一点也不聒噪。
裴洲自动忽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耳边,只剩下她一声声温软入骨的“哥哥”。琇書蛧
这两个字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他漆黑眼眸中酝酿的风暴愈演愈烈,濒临失控。
裴洲缓缓站起身,声音低哑了两分:“没有喝酒怎么醉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就被正在上头的池漾拉住。
她拽着裴洲的手并没有用力,裴洲却顺从地靠近,高大的身体几乎将娇小的她整个覆盖。
“我真的没有喝酒,是这个呀。”
池漾凝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声音完全不似平日的清冽,温软而柔和。
能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仿佛已经耗尽她的力气,又仿佛是演员的本能。
她把吃剩下的蛋糕盒子,丢到裴洲脚旁。
香槟慕斯。
裴洲看见“香槟”的字眼,拧起眉头。
当初,他不知脑子里那根线搭错,非想让池漾喊自己哥哥,池漾不肯,他郁闷了许久。
直到有次宴会,她不小心将鸡尾酒当成果汁,一杯之后,忽然变得好乖。
他让她叫哥哥,她就会软软地叫哥哥。
池漾喝醉后,会变得……特别听话。
不过也只有那一回,后来,他目之所及,再也没让她喝过一口酒,她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同样不会碰。
除了高中毕业的散伙饭,那天,也是池漾的十八岁生日,她在饭席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而他来接她回家。
池漾跌跌撞撞地跑到裴洲面前,用力抱住他,睁着迷离的眼睛。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每一次相处都更喜欢,我知道你觉得我年龄还小,或许无法追逐你的脚步,可喜欢就是喜欢……”
池漾虽然喝醉,但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清晰无比,仿佛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
和当初她在教室,和谢景尧表白时候的话语·,一字不差。
池漾把自己当成了谢景尧。
……
“这是哪个傻逼准备的蛋糕?”裴洲拧着眉头,抬起小兔拖鞋,一脚把蛋糕盒子踹飞。
池漾迷惑地挠了挠头,软声软气地说:“不是你这个傻——”
下一刻,她睁大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是裴洲墨一样黑的瞳仁,以及那清澈眼瞳中小小的自己。
他以温柔而强势的姿态含住了她的唇瓣,将池漾所有话都封缄在呼吸之间。
“池漾,闭眼。”裴洲抽空换气,声音低哑深沉。
她用那种语气叫自己哥哥,还那样看着自己,让他怎么忍得住。
这个时候不亲上去,还是人吗。
裴洲看见池漾白皙的脖颈透着绯色,甜甜的味道萦绕在自己鼻尖,从未有过的浓烈,比酒精更加醉人。
他自己也随着这两个字,闭上眼睛。
池漾努力思考了两秒,却什么也思考不出来。
素来无往不胜的思维,此刻直接宕机。
裴,裴洲在亲她。
好像不难受。
于是,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池漾醉得厉害,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于是,裴洲直接一只手扣到她的腰间,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摩挲着暖玉似的细腻肌肤,他支撑着她的身体,慢慢加深这个吻。
池漾的唇好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软得多。
凉凉的,像qq弹弹的果冻。
裴洲用自己的温度,将果冻一点点融化,舔舐,拆吃入腹。
那汹涌而来的情愫,让他的动作逐渐变得凶狠放肆。
池漾觉得呼吸困难,忽然伸手抵到他胸口,挣开他的怀抱,然后睁开眼。
裴洲松开她一些,可双手仍旧不舍得放开她的腰肢。
宽大的手掌贴合在她的腰间,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衣,传来熨烫的温度。
男人迎着她泛着水光的迷惑眼神,表情有些委屈,手足无措地低下头,眼尾却染上一抹红色。
他知道,池漾喝醉了,自己刚刚是在趁人之危,可是她实在……太好吃了。
池漾不喜欢这样。
她肯定会讨厌死自己。
“我——”裴洲一开口,便从喉中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性感而低哑。
池漾听到这清晰的喘息,刹那间,她觉得,酒精彻底攻略了她的大脑
既然已经上头……
她两只手搭到裴洲肩膀处,仰起头,唇瓣用力贴上他的嘴唇!
含糊不清地温软声音,从唇齿相依的缝隙传出,透着撩人的痒意:“我继续闭眼啦。”
裴洲所有的理智,伴随着她主动的亲吻,霎时间便溃不成军。
他手臂一带,直接将池漾抵到墙上,手掌覆住她的后脑防止硌到后面坚硬的墙壁,然后俯身,另一只手捧起她的下颌,用尽全力去亲她。
他耳根滚烫,心神战栗,黑眸泛起水光,眼尾的红悄然加深。
喝醉酒的那个人不是池漾,而是他。
池漾。
池漾……
裴洲在心里一遍遍唤着这个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松开她。
裴洲深吸一口气,冷静了几分,低下头,轻轻地抵着池漾的额头,却见她还乖乖的闭着眼,细细地喘息着。
裴洲的心化的不能再化。
“池漾,睁眼看看我。”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磁性。
池漾睁开眼,桃花似的眼中,醉意与雾气浓郁得像是要滴滴落下。
裴洲的心顿时一阵慌乱,差点控制不住再吻上去。
怎么办,池漾……
好像被自己亲哭了。
“你真好看。”池漾看着这个眼尾泛着红的男人,笑了,眼底的雾气慢慢散去,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裴洲心头一荡。
池漾说过,她喜欢好看的人,她又说……自己好看。
这次四舍五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他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池漾点头。
她彻底挂在男人身上,炙热的气息落在他耳畔,一字一顿:“裴,洲,哥,哥。”
刹那间,裴洲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他鼻翼泛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拭过自己眼角的湿意。
他才是被亲哭的那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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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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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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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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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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