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沉香也笼着她,头顶传来他轻缓的气息,一切都好似慢了起来,她忍不住屏息,静静地听着耳畔处跳动的心脏,勾着佛珠的尾指微颤,珠玉相撞。琇書蛧
感觉到后背揽着她的胳膊十分有力,动作却柔如柳絮,他双手收紧,怀中不同于以往的冰凉,此刻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隔着衣衫在肌肤上拂过,带起灭顶的酥麻噬意。
他从未在她清醒的时候主动抱过她,哪怕是为了护她,那怀抱都带着疏离与克制,总是冰凉的,但现在,抱着她的怀抱那么的宽阔温暖,好似要抚慰她所有的委屈。
鹿忧失神了片刻,忍不住仰头想要瞄一眼他的神色,却正好撞上了他看下来的眼神,心跳漏了一瞬。
墨眸沉静温和,却在静夜里,映照出丝丝难以察觉的怜惜。
他那般坦然的与她四目相对。
鹿忧一时间被这暧昧的氛围冲昏了头,怔怔地望着他,眸中盈满潋滟的秋水。
他收回了一只手,佛珠在她的脸颊处晃动,冰凉的触感缓解着肌肤下的晕红。
她以为他要为自己拭去泪水,却没想到,眼睑处突然降下一道浓重的暗影,他看着她的眼睛许久,眸光微垂间,那掌心覆盖而下,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黑暗袭来,不安令她下意识伸手攥紧了他的衣摆,她只感觉他的下颌抵上了她的发顶,将她更深的带进怀中,尖尖的东西蹭过她的脸颊,上下滚动了下。
半边身子的血液都停住了,那些久违的酥麻席卷,鹿忧牙尖轻颤,感受到脸颊正贴着他的脖颈时,整个人连呼吸都麻了。
怀中的娇躯婆娑多姿,与世俗有别,郁烈的芳香清馨而又浓厚,她看向自己时,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碧眸中倒映出的满是他的身影。
檀迦情难自持地闭上了眼。
四周寂静无声,火光逐渐黯淡,投射在树干上的两道身影,相拥时那般的亲密无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柔软的唇蹭过他的喉间,一个如云烟般瞬间消散的吻。
他猛地睁眼,瞳孔略张,视线怔忡着不知该落到何处。
掌心的长睫颇有些慌乱地轻颤,似蝴蝶般微微轻扫。
鹿忧吓得脑子发白,感觉到鼻尖发热,仿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要流出来。
她只是迷糊间生了些许困意,想在他怀中换个舒服的姿势,没想到嘴巴就蹭到了他的喉结……
他肯定被吓坏了,捂着自己眼睛的手都在用力。
鹿忧强装镇定,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那道浅淡目光,掌心微微发汗,装作沉睡的模样不敢再动。
檀迦一动不动,想要将她推开,手却硬生生地动不了分毫。
她不过是沉睡之下无意识的举动,却令他清楚的明白了爱欲的另一面,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鹿忧埋在他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放倒在地,一道长影起身,脚步放得极轻极缓,能感觉到他在她面前停留了片刻,然后俯身将她身上的袈裟妥善盖好。
随后便还隐约能听见火堆重新添树枝的声音,不过一会,她又感受到了暖意。
古树下的火光又燃了起来。
她毫无睡意,悄悄睁眼,看着他盘坐在一旁,手指捻动着佛珠,闭目默念经文。
那声音很轻,她听着听着,脑中涌上倦怠。
后面那声音散了,她直觉的有一道视线看向了她,又好似是她的错觉。
……
翌日。
鹿忧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周遭空荡荡的,视线里偶尔有花絮飘落,好似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光影透过枝桠映下,倾洒在袈裟上,缀着金丝的地方泛起点点辉光,在她眸中一晃而过。
鹿忧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袈裟,坐起身时,它顺着滑落,旁边还放了些许果实。
扫视了眼周围,发现火堆下还藏着点点星火,看来是刚刚熄灭不久。
准备了食物,火也是刚灭,人却不知去了何处。
她抱着袈裟起身欲寻,绕过古树巨大的枝干时,一道挺拔的声音出现在眼前。
水边的雾气涌动,光影落在水面波光粼粼,他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周身好似笼着佛光,衣袂翻飞间,般般入画,不可亵渎。
鹿忧不由得屏息,猛地顿住了步子,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又看了今早这圣洁的画面,只觉得那蹭过他喉结的行为好似玷污了他一般,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丝丝罪恶,识相的没有上前打扰。
细微的脚步声令檀迦睁开了眼,他的身形微动,缓缓转了过来,目光扫过她时,微微凝住。
她站在树下,长发披散微扬,双颊染了胭脂般晕红,抱着袈裟的手露出了那串菩提。
鹿忧被他盯着看了会,低头想唤他时,喉中干涩,忍不住咳嗽了下。
“佛子。”
可能是她染了风寒的缘故,语气都不复以往的娇软。
她听着忍不住蹙了蹙眉。
檀迦见她颤动着肩膀咳嗽,眉头轻拧,抬步走向了她,见她不抬头,修长的手指捋过额前那散乱的青丝,手背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烫才收回了手。
脸颊那般红,还在咳,原以为烧未退。
鹿忧被他冰了下,轻声道:“我应当已经好了。”
檀迦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不语。
久久得不到回应,鹿忧攥着袈裟,抬眸见他只穿着素白的僧衣,连忙将袈裟递到了他面前。
“佛子,您快穿上吧。”
晨起的雾气很凉,要是不注意,容易让寒气入体。
檀迦的目光落在了袈裟上,随后又扫了眼她单薄的衣衫,柳腰花态尽显。
他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淡声道:“你伤寒未好,不能再着凉,披上去。”
语气温和却又不容抗拒。
鹿忧疑惑地看了眼自己,她身上的衣衫昨夜都已经被烤干了,现在也不是特别冷,但瞥见他严肃的神色,只得乖乖照做。
她的眉眼灵动,带着些许病后的娇气,披上他的袈裟后,抬手撩着长发,极致的黑白交缠。
空气中,花香袅袅萦绕。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昨夜冒犯公主了……”
“昨夜冒犯佛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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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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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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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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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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