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外套,上面有着呈溅射状染上的血色斑痕,再加上这一动不动瘫倒在地的模样。
看着就像是白酒提前杀死了这个人,并将染血的外套随意扔到了她的身上后,便拨打了约翰的号码,让其来处理掉这具尸体。
而一旁的安格尔的面色则变得越发不安,沉默的意味也再度加深了几分,就仿佛此时的他再次回到了刚刚被绑架时般。
焦灼地等待起他人自己的审判。
约翰在思考着是将面前地上的“尸体”焚烧还是喂鱼时,很快便注意到了安格尔的不对劲。
他不解地看了眼反应过大的安格尔,又看了地上的尸体,蹲下身检查了起来。
而后没有意外地发现雅美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冷静点,她还活着。”
这人真的是医生吗?胆子这么小…
约翰有些怀疑起安格尔的身份,毕竟以对方平时展现出的安然得体,现在的表现就有些过于…
失态。
他将那件染血的外套叠好搭在手上,而后才扛起仍处在昏迷状态的雅美,朝着来时车辆的方向返回。
至于原本叫来搭把手的安格尔,则像个无用地累赘般,静静地跟在约翰的身后。
“白酒没和你交代对我的安排吗?”
直到约翰将雅美扔进后座,打算重新返回处理细节时,一直不曾言语地安格尔才纠结地询问起了有关自己的事情。
“嗯?所以你觉得我愿意带你过来,是因为他让我处理掉你…在这里?”
约翰仍自顾自地收拾着由夏目留下的凶杀现场,没有刻意去理会安格尔的不安。
只是接着又想到什么,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不善地望向了对方。
“或者说,他给你留了什么只有你看得懂的暗示?”
“告诉我是什么。”
虽然事情的发展并未向着好的方向进行,但约翰的态度倒是让安格尔微微松了口气。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敷衍的回答不足以让约翰放弃对他的质问,接着又解释道: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件外套是白酒的。”
“嗯。”
“干我们这行都有些轻微的洁癖,他也不例外,可现在那件外套给我传达的信息是——他现在情绪波动剧烈,并且哪怕杀掉猎物也无法安抚住他的怒气。”
安格尔的解释很是清晰明了,但约翰似乎并没有理会到他想要表达的内容。
“什么意思?”
“…你把那件外套展开,注意看上面的血迹溅射的方向。”
他指了指约翰手上那件尚未处理掉外套,进一步地为对方分析起了当时的场面。
只是这语气听起来…
无奈地就像是在为家中不听话的弄到花瓶的小猫分析着所谓的事出有因,让约翰听着很是不爽。
谁也不会希望自己所憧憬的人物,在他人眼中会是那般的懦弱易怒、不堪入目。
想来BOSS的做法也不错,这种对修作知根知底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死人最为令人放心。
约翰没有掩饰自己因此产生的忌惮与敌意,但他还是照做了安格尔的话。
以换取答案的条件。
“溅射的范围不大,说明白酒当时离死者的距离并不近,也说明他完全可以躲开点…开枪。”
安格尔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白酒动用的武器,他能看出并非是枪,但比起近距离的刀,只有枪更符合目前的情况。
除非,是由另一个人动手。
而白酒则近距离观看了这场猎杀,甚至兴奋到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渍。
对于这个猜测安格尔并没有讲给约翰听,只是保险起见,让对方不用再向白酒提起他。
“我原先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但如果你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话,那很幸运的,此事与我无关。”
“以及,我建议你最近行动也低调点,白酒算是情绪比较稳定的那类人了,能让他怨气这么大的事,可不简单。”
而听完这个过程的约翰没有立刻回应安格尔的请求,只是反过来指挥起安格尔收拾好周围的痕迹。
直到夜色变得格外瘆人,直到他们重新踏上返程的道路,约翰才再次出声向安格尔了解起更多有关白酒的事情。
“你还知道些什么。”
“额…那我说几个可能对你有帮助的白酒的小习惯吧。”
虽然不确定约翰和白酒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安格尔觉得这些小细节说出来总是不会错的。
想了解上司的喜好很正常,谁不想在工作上更进一步升职加薪呢?Χiυmъ.cοΜ
又或者退一步讲,能和代号成员搞好关系,后面这种肮脏又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可就不用轮到他们来干了。
“如果你和白酒一起出任务,可以在任务快结束的时候,买上几个蛋糕点心送给他,他收下的时候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会记住你的。”
安格尔说得很是随意,仿佛是在胡乱编造,可内容却是约翰实践过的真理。
“他喜欢这些东西,理由我说不上来,可能,毕竟还是个孩子吧。”
“对了,刚开始任务的时候别送,我试过,他会出言讽刺你耍小心机。至于种类,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点心,因此无论便宜的还是贵的都行。”
安格尔很是贴心地将些小细节也一一道出,避免约翰在得到正确答案的情况下,还能触及霉头。
不然倒霉的,最后还是他本身。
白酒可是不介意抽出点空闲时间,特意将他约出去找他算账的。
“他不喜欢吃为什么还要送?”
约翰回想起来先知那张纸上让他少给夏目买甜点的要求,一时有些不确定谁说的才是正确的。
“这会问题我也考虑过,可能他只是享受收到蛋糕时的心情吧,也可能是在走丢被带回组织之前,正好有人在给他过生日?”
安格尔侧头看了眼后座仍未苏醒的雅美,将聊天的思维扩散了出去。
“谁知道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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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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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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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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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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