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源自何处,已经不记得。但周云一直记得这句话。这句话不那么真善美,但是它切实地反映了一个人最真实的态度和内心。
周云不想跟徐思瑶发生冲突、争执,乃至像两个失心疯一样斗起来。
但是徐思瑶摆明了不肯放过她,非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她也不是佛祖,慈悲得能干出割肉喂鹰这种事。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感化的奇迹,但她知道她没有感化别人的能耐。
所以,周云不打算坐以待毙。
如果徐思瑶打定了主意要跟她作对,那她也没有什么好继续忍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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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览从郑小句那里听说了周云的打算以后,第一时间给周云打来了电话。
她问:“她是怎么刺激你了?你真要这么做吗?这不是你以往的作风啊。”
周云说:“她只差把脚蹬到我鼻子上来挑衅我了。”
“这姑娘,真不是个善茬啊。”周览其实已经从郑小句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始末,只是听郑小句复述,总是差了几分意思,如今她见周云反应这么强烈,也就可以想见徐思瑶有多过分了。能把周云气成这个样子的人不多。
周览说:“但这样一来的话,你可是把李辞也拉下水了。”
周云一听,迟疑了。
周览说:“你想要打击徐思瑶,我举双手赞同,不过咱们真的要波及到别人吗?”
周云之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散播一下关于徐思瑶和李辞的谣言,就说他们两个在拍摄《定风波》的时候关系暧昧,经常同进同出。这种谣言不需要证据,捕风捉影地散播一下,李辞的粉丝就会火冒三丈,对徐思瑶群起而攻之。
这是周云曾经经历过的。
既然徐思瑶敢在红毯上假摔,获得李辞伸出来的一只手,博得众人眼球。
那就让她自食恶果好了。
这是周云的想法。
周览却提醒了周云。
这件事说到底跟李辞没有关系,这是周云和徐思瑶之间的恩怨。
周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应该悬崖勒马。
“算了,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牵连别人。”周云叹了口气,“览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好办法?”周览问,“你是指,怎么打压徐思瑶?”
周云本来想说,不是打压徐思瑶。但想一想,算了,打压就打压吧。何必美化她的举动,她就是不想让徐思瑶有一天会比她红、比她好。
周云说:“对。”
周览说:“这简单啊,你们两个人不是在拍同一部戏吗?别忘了,你才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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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是主角或者当红明星而非要怎么样过。
她一直是一个冷静而理智的人,为数不多的浪漫主义和冲动都给了另一个人。
但是周云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了一个坐以待毙的圣母。
如果威胁都已经敲到你家门口了,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出你的枪,把威胁阻止在你家门外。
片场。
周云拍完一场戏,跟雷铮在一旁闲聊。
雷铮问:“你接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吗?”
“没有。”周云摇头,说:“我不是学表演的,阴差阳错做了演员。”
雷铮点头,说:“做演员倒不一定要专业出身,演员就应该什么地方来的都有才好,不过,你要是想要把演员这条路走得更远一点,就一定要系统地学习一下表演。我猜应该有很多人都跟你说过,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演员。”
周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面对夸奖总是不好意思接下来,这是中国人惯常的谦虚。
“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说的是,千万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天赋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太重要了,有没有那么点东西,放在表演里,就是千差万别,可是有天赋也是远远不够的,每年都会有很多的、有天赋的演员冒出来,昙花一现,又很快消失,他们未必有你这么好的机会,也未必有给他们积累经验的足够的时间。系统地学一下表演,不一定非要上个表演课或者什么的,但要系统地总结学习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才能真正成为你的本领,而不是每一次都从头再来,全靠肌肉记忆一样的积累的经验。”
雷铮跟周云说的是肺腑之言。xǐυmь.℃òm
周云听得明白。
“雷老师,您在跟小云姐说什么呢?这么好的经验,怎么也不给我传授一下?”徐思瑶阴魂不散地冒出来,扯出一副大嗓门,好像雷铮真的厚此薄彼了什么。
雷铮这样的大前辈自然不屑于跟一个小辈计较。
他一哂,也不多说什么。
周云这次不再忍让,她对雷铮说:“雷老师,那以后还请您多指点,既然现在有人打扰,我下次再来请教。”
说完,她就当没看见徐思瑶似的,目不斜视地坐到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众目睽睽之下,周云对一口一个“小云姐”的徐思瑶摆出这样的姿态,无异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啪啪打脸。
周围人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交错。
从来不在外面给人难堪的周云翘起腿,拿起剧本,旁若无人地看起剧本来。
雷铮若有所思地一笑,也走了。
徐思瑶没讨着好,还被这么摆了一道,脸一黑。
这天中午,下了戏,徐思瑶让助理去打饭,给她送到休息室。
她一个人板着脸回休息室。
“徐思瑶和周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旁边一个架子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徐思瑶的脚步顿时停下。她皱着眉扭头看去。
谁在背后说闲话?
另一个人把声音压得有点低,好像怕被人听见去了似的。
但说话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一个人听到了。
“你小点声,她们两个你不知道吗?早就听说她们两个是对头了。”这个人小声说,“我跟你说,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触了霉头,撞到她们俩的枪口上了,倒霉的肯定是你。”
“不是,她们俩什么情况啊?你跟我说说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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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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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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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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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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