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涛子父亲要留我在这过年的,可我都出来半年多了,怎么也得回去,便婉言拒绝了。
涛子见胖子瑶瑶都要跟我走,便也要跟我走,但被我按住了,他有爹有奶奶,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尽孝,跟我去我家过年算个啥事?
所以要走的这天,涛子只管送我们到车站,然后我们上车,他回去。
走的时候,胖子把满墙的腊肠都给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那里面可都是一根根的金条,必须得小心点!
乘车到了麦城车站,我看了看时间,笑说:“先吃点东西吧,到了火车上可没什么好东西吃了。”
几人当然都没意见,于是便在车站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我们刚点了菜,正要吃饭时,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男女女走进了店里,并在我们隔壁的桌上坐了下来,而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人,正是云霞。
今天的云霞,可跟管涛子借钱的那个云霞大相庭径。
管涛子借钱的那个云霞,穿的土里土气不说,面上也没有一点的妆容。而今天的云霞,穿着打扮那叫一个时髦,甚至还烫了波浪卷的头发,面上更是化了妆,跟之前相比,多了分妩媚,多了分妖娆,堪称妖精。
不得不说,这人不打扮的时候,清纯温婉,打扮起来也极具姿色,不愧是村花,不愧是让涛子心心念念好几年的女人。
他们一进来,我和胖子便看到了他们,不过故意没戳破,而此时的涛子正在点菜,所有没注意到他们。
至于云霞那帮人,他们从进来开始就相互打哈哈,更注意不到坐在角落里的我们了。
我们的菜上来后,我一边随意吃着一边注意着那边,而此时,涛子也注意到了云霞,眉头顿时就皱成了个疙瘩。
他刚要起来,我早有准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冲他摇了摇头。
涛子对上我的视线,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转过头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霞,脸上写满了疑惑。
在他看来,这个时间,云霞应该是陪在重病的母亲身边才对,为什么会打扮的这么时髦,还跟一群二溜子一块来饭店吃饭呢?!
也就在我们关注上那边时,那边桌上的一人说道:“云霞,听说你这两天可是发了笔横财,今天这顿,怎么着也得你请吧。”
云霞撇撇嘴:“凭啥?”
“你们知道老娘是怎么赚得这笔钱吗,又是哭又是演,还忍着恶心对一个土老帽又抱又亲,赚这笔钱老娘付出了多少,都差点恶心的吐血了,凭啥让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你们身上?”
另有人大笑三声,阴阳怪气的道:“不花在我们身上,难道花在你那个就钓着一口气的老妈子身上啊,哈哈哈!”
云霞撇撇嘴,点了根烟说:“那死老太婆,老娘一分钱都不会花在她身上,她趁早死了算……我之所以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她,要是她当初供我上学,我……”
顿了顿,云霞抽了口烟,有些落寞道:“算了,不说了。”
他们那桌在聊天打屁,我们这桌也没闲着。
我对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看着云霞的涛子道:“江湖这个大染缸,能把一只可爱的兔子变成一头穷凶极恶的老虎,云霞有这样的面孔,不意外,不然,她怎么在江湖混?”
涛子看了看我,拿起桌上的酒水,一口喝干。
胖子道:“涛子,只要是你喜欢的女人,我和明哥都支持你,但我得问问你,你喜欢的到底是在村里的云霞,还是在江湖的云霞?”
涛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怎么选,我和胖子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
涛子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干了一杯酒。
这时忽然听到隔壁那桌的一人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当时云霞不过抱了那个土老帽一下而已,哎呦喂,那家伙就跟这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当时就变成木头了,哈哈哈,可把我给逗死了。”
有个人看向云霞,说道:“云霞,你们一个村住着,听说那家伙也在麦城混过,他不知道你是干啥的?”
一说起这个,云霞突然急了。
“干啥的?你说老娘是干啥的?!”
她拍岸而起,怒视说话的那人:“我干啥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被云霞突然发火给搞得愣在了当场,好一会都没说话。
云霞气呼呼的坐下,狠狠抽了几口烟说:“谁在提以前,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桌上的几人有的面色讪讪,有的则面露鄙夷,反正是神色各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听一个男的说:“话说回来,今天干嘛大老远的到火车站来吃饭,这家店的菜很好吃?”
我和胖子见过的那个扎小辫二溜子道:“当然不是,跟你们说吧,我接了庄大买卖,在这约了跟对方见面。”
一听这话,桌上的几人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那扎小辫二溜子得意的道:“昨天你们知道谁联系我了吗,王中元的助理!”
一听这名号,桌上一片吸气声,云霞更是道:“你是说麦城煤炭龙头的那个王中元?!”
扎小辫二溜子肯定的点了点头,眉飞色舞的道:“没错,就是那个王中元,昨天是他助理给我打的电话,说约我在这里见面,要给咱们介绍大生意!”
几人都兴奋起来,云霞更是道:“最近真是活该老娘发财啊,先是逮到个人傻钱多的二愣子。现在又有大生意主动找上门……张涛,你怎么在这?!”
云霞突然惊呼一声,接着站了起来。
涛子看了看她,面带微笑的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随后也不管云霞是什么反应,他直接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云霞愣住了,那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云霞桌上的一人嗤笑道:“原来人傻钱多的二愣子就是这家伙啊,啧啧,就这种货色还惦记云霞呢,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吧。”wWW.ΧìǔΜЬ.CǒΜ
涛子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是看着云霞,并问了句:“我的钱,你会还我吗?”
那桌上的人顿时都愣住了,也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了一声嗤笑,紧接着,那桌的人全都笑了出来。
“这家伙还真够傻的。”
“怪不得云霞能从这家伙那骗来八万块钱呢,感情不是云霞多么能骗,是这家伙没脑子啊!”
那桌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其他人的嘲笑讽刺等,涛子充耳不闻,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云霞。
云霞抽了口烟,淡淡道:“我不是欠钱不还的人……”
吐出一口烟雾,她继续道:“只要你有借条,老娘就还你钱。”
涛子点了点头:“懂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这一刻,我俩心里都不是滋味,因为涛子已经彻底死心了,换句话说,涛子现在失恋了。
好兄弟失恋了,我俩的心情当然也不会好。
就在这时,饭馆门口走进来一人,那人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面上带着金丝眼镜,进来后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
“都安静!”
小辫二溜子一看到他,连忙大喝一声,随后迎了上去说道:“您就是孙助理吧,我是小辫,咱昨天通过电话。”
孙助理朝着小辫点了点头,随后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到了我面前,他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叶总,王总吩咐了,今天……”
不等他说完,我摆摆手,朝涛子示意了一下:“今天,一切都听涛哥的!”
话音一落,整个饭馆,死一般的寂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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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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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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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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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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