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才过五味,我们一边吃一边说,主要说的是横滨这边防守的事,一方面我们要肃清横滨这边倾向于稻川会的人,一方面要提防稻川会会杀个回马枪。
这些聊完后,高山清司话锋一转,问道:“叶兄弟,接下来你觉得应该怎么作?”
我一愣:“接下来?”
高山清司道:“扫清横滨残余,防守横滨以防稻川会来袭。这两件事都是横滨的事,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进军东京。”
原来是这个。
我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急。”
入江祯提出疑惑:“哦?不急?”
我点了点头:“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而是稻川会,住吉会也会稍微着一点急。”
入江祯想了想道:“稻川会着急我能理解,毕竟现在我们已经打下了横滨,再进一步便是东京的大田区,等于是打到了他们的家门口。可住吉会为什么会着急呢?”
我笑了笑,喝了杯酒,接着才道:“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再没主动找过他们啊。”
这回发问的变成了高山清司:“老弟,你能不能解释的再清楚点?”
我点了根烟,慢悠悠的说道:“高山兄,入江兄,如果我们就靠着自己打进了东京,甚至再进一步,靠着自己把稻川会赶出了东京,那么住吉会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入江祯思虑片刻,说道:“叶先生的意思是,住吉会担心会吃不上蛋糕?”
我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入江祯又思虑片刻,随后道:“倘若住吉会并不着急参与进来,而是打算先作壁上观呢?”
“毕竟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住吉会很有可能……”
不等入江祯说完,我已到:“不,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蓝海和山口组联手,绝对能把稻川会赶出东京!”
高山清司拍了拍桌子,朝我竖起大拇指:“好,叶兄弟这句话说得好,就凭这句话,我得跟你喝一杯。”
我这边跟高山清司喝了一杯,另一边,入江祯也倒了一喝酒,随后端着杯子问我:“叶先生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能赶跑稻川会呢,要知道,如果稻川会从他们的大后方召集人手的话,只需要数天,就能把东京布置的固若金汤,任我们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打的进去!”
高山清司明显不爱听这话:“我亲爱的总本部长啊,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入江祯撇了高山清司一眼,并未什么,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笑道:“入江兄其实自己也明白其中到道理,为什么非要问我呢?”
入江祯也笑了笑,并说:“叶先生,我是真的不清楚,所以才虚心请教,请叶先生一定告知。”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酒壶,我扬眉道:“如果入江兄把这些酒都干了,那我倒也不是不能详细说说。”
入江祯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面前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三大口,把酒壶里的三两酒全部咽下了肚。
啧啧,可惜了,这可是我特意准备的五星茅台啊,就这么被糟践了!
一口气喝三两酒,即便是江湖中人,那也够顶的,放下酒壶后,入江祯低着头,久久没抬头,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俩眼都是红的。
我点了根烟,伸出了两根手指:“原因有两个。”
“其一,稻川会不会,也不敢,更不能往东京调太多调人。因为这样以来,会导致他们后方空虚,给了我们偷袭他们背后的机会。东京都市圈固然重要,可还重要不过他们的根基,为了东京而让他们的根基地盘承担风险,这不值当。”
“其二,东瀛的社团文化,社团性质,也导致了稻川会不能往东京调人。稻川会由二百多个大中小社团组成,站在这些小社团的角度,东京地盘得利或失利,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既然影响并不大,那又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守地盘呢?”m.χIùmЬ.CǒM
看了看高山清司和入江祯,我继续道:“稻川会也好,住吉会也罢,包括贵组,中坚力量或许颇具凝聚力,但下放到若众人群里,其实谈不上有多少凝聚力,大家都是得过且过,即便是一些若中,恐怕也是尸位素餐吧?”
比如屋系的那些人,别说若中若中了,就是若头,都有好些干着尸位素餐的事。
之前在大阪都市圈的时候,的屋系的若头,连愚连队或博徒系的若中都比不上。
“这里面还有个派系的问题,目前稻川会内还有三个派系,清田系,稻川系,石井系。清田系嘛,他们肯定会跟咱们使劲打,但稻川系或石井系可未必,说不定还会拉清田系一把呢。”
“不说其他原因了,即便只是为了保留实力制衡稻川系石井系,清田系也不可能把太多的人调到东京来。”
等这一大篇说完,我一根烟也抽完了。
高山清司和入江祯对视一眼,面上均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时,一道倩影忽然站在了我身后,手里还拿了个酒壶。
“叶先生说的太好了,我为您斟酒。”
我怔了下,回头一看,却发现西胁和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我看向她时,她正好也在看着我,那双水灵灵的荔枝眼里,异彩连连,显得她整个人都分外妖娆。
给我倒满了一喝酒,西胁和美拿起了酒壶,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另一手在我背上轻轻滑过,弄得我不由自主的一机灵。
等我再看西胁和美时,她已经在给高山清司倒酒了,接着又给入江祯倒了一杯酒。
啧啧,这个女人,妥妥一朵白莲花啊!
外表看上去挺正经的,也挺清纯可爱的,结果却是个白切黑。
“叶先生的分析,很合理,也很合乎现实……”
稍钝,入江祯又道:“可孙子兵法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叶先生所料都是错的……到时可就应对不及了。”
似是见我有点意外,入江祯道:“昨晚,我随便在网上查了查孙子兵法,简单的看了看。”
你学得倒是挺快,可惜你只是学了点皮毛。
我笑道:“兵者,诡道,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用兵如神。”
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兵书教给你的是战术策略,而不是让你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的去照葫芦画瓢,那不是纸上谈兵吗?
有些话太难听,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心下腹诽之后,我继续道:“即便稻川会真的往东京调人,到时我们直接偷袭他们的大后方就是了。”
“现在,我们并不用着急,一切,都在一个‘等’字上。”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愣了下,说了声‘进’之后,房门打开,马武一脸肃穆的走了进来。
“明哥,稻川会的人果然杀了个回马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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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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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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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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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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