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岚姐已经把债追回来了!
更主要的是,即便追债的过程中,得罪了顾北,可岚姐并没让这件事牵扯到陈先生,甚至还凭自己的本事,把资金给补齐了。
整件事情,岚姐有什么错?!
一点错没有!
他凭什么打岚姐?!
我兑换了一些筹码,在一楼的场子里随随便便的玩着。
说实话,我现在恨不能拿上筹码杀进青玉厅,赢他个几十亿,让陈先生输的吐血!
但我忍住了!
或者说,是退缩了。
我很清楚,我要是真这么做了,等于是自取其辱。
且不说人家陈先生是本地人,家底雄厚,人脉庞杂,我根本得罪不起他。即便抛去这个原因,只看岚姐的面子,我也不能去青玉厅闹事。
岚姐是青玉厅头码,相当于是青玉厅的二号人物,说白了,青玉厅就是岚姐在管着,她在青玉厅,就是陈先生的代言人。
我真去青玉厅闹事,第一个打得就是岚姐的脸!
我怎么可能去给岚姐添麻烦呢?!
这口气,我已经憋了一年半了,不差这一会!
这口气,早晚有吐出来的那天!
一边赌,我一边平复下了心情,最终将胸腹中的浊气一口吐出。
点了根烟,我心思逐渐转移到了赌桌上。
刚才我随随便便就上了桌,压根没看桌上玩的是什么。
此时一看,我才发觉,原来我到了一张玩21点的桌上。
此时坐在桌上玩的,包括我在内,有四个人,我们都是闲家,庄家是荷官,也就是赌场。周围还站了几个散客,分别押庄闲哪边赢。
这把牌我是看都没看,直接弃了,之前心态跟长草了似的,哪能冷静下来玩牌?
很快,荷官开始新一局。
发到我手上的牌是一张8一张4,两张相加就是12点。
我抬了抬手,示意荷官再给我一张牌。
21点,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叫牌,也可以停牌,只要手里的牌没爆掉。所谓爆掉,就是点数相加大过了21点。
荷官又给了我一张牌,我翻开一个角看了看,手气不错,这张牌是张方片a。
21点里面,a可以算作1点,也可以算作11点。
21点又叫黑杰克,如果手里有一张黑桃j和黑桃a,那直接通杀,论花色,黑桃是最大的了,论点数,10,j,q,k,都算10点,a则算11点,等于是黑桃21点,可不就通杀了嘛。
我手上的牌现在可算为13点,我又抬了抬手,示意还接着要牌。
荷官又给我发了一张,这张是红桃6。
13加6等于19。
我没再继续要牌,坐等别人开牌。
这把我押了两千块钱的注,输赢都无所谓。
别说是押了两千块钱,就是押了两万,二十万,输赢还是无所谓!
并不是说我有钱,没把这些钱当钱,恰恰相反,我手里任何一块钱,那都是我流血流汗拼来的,组织里的任何人,没人比我更惜钱了。
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我的身份。
我,是个老千!
作为一个千王级老千,首要具备的一个素质就是不要把赌桌上的钱当钱。
老千在赌桌上,关注钱是次要的,关注输赢,关注对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输的钱再多,也能赢回来。
可要是因为在乎钱,而忽略了对手,那等于是被打了脸!
这把,玩到最后,有个客人赢了,他是20点。
我继续玩,两千两千的押注,输多赢少。
我也没想过出老千把钱赢回来。
在葡京赌场出千,还是得掂量掂量,除非有绝对的把握。
虽然没出千,不过我脑子里却在算着概率。
21点有一种纯算概率的出千方法,叫做‘小数加减’。
2、3、4、5、6、7、8,这些牌算+1,数越大,牌越大。
9、10、j、q、k、a,这些牌算-1,数越小,牌越小。
21点有个补牌的玩法,补牌的时候,当然是牌越小越好。
当‘-1’的数很小的时候,就证明剩下的大牌不多了,这个时候补牌,把牌补爆掉的概率非常小,因此赢面也就大了。m.χIùmЬ.CǒM
打个比方,八副牌,9,10,j,q,k,a,共有192张。从192开始往下减,每出现一张就‘-1’,减到五六十的时候,是不是就说明大牌已经没多少了?
当‘+1’的数很大的时候,就证明剩下的小牌不多了,这个时候补牌,补来的牌都是大牌,不就直接把牌补爆了吗?!
打个比方,从0开始,每出现一张1,2,3,4,5,6,7,8,就‘+1’,当数量加到一百多张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牌就少了?
小数加减,这种出千手法比较笨,也没有直接上手出千准确迅速,但这种出千方式,永远不会暴露!
只不过,这种出千方式并不被推崇,或者说,这都不能算是出千,而应该算作‘概率学’。
我玩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输了两万多了。
不过我依旧不在乎,仍在继续玩着,同时,我脑子里依旧在用着小数加减,此时,减法已经减到了95,加法已经加到了80多。
又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我要继续悠哉悠哉的玩下去时,一道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去吃点夜宵?”
我愣了下,回头一看,原来岚姐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笑了笑:“好啊。”
说话间,我把手上剩的两万多筹码全都推上了桌。我一共换了五万的筹码。
桌上的人一看我这架势,都愣了一下。
我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直接示意荷官发牌。
荷官发牌,发到我手上的牌是一对4,加起来也就8点。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补牌。
减法已经只有七十多了,剩下的大牌远比小牌要少,我扑起牌来毫无顾虑。
第一张牌,我补了张6,这下我就是14点了,我又要了一张牌,这张牌是7,得,我直接二十一点了。
就这一把,我输了的两万多,全赢回来了。
紧接着,我把四万多的筹码都推了上去,此举,把桌上的其他人又吓了一跳。
这把,我补了三张牌,补完后有20点,四万多变成了八万多。
我适可而止,收起筹码对岚姐道:“今晚可以吃点好的。”
抛去本金,用赢来的三万多块钱,足够在葡京酒店好好吃一顿了,还能省下一些钱开房。
还是上次来濠江是我和岚姐吃饭的饭店,点过菜之后,我问道:“今晚牌局怎么样?”
岚姐揉了揉手,说道:“有点累。”
我心疼的抓住了她的素手,轻轻揉着。
我是老千出身,当然知道怎么按摩手会舒服。
“那个什么陈先生,他叫什么?”
岚姐怔了下,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他叫陈默。”
陈默……
我点了点头:“我记住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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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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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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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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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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