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横赌,玩的着实有点大!
张椿深深看了我一眼,忽得开口:“再立个规矩怎么样?”
我一愣:“还要立什么规矩?”
张椿道:“是‘活赌’还是‘死赌’?”
我意会过味来。
横赌的赌法分两种,一种是‘死赌’一种是‘活赌’。
所谓‘死赌’,就是定了赌什么就得赌什么,永远都不能变。
而‘活赌’则指可以变通。
这个变通不是说赌上手之后输了可以不剁手,而是指剁了手之后可以再去医院接上。
现在的医疗技术,只要救治的及时,接上手并没什么难的,但重新接上的手肯定不如之前灵活就是了。
而张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是不想让我再把手接回去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张椿有必胜的信心。
我眯了眯眼睛,斩钉截铁的道:“别说是切断再接上,就是断过一根手指头,白玉手也废了。何必‘活赌’,我们就赌‘死赌’!”
这句话说完,我身心具是一震。
张椿看着我,忽得笑了出来:“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么不要命的人了,出来混,就得不要命,以前不要命的人有很多,现在,出来混的人一个比一个惜命……小子,你,很好!”
他可能真挺高兴的,脸上的笑意越发显得发乎心底。
“小子,摸牌吧。”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摸牌。
“砰——”
但就在这时,赌场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两扇实木的大门顿时发出撞墙的巨响。
我去摸牌的手忍不住一抖,然后忙回头看去。
不止是我,这么大的动静,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朝大门口的方向瞩目过去。
这一看过去,我先看到了两个黑衣汉子被人从门外扔进了场子里面。
怎么回事?
转念一想,我心里已经隐隐意会过味来。
“哈哈哈!”
这时,门外传来一串串的朗笑声,不是一个人在笑,是四五个人一块在笑。
接着,门口先走进来了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不过他缺了一条腿,正拄着拐杖,走起路来,脚步声和拐杖戳地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刘发?!”
花老三登时惊呼一声!
没错,那从门外走进来的人,正是刘发!
不止是刘发,再后面,钱老九,冯四眼,杨绣,一个接一个的,都走进了赌厅。
而在四人身后,是清一色的黑衣汉子,粗略一数,怎么也有上百号之多,他们一进来,硕大的赌厅,顿时拥挤起来,有的人见没地方站了,干脆直接上了桌子!
花老三此时是面色大变,看着刘发以及钱老九等人,震惊的瞠目结舌,好一会才抬手指向他们,断断续续的道:“你们……你们怎么会……怎么会……”
“花老三,没想到吧,老子还活着!”
刘发冷冷瞥了花老三一眼,随后走到了我旁边。
“老弟,六家场子,都已经收回来了。”
我点点头:“辛苦发哥了,你稍等一会,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好。”
刘发一愣,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张椿,随后问了我一句:“他谁啊?”
我淡淡道:“张椿,东粤赌王。”
话音落下,刘发,钱老九,冯四眼杨绣,尽皆朝张椿瞩目过去!
“这真是来了大人物了!”
刘发低声惊呼。
我笑了笑:“等我和他赌完了,我们就可以收尾了。”
这句话说完,他们几个的眼神又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钱老九震惊道:“你要跟东粤赌王对赌?!”
我淡淡点头。xǐυmь.℃òm
刘发吞了口口水:“老弟,赌多少,你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
我伸出右手示意了一番:“我不跟他赌钱,跟他赌这个。”
此言一出,几人都像是看疯子似的看向我。
刘发一拽我的胳膊:“你疯了吗?!”
我没理会刘发,而是看向张椿。
张椿此时正紧紧皱着眉头,他的目光在刘发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接着又看了看周围的黑衣汉子。
当张椿在目光不善的扫视四方的时候,花老三面色苍白的站在他的身后,全身颤抖,显得极为害怕的样子!
要知道,刚才要赌上他这条命的时候花老三都没这么不堪。
再看看红老二,即便从露面开始始终笑呵呵犹如弥勒佛似的他,此时都笑不出来了,但也没哭,只是面色有点难看,尤其几次瞥向花老三,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就是古灵精怪显得有些神经大条的李朵,此时也是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花老三。
他们三人的反应,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一刻的张椿,非常危险!
我眯眼看向张椿,正要说话时,他突然对我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花老三,语气平淡的道:“这就是你说的‘青州已经被你摆平’了?”
花老三面色苍白:“我……曹龙死了,刘发确确实实也死了,至于另外的几个人……我……我没把他们当回事……我……就只剩下叶千明一人还……还……”
不等花老三再说下去,张椿已经打断道:“但是现在,你说死了的人,多数都活过来了。”
花老三看向张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张椿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点燃,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些,他方说道:“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社团内的干部,每个人我都只给一次机会,抓得住,更上一层楼,抓不住,就滚下去,人人平等。”
花老三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断断续续的道:“师父,我可是你的徒弟啊,我……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
“啪——”
花老三话都还没说完,张椿已经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就这一下,花老三两颗大槽牙都从嘴里飞了出去。
“能者上,庸者下,这是社团最重要的一条规矩,你是让定下这条规矩的我,出尔反尔?”
张椿看向我,幽幽道:“如果做事只是留了一点破绽一点瑕疵,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帮你抹平。”
张椿抬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刘发等人,淡淡道:“看看你在青州做的事,简直是一塌糊涂。我让你来青州,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吗?!”
花老三垂首不语。
张椿又道:“你来青州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可以扶持傀儡,但要记住,不能找那些长了尖牙利爪的狼,因为一个控制不住,它能吃了你。也不能找那些狡猾的狐狸,因为一着不慎,它就能要了你的命。”
说到这,张椿笑了出来:“你倒是也听话,既不找狼也不找狐狸,找了个比狼还狠比狐狸还狡猾的怪物!”
说罢,张椿看向我,眼神幽深。
对上他的视线,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正酝酿着一股深邃又凌厉杀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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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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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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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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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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