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的王小二身形摇晃,有些站立不稳,死亡的阴云笼罩在他心头。
“不!我不想死!”
下一刻,他突然发出尖锐嘶吼,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双眸散发出绿色幽光,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猛的扑向侍女小薇。
但是,还未得逞,便被一只大手钳住脖颈,如何都挣脱不得。
“心神失守,诡窃命魂,药石难医,不出数日,将会彻底异化。”崔行道沉声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杀了背后的诡主,诡胎是不是就会死亡?”申吉皱眉道。
“这不同于诡诅,即便杀了诡主,诡胎也不一定会死亡。
假定诡胎真的随之死亡,王小二被吸食的血肉和魂魄也无法恢复,特别是魂魄,一旦丢失,几无回天之力。”崔行道凝声道。
闻言,申吉沉默了。
良久,他拄着铁棍,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崔行道的房间。
刚踏过门槛,一道灰白之气就冲进他的胸口。
游级灰白之气+1
此刻,他的内心并无半分喜悦,有的只是一份沉甸甸的憋闷。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凉风吹来,卷起路旁的落叶,在空中打着一个个回旋,又慢慢落到地上、屋檐上、水塘上,也落到了申吉的手上。
“生命为什么如此脆弱?”望着手中一片干枯的落叶,申吉思绪万千,久久回不过神来。
“少爷,天转凉了,该走了。”一旁的小薇轻声提醒道。
“走吧。”
申吉长呼出一口气,甩掉心头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此刻的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但是,未来谁又说得定呢!Χiυmъ.cοΜ
“少爷,是回府里吗?”驾车的大胖问道。
“回…等等,还是去大润发养猪场吧,有些时间没去了,也不知朱大头他们怎么样了?”申吉应道。
“好勒,少爷坐稳了。”
大胖一甩长鞭,马车咕噜咕噜转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大润发养猪场,坞堡的大堂里,人头攒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真是好大的贼胆,竟敢潜进来偷猪,不知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主座上,朱大头气的直拍桌子,眼神凶狠地瞪着堂下三个脸色煞白的男子。
“朱管事,我们实在太饿了,失了智才进来偷猪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回。”一位较为年长的男子声情恳切地哀求道。
“是啊,我们不敢了,还请饶了我们。”另外两人同时告饶道。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一个个肚子圆鼓鼓的,还敢跟我说你们饿了,我看你们不是饿了,也不是失了智,而是被诡上身了吧。
来人,给我打断他们的狗腿,然后吊到猪场外的木杆上去,让那些还有贼心的家伙看看偷猪的下场!”
朱大头起身,走到三贼面前,大声吼道,唾沫星子横飞,糊了三贼一脸。
“管事不要啊,我家里还有田要种,断了腿一家人就没了活路啊!”
“饶了我吧,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呜呜!”
“不要啊!妈呀,疼!”
任三贼如何哭求,朱大头始终无动于衷,犯了错就要受惩罚,不然还要规矩做什么。
若不惩戒他们,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来偷一把,反正被抓了也只是扔出来而已。
饶了他们,回头他自个就得被罗老太打断腿。
“管事,不好了,那三贼杀进来了!”不一会儿,一个护卫气喘吁吁跑进了大堂,神色惊惶无措。
“你是没睡醒,还是脑子进水了?那三个蟊贼刚才在我面前被打断腿,此刻就能反杀回来?
我今年才四十五,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朱大头脸都气红了,怒骂道。
“真的,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断了双腿都能健步如飞。”护卫急促道。
“该死的,不会又是那些个玩意吧,少爷今天可没在!”朱大头左右踱步,焦虑不安。
“管事,快下注意吧!”护卫催促道。
“先去看看,此刻是白天,朝阳升起也有一段时间,即便真的是诡异,又有什么可怕的!”朱大头咬了咬牙,做出了决断。
抄起身旁的镔铁长枪,朱大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迈着急促而不失严谨的步伐,直冲猪场门口而去。
还未走出三百米,只见十来个护卫慌慌张张的往他这边跑来,一个个衣衫不整,有的身上还多了几道咬痕。
只是,在他们的身后,朱大头并没有看到三贼的身影。
“贼人呢?”他大喝了一声,惊醒了逃窜的众人。
“人呢?”众人纷纷回头,一脸疑惑。
“都是饭桶,贼人都没了,还只顾逃跑。有没有人落在前面了?”朱大头喝骂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数了一遍,才发现没缺人。
“奇怪,那三个怪物怎么不见了?”有人疑惑道。
“哼,随我找找看!”朱大头挑起长枪,踏步向前。
有了主心骨,众护卫稍稍安下心,聚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嘶啦!嘶啦!”
当他们走出百米时,耳畔突然传来了狼吞虎咽的吞食声,众人顿时绷紧了身体,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转头,侧旁的猪窝里,三道人形身影背对他们跪趴着,而他们的身下则是一头八百斤的老母猪。
看着三贼对老母猪做的事情,众人的心怦怦直跳,似乎已经到了嗓子眼。
“咕咕!”
只见三贼扯下母猪身上的血肉后,嚼都不嚼,直接就咽进了肚子里,而且,连木棍粗的骨头他们都能毫不费力的吞进去。
茹毛饮血,不过如此。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众人大气不敢喘,好像冰冷的蛇爬上了脊背。
“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一头健马驮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男子狂奔而来。
“咔咔!”
正在大口进食的三贼听到动静,头颅缓缓地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转动。
只是,那转动的角度有些大,足有一百八十度!看得众人直冒冷汗,拼命朝远处骑马的胖子摆手,让他停下马步。
“喂!你们怎么都在这?门口连一个值守的都没有,害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朱管事,你干啥呢?摇手做什么?”
人未至,二胖的破锣嗓门就已经声传四野。
“咔嚓!”
三贼动了,以非正常人类的姿势朝二胖冲去。
“小心!”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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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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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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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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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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