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甩掉这个眼线做自己的事情,就得让狗头王爷顾念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再对她下手。
或者是在他面前表一波忠心。
而表忠心最佳的方法,是通过旁观者的嘴转述,才最有可信度。
这一切,都基于她怀孕的消息传递出去才能够实现。
“特么的,他再怎么狗,也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吧,这都三天了,怎么还没动静!”
现在又不能从飞鹤楼出去,免得再见到那个不想见的人,而百草山庄那个出口,更是不能,那里全是那个人的眼线。
闲得无聊,她只能在房间里画画,想着以后还能周转一下资金。
也不知道徐小乔和许飞两个人怎么样。
她放下笔,叫来霜儿,低声嘱咐了她几句,霜儿点点头,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捧着几个大盒子回来。
“王妃,这是您让奴婢买的东西,为了混淆视听,奴婢还买了一些首饰。”
顾鸢从最底下盒子里拿出一面精致却低调的面具,试着戴了戴,表示很满意。
还有一套灰扑扑颜色的男装,扔到人群中瞬间看不见的那种。
夜幕降临,她换上衣裳踏入了任意门。
悄悄从床上探出一个头,见房间里没人,刚想下床,就听到外室房门吱呀一声响。
有人进来了。
顾鸢翻了个白眼,这是她的房间,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过来,实在是可恨。
她立即又缩了回去。
万一闹出动静让方誉知道了她的存在,指不定还以为她对他念念不忘,又回来找他了。
床的位置并不能看到外室的情景,顾鸢只能蹲在任意门口的位置,随时打算进退。
眨眼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并没有听到那人离开。
不止是没有离开,也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就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旁。
顾鸢快疯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人撕碎。
“腿都麻了……”一不小心,她将心里话嘀咕出。
“谁?!”
外面的人立即警醒,站起身往内室而来。
顾鸢心想不好,转身就往任意门中跑去。
边跑边觉得这声音好熟。
萧迟瑜快步来到内室,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望着床的方向,眼眸微垂,里面满是伤感。
他苦笑一声,大概是幻听了。
这几天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总觉得她还活着,还在与他说话。
他打量着整个内室的布局摆设,和他们刚相遇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并没有动这个房间分毫。
就连被子也是他留下的那一床,叠得整整齐齐。
他在床边坐下,抚摸着床单,仿佛上面还留有她的余温。
他缓缓躺下,就这样怔怔望着床顶。
顾鸢回到听竹苑,一直在想着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门的事,生生想到了半夜。m.χIùmЬ.CǒM
左右睡不着,呆在她房中的那个人估计已经走了,于是打算再去试一次。
结果刚从任意门中探出一个头,就看到面前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她十分熟悉,没错,就是她再也不想见到的那个臭男人!
萧迟瑜没有睡着,望着床顶处于发呆状态。
突然,眼角余光瞥到头顶上有张脸,他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
顿时,四目相对,空气静止般死寂。
顾鸢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从任意门出来会碰到这样的事,足足愣了两秒。
下一刻,轰然炸开的思绪将她空白的脑袋填满,她以最快的速度退回了任意门后。
回到听竹苑,她还心有余悸,一个劲地拍着胸脯。
“要死了要死了,刚被他看到了怎么办,他该不会以为见鬼了吧!”
而另外一头的萧迟瑜,眼睛瞪得老大,脑海中卷过一场风暴,将他的思绪吹得凌乱。
再眨巴一下眼睛,刚才出现的那张脸又不见了。
他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追寻着脸消失的方向查看。
床还是这张床,没有任何机关与暗道。
可刚才那张脸那么清晰,怎么都不像是幻觉。
又仔细摸索了半个时辰,仍然没有新的发现。
他出门叫来任子昂,道:“把这间房拆了。”
任子昂一脑门黑人问号看着他。
自从得知顾姑娘的死讯之后,主子就经常来她的房间伤春悲秋,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说拆就拆?
“主子,您为什么要把这里拆了啊?”
“刚才她出现了,这里肯定有密道。”
“主子,这可是您之前的房间,有没有密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顿了顿,又小声嘟囔道,“顾姑娘都已经没了,她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您肯定是太过想她,出现幻觉了。”
萧迟瑜瞪了他一眼:“拆!”
“是。”
完了完了,主子已经疯了。
任子昂立即叫来手下的人,连夜吭哧吭哧将房间给拆得一点不剩。
耷拉着一双眼看向守在旁边的萧迟瑜:“主子您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吧?”
萧迟瑜眼中有失望,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看来真是他产生幻觉了。
“任子昂,将这个院子封住,不许任何人进来。”
“哦。”
等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顾鸢忍不住再次来到了任意门中。
这次她十分小心,只露了一双眼睛。
滴溜转了一圈,她以为她走错了地方。
退到任意门里看了看,那道蓝色的光门显示的确实是将门定在飞鹤楼时的场景,并没有走错。
“卧槽,这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房子都没了?”
从门里踏出,顾鸢置身于一座空荡荡的院子。
她朝四周看了看,陷入惊叹怀疑之中出不来。
“肯定是方誉,以为昨晚闹鬼,把这里当凶宅给拆了。”
院中没人,顾鸢往大门口走去。
结果却没有推开门,好像外面被上了锁。
顾鸢欲哭无泪。
去他大爷的!凶宅就凶宅,干嘛还给封了,她好好一个出口,居然就这样给废了!
怀疑人生了好一会,顾鸢又回到了听竹苑。
还是得等待狗头王爷那边的动静,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爽。
望风轩房间中,轮椅上坐着一人,戴着面具双眼空洞,好像在发呆。
内室吱呀一声轻响,他立即回头站起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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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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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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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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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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