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九点钟,我和老魏、小梁、虎娃子他们,还有另外四名孝陵卫,我们一起行动前往南山。
我们一共开了两辆车,孝陵卫他们一辆,我和虎娃子、小梁、二军、云杰,我们五个人挤另一辆。
虎娃子在前面开车,二军坐在副驾驶,后排是小梁、我、云杰,我坐在正中间,小梁和云杰一左一右,我两手扒着前排两个人的座椅靠背,一路有点局促,硬撑着到了目的地。
为了不打草惊蛇,汽车开到南山的山脚下就停了,我们几个从车上下来,然后沿着山路抹黑上山。
老魏对虎娃子、二军他们这些浑水袍哥不是很放心,出发之前特地叮嘱道:“虎娃子,一会儿见到盗墓贼,你们千万冷静,别一上来就动手,听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明白不?”
虎娃子笑呵呵的说:“放心放心,我们都是有分寸的人。”
二军和云杰也跟着点头。
但我总觉得,二军只是在随口敷衍罢了。
老魏嘱咐了他们两句,就朝着山上挥了挥手,我们一行人开始抹黑上山。
到了这个季节,四川虽说还没有大幅度降温,但山区晚上还是挺冷的。
尤其是湿漉漉的草叶树叶蹭到身上,那种冰凉的感觉真叫人酸爽。
我走在人群的中间,前面是孝陵卫,后面是虎娃子,身旁跟着小梁,我们一行人一路都没说话,闷头只是赶路。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的小梁时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小声问:“小梁,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上有伤还没好利索,一爬山就疼了?”
小梁咬着嘴唇对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好像是鞋里进了石头,把我的脚给划破了,等一下我要把它给倒出来……”
我连忙喊了一下老魏:“老魏,稍等一下,小梁鞋里进石子了,让她倒一倒。”
说完我扶着小梁去路旁一棵树下,让她一手撑着树,一手脱下鞋来倒过来甩一甩,结果她一脱鞋,往脚上一摸,突然“哎哟”一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也摸了一把,结果摸到小梁脚上湿湿黏黏热热,居然全都是血!再低头一看,只见小梁从自己的鞋里倒出了一个长满了棘刺的小玩意,那可不像是什么石头,反倒像是植物的种子。
我说:“哎哟,小梁,你脚上这伤有点严重呀,要不然你别上山了,去山下车上等我们吧?”
小梁却咬着牙坚持说:“没事,轻伤不下火线,这伤不严重的,就是出了点血。”
我说:“你这是出了点血吗?一摸一手血,别是被这草种子划破了血管吧?”
小梁还是坚持的说:“没事,一会儿就止血了,你就放心吧。”
结果因为这件事,大伙儿就原地停了下来,前面的孝陵卫站着不动,等着我们处理小梁的情况。
而正是因为在这站了这么一会儿,山风一吹,他们似乎依稀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动静。
一名孝陵卫往半山腰另一侧指了指,问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好像骂人似的?”
我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是一群人的叫骂声,反正就是什么“操”、“干”、“去你妈的”之类的词语循环播放,而且越吵越凶。
虎娃子也认真听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树林子里好像有人在干仗呢?”
我诧异的说:“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人会在树林里干仗?这会不会是两个帮会的人在抢地盘呢?”
虎娃子摇头说:“帮会干仗不光是要分个输赢,最重要的就是要示威,让别人看看帮会的实力,所以是不会躲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头干仗的,要干都是在大街上干!”
老魏马上说:“我知道了!估计是两伙耗子撞到一起了,八成是两伙人分别打盗洞,打着打着就打到一块去了,两伙人话谈不拢,这才干了起来!”
我一听,不禁点头道:“很有可能!”
老魏当机立断,朝着争吵的方向一挥手,说:“走!跟我抓人去!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虎娃子马上就跟着他窜了上去。
我没急着过去,而是问小梁:“小梁你还能坚持住不?要不然我先扶你下山休息?”
小梁也是个狠人,干脆把另一只脚上的袜子脱下来,穿在受伤那只脚上,两双袜子套两层用来止血,然后朝着我眨眨眼睛,说:“这不就行了吗?没关系,你别担心我,走,赶紧去抓耗子!”
见到小梁这么坚持,我也不好拒绝她,朝着她点点头,和她一起跟着孝陵卫、虎娃子他们往叫骂声传来的方向追去。
因为山路不好走,又是晚上,山里一片漆黑,所以我们听着动静近在眼前,却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找到这阵叫骂声的源头。
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这群人还在厮杀,我借着月色一看,只见现场果然是两拨拎着铁锹、洛阳铲、飞虎爪之类的盗墓器械的人马在干仗。
他们人数还挺均匀,一拨差不多有七八个人,连打带骂,场面热闹的很。
因为他们手上的家伙都是铁锹、镐头之类的硬家伙,所以真动起手来杀伤力很大,我看现场这些人九成都挂了彩,有的倒霉蛋受伤严重,已经被击倒在地没法动弹了。
小梁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说:“陈榕生,你看,左边这拨人不就是咱们在旅馆见到的那伙人吗?”
我其实早就忘了那伙人长什么模样了,没想到小梁还记得,我说:“真的?他们都在?”
“不是,负责和旅馆老板砍价那个人不在,其他几个人都在。”小梁说。
我点点头,又问老魏:“老魏,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现在动手,还是先不打草惊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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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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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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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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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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