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来了。”
客厅里,睡醒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回来啦,快坐下吧,马上就开饭了。”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语气温柔。
“嗯,好的。”初晓放下鸡蛋,坐在了沙发上。
....
“啊!”
妹妹的房间里传来了惨叫,不是妹妹发出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兔子玩偶...
听到妹妹房间传出的惨叫声,初晓笑着摇摇头。
“看样子,妹妹玩的很是开心呢。”
...
“砰”“砰”
主卧室的房门被巨力拍打着。
房间里传来了父亲暴躁的声音。
“饭,饭呢?我饿了,为什么饭还没有做好?”
"你们是想饿死老子吗?"
“你们这帮混蛋。”
父亲在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房门随着父亲每一次的撞击,都在剧烈的颤抖。
随着父亲的爆吼,初晓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栋房子都在微微的发颤。
都在害怕,害怕父亲。
“好了,好了,别着急,马上就好。”
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微笑着,没有生气。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在初晓的记忆里,母亲好像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一直都是那么的温柔,还时常给父亲织了许多的毛衣毛裤。
反倒是父亲,脾气暴躁的有些不像话。
“饭好了。”
正想着,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了饭菜,四碗大米饭,一盘西红柿鸡蛋以及一盘炒油菜。
很简单的饭菜。
“来,初晓,给你父亲送过去。”
妈妈将饭菜往米饭里倒了一点,然后将筷子,笔直的插在了米饭上。
“好的。”
初晓答应了一声,拿起了父亲的饭碗。
“父亲,该吃饭了。”
初晓敲了敲卧室的房门。
“嘎吱”
卧室的房门打开了。
卧室里有了一些的光亮。
大概能看清楚,在父亲的卧室里,有着数不尽的毛线,在墙与墙之间,交织着,连系着。
就像是一张大网一般....
在床上,还有着许多的毛衣和毛裤,毛坎肩。
有的是已经编制好的,有的是半成品,还有的,好像已经被撕裂了.....m.χIùmЬ.CǒM
再向卧室的更深处看去,就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这种黑暗,就好像是可以吞噬,覆盖一切的光明,根本无法的被照亮。
初晓端着饭菜走进了卧室。
因为太过于的黑暗,根本就看不清,初晓摩挲着,慢慢的向前走去。
脚下盘根错节的毛线和毛线球很多,不时就会绊一下,差点摔倒。
“废物,真是废物。”
父亲的声音响起。
黑暗里,看不到父亲的模样,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那眼睛,无比的猩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条条的蠕动的血丝。
“父亲,你的饭。”
初晓将饭隔着那层网递给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
能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接过了饭碗。
只不过,那手毛绒绒的,好像还带着由毛线编制的手套....
“滚。”
接过饭碗后,父亲好像转过了身,走向了更加深邃的黑暗..
初晓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好了,来,一起吃饭吧。你妹妹玩的很开心,等下才吃。”
妈妈笑着递给了初晓一双筷子。
“今天晚上就不要出摊了,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休息了。”
“今天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妹妹,明天晚上再出摊。”
妈妈给初晓夹着饭菜。
初晓抬起了头,有些为难的道:“可是,还要挣钱啊。明天还要进货呢。”
妈妈心疼的看了初晓一眼,语气略带严肃:“少挣一天也不会有事儿,身体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听我的,今天不准出去了。”
妈妈的态度很是坚决。
“不然把身体累坏了可怎么办?”
“嗯,好的,我今天早点休息。”
初晓点了点头。
“嘎吱”
主卧室的房门再一次的打开。
从黑暗的卧室里伸出一个大手,一个空碗被推了出来,碗上还摆放着一双筷子。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那手上,却是戴了一副毛线手套,只不过,那线头并没有剪断。
细长的线头,延伸进了那被黑暗填满的房间.....
……
夜幕降临
王进手里拿着一个特殊的仪器,仪器连接容器里有着一根头发。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刘仔。
王进就是物流园中那个身穿风衣的中年人,而刘仔就是那个玩手机的年轻人。
跟着这个仪器的指示,王进转过一个弯,进入一条街道。
这街道的一侧停放着一辆运尸车。
那车的后玻璃上写着“崔口爱心殡仪”
“就是这里了。”王进开口了,声音沉稳,面色严肃。
“六子,准备好,小心点。”
王进提醒着身后的年轻人。
“知道了,师傅。我叫刘仔,可不可以别叫我六子。”刘仔有些无奈的吐槽。
王进没有开口,只是黑暗中,他那双眼睛一眨不眨,戒备着周围一切的动静。
黑暗的巷子里,王进师徒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的小心谨慎。
但,这巷子里安静的异常。他们的动作虽然很轻,很缓。
可依旧,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就好像是鼓槌,每一下,都敲击着,震动着你的心脏。
夜,更静了。
慢慢的,他们路过了那辆殡仪车。
向前继续的走着,街道的一侧还有一个巷子。
只不过,那条巷子,更加的黑,更加的暗。
仿佛一切的光芒,都照不进去....
王进微微皱眉,低声道:“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周围很安静,王进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许多。
“记得我教你的,别慌,别紧张。更别害怕。”
“遇到那些东西,你越怕,死得也就越快。”
王进似是有些不放心,着重交代了一句。
“好的,师傅。”
刘仔真的很紧张,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四处乱看,身体贴紧了墙壁。
师傅的身子慢慢向前挪动,很快,就没入了那黑暗的小巷之中。
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刘仔愈发的紧张了,寂静的街道里,他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全身紧绷,双目四处游动,戒备着。
猛的,他的呼吸一滞。
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全身的鸡皮疙瘩伴随着那凉气从全身冒起。
他看到,在那殡仪车的车厢里....
有一双手掌,惨白的手掌,紧紧的贴在车窗上。
同时,一双眼睛,没有黑色瞳仁,尽是眼白的眼睛....
正透过车窗.....看着他....
这双眼睛....究竟..看了他多久?
这....难道就是...师傅说的....鬼吗?
你,已经被盯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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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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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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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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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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