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一噎,和风水师什么的,好像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来沟通。

  而楚寒星说她睡过,难不成看坟地风水师还要先试睡一番。

  傅嘉开着车,余光瞟了眼楚寒星,视线又转回前方,神色郑重:“大师,我现在没什么求的,就想我家里人身体健康,平安,能劳烦您给我爸妈还有我大哥调调身体吗?”

  “平常都有体检,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偶尔一点小病小痛的,折磨人。”

  楚寒星颔首:“你同他们讲好,到时候联系我便可。”

  调身体没问题,怕就怕她去了,对方不相信,白费一番功夫。

  《扁鹊仓公列传》里讲,行医有六不治,亲身经历了,发现古人诚不我欺。

  说起这个,傅嘉感叹:“大师,您是不知道,您在我父母心中的地位,已经赶超他的御用大师了。”

  他身上出现的问题,只有楚寒星发现了,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没命了。

  “我爸早就想跟您见一面了,我要是回去说找您帮忙调理身体,他指不定得多高兴,所以,您只管放心,要是他们别别扭扭的,我就送您走。”

  楚寒星微微挑眉,跟傅嘉打交道还是很轻松的,明理,不纠结,这也是她叫傅嘉帮忙的原因。

  那天晚上带她去了半山别墅,避免了许多麻烦,傅嘉嘴巴也很紧,后续处理得很好,半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所以傅嘉看起来不着调,实际还算可靠之人。

  约莫四十分钟,车子开到了凌玄发来的位置,在半山腰,四周几乎没有其他的人。

  有长长的阶梯,需要爬上去。

  楚寒星顿了顿道:“你可以先回去,这次麻烦你了。”m.χIùmЬ.CǒM

  “没事儿大师,我正好锻炼锻炼身体。”傅嘉满不在乎。

  好半晌,才看见一座道观,隐藏在山林中,若隐若现。

  占地倒是很广,但外观嘛……

  阶梯破破烂烂,踩上去都硌脚。

  大门牌匾用小篆书写,傅嘉眯着眼辨认:“屮…月什么易观……”

  “是青阳观。”

  傅嘉:…

  青阳观里有一棵巨大的古树,蔽日干云,站在树下,能感受到茂盛的枝叶遮住盛夏的太阳而带来的徐徐凉意。

  除此之外,道观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破。

  木门泛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底色,

  房顶还用着旧时的瓦片,但很整齐,应该经常检查,不会漏雨。

  庙门题有对联,也是刻在木板上,不过用的是繁体字。

  左为“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右为“扶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

  “这个我认得!”傅嘉松了口气,刚刚差点就以为自己是文盲了。

  小桃感叹:“这幅对联真好。”

  看着只觉浩然荡气,不会让人觉得神明高高在上,让初次拜神的人战战兢兢。

  “要进来吗?门票只要五块哦。”

  咯吱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青年笑着请他们进来,宛如导游一般侃侃而谈。

  “我们青阳观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想当年本道观为正一,茅山上清,全真高功拨职之处。

  观礼之时万人空巷,盛极一时,这棵树更是张天师张道陵亲手种下,青阳观深厚的底蕴非其他道观所能比拟……”

  ——哐当,旁边一扇木门因为年久失修倒下了。

  傅嘉心说底蕴厚不厚不知道,但道观绝对够老。

  青年恍若没有发现,摇头晃脑地介绍完,十分市侩地问:“三五十五,扫码还是现金?”

  “嘿你这。”傅嘉一乐,不知不觉他们跟着青年走进道观了。

  他掏出手机:“来扫码,我再买三炷香,来都来了,还是拜一拜。”

  青年笑眯眯道:“好嘞,三位稍等,我去上一壶茶来。”

  傅嘉一愣,三位…?

  他这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他收的就是三个人的费用。

  见楚寒星神色并不意外,他恍然大悟:“对,还有小桃…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天眼。”楚寒星眼眸微眯,“颧骨插天仓,贵格,耳下近腮,三角形,印绶骨,聪明伶俐,天赋极强,有仙缘。”

  傅嘉诧异:“豁,我还以为就是个小道士呢。”

  “久等了久等了。”

  青年提着一个白色瓷茶壶,托盘端着几个杯子,放下倒好茶。

  “我跟师父亲手采的春茶,比不上普洱龙井,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傅嘉试探地喝了一口,回味甘甜,提精醒神,爬过山后的疲惫瞬间全消。

  “我靠!”傅嘉转头问楚寒星,“大师,我这是心理作用吗?”

  楚寒星摩挲着杯子边缘:“水含有灵气,水井应该刻了聚灵符咒,且设在兑位。”

  兑西,属金,卦4,生水,得生气,天医。

  青年笑而不答,又倒了两杯茶。

  傅嘉疑惑:“诶,你倒这么多干啥。”

  “你们不是来找师父么。”

  青年话刚说完,凌玄的声音就在门口嚷嚷起来。

  “渴死我了!”

  他一把夺过青年手中的茶壶,仰头往嘴里灌。

  张老板紧随其后,也端起一杯茶喝下。

  青年提醒道:“师父,还有客人在呢。”

  “噗——”凌玄灌了一大口,还没喝下,就喷出来。

  刚进来他没注意,注意力全在茶壶上,压根没发现还有其他人。

  他还以为楚寒星等会儿才到呢,哎哟,丢人啊丢人。

  傅嘉默默地放下杯子,他就说楚寒星刚刚怎么不喝呢。

  张老板盯着楚寒星看了一会儿,笑道:“楚先生。”

  虽说面容改变,但身上的气质和那双冷眸,他很快辨认出来,这就是上次帮他大忙的青年。

  楚寒星微微颔首,“路上可是发生车祸?”

  “您怎么知道?”张老板点头,说起刚才的事来,“追尾了,撞得是一辆劳斯莱斯,司机当场撒泼,说是对方的错,他这一闹,车子堵成长龙,还有不少记者在拍。”

  凌玄连忙点头:“天热,等得太久了,又爬山,这才渴得不行。”

  “对了,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山下捡的小孩,今年二十,叫凌一。”

  他向楚寒星嘚瑟:“怎么样,根骨不错吧。”

  楚寒星:“是不错。”

  “那我把他送给你当徒弟要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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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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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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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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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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