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沉醉着。
老婆的腰又细又软,舞姿也诱惑。
不曾想有人半道截了胡,自己老婆,被一个小兔崽子给拖走了。
呵!
煞气瞬时浸没于欧阳少琮的躯体,眸光瞥到拽着李嘉鱼而去的刘帆,他两步上前,一脚踹在刘帆的腿弯,迫使他半跪在地,随后,啪啪啪的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皮鞋也踢在他的身上。
李嘉鱼瞪大了眼。
即便还在酒吧幻变的阴翳环境中,她也看出了刘帆的脸肿胀成了猪头,口鼻间渗出了血污。
酒吧里刘帆的惨叫声响起。
有女人的尖叫声伴奏。
还有骨头咔咔作响的应和!
刘帆被欧阳少琮的皮鞋踩踏在胸口。
那里,骨头咔咔响,只要他程亮的皮鞋碾压而下,下一秒就会断裂粉碎。
骨头的下面是人体致命器官——心脏。
这一脚仿佛碾在她的心脏,李嘉鱼颤声尖叫:“老公,不要!”
欧阳少琮抬了眸,然后,脚尖也抬了抬,低头瞧着这分明还很稚嫩的少年,冷斥:“小兔崽子,你谁啊?想死是不是!”
刘帆挣扎着,可他无能为力,怒视的目光也有了畏惧,口里却还骂着:“艹,你他妈的打死我啊!”
李嘉鱼上前,拖住了欧阳少琮的手:“别踩,快把你脚拿开。”知道他误会了,怕他这一脚下去刘帆有个好歹,到时怎么给刘宏伟交代?
欧阳少琮狐疑的目光看了又看:“哦,他谁?”
“刘帆,刘帆,刘宏伟医生的儿子!”她又气又急,丹凤眼瞪着他,随后柔柔的笑,“好了,松开了啦。”
“我呸,原来是这臭小子!”
欧阳少琮松开了脚。
仅仅一个多月前,因为他的疏忽,她差点被人猥亵,他的孩子被人一脚踹没了,再承受那样的痛,绝不可能。
看到刘帆被揍得很惨,李嘉鱼于心不忍,伸手拉他:“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她不喜刘帆,这小子脏话连篇,叛逆不说,心肠还毒,不过,到底是刘宏伟医生的儿子。
虽说刘宏伟和她妈祝秀颜的事情还没个准,但也不能因为这小子嘴贱就让他身受重伤吧?
刘帆撇开李嘉鱼的手,爬起来,嘴里含着的血污一口吐在她身上:“要你管,心机婊,假惺惺,恶心!”
李嘉鱼愣了愣,随后怒火直冒,巴掌扬起给他抽了过去:“我叫你吐!欠收拾吧!再骂试试?”
又一个巴掌印出现在刘帆的脸上。
“我艹!”
脏话刚出,刘帆还未站直的身体又被踹翻在地,头发在这一刻如被剥离出了头皮,生生的痛。
他终于老实了,低垂着头,看着眼前程亮的皮鞋尖和那双肥实的雪地靴,不敢再骂出一字。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欧阳少琮和李嘉鱼身后跟着一个蔫哒哒的少年,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剩下一地唏嘘。
……
途中。
秋江下起了小雪。
雪花飘洒在车窗上很快化成了氤氲的水汽,白茫茫一片。
欧阳少琮开着车,打着远光灯。
李嘉鱼抽了纸巾回首递给后座的刘帆:“擦一下吧,别一副丧气样。”m.χIùmЬ.CǒM
刘帆扯过纸巾擦了口鼻间的血,随手扔在车内,又揉着被揍得浮肿的脸沉默不语。
“捡起来!我不喜欢车内有脏东西!”欧阳少琮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冷森森的。
刘帆想骂娘,想起他森寒的目光,不问青红皂白的毒打,还是认命的捡了,揉成团放衣兜里。
“刘帆,我问你,你怎么没在县城爷爷家,跑到秋江城里来做什么?”李嘉鱼再不爽,该问的还是要问一下。
“哼!”从鼻腔里冒出来的音调透着不屑,他不想回答李嘉鱼。这女人居然给了他一耳光,这可是奇耻大辱,这一辈子,李嘉鱼是第一个抽他耳光的女人。
“哼什么哼?”李嘉鱼的不爽升了一级,反身,脑袋从座椅上方冒个头,盯着他,话冲,“别横挑鼻子竖挑眼,给你脸了?说!不说我让少琮哥揍你!”
刘帆:“……”ri了鬼了。
“哈哈,哈!”欧阳少琮笑出了声,助力老婆,“没听到啊?说!”
车厢内,后排坐的刘帆瞅着欧阳少琮的勾脑勺,是真想给他来一下。
他原以为和李嘉鱼跳舞的欧阳少琮是她钓的凯子,谁知道居然是男朋友,只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在他们把他弄上这辆迈巴赫时,他知道这男人很有钱。
“老不死的烦死了,一天瞎BB,不是上学就是作业的,我出来玩几天怎么了?”他恨恨的。
“你叫你爷爷老不死的?”李嘉鱼严重怀疑人生,“你跑出来,他不找你?”
话开了头,刘帆也没再瞒着:“是啊,他八九十,不是老不死的是什么?我十六岁,见过他两次,出生婴儿一次,我爸妈离婚见过一次,他管我?以为一个爷爷的名头算什么?气不死他!”
隐约记得祝秀颜说起老人心脏病范了住院的事,原来都是这臭小子干的。
李嘉鱼不只是想骂他,简直想上手再抽他了。
拳头扬了扬,压制着怒火,她又问:“这几月,你爷爷住几次医院了?”
“三……四次。”刘帆缩了脑袋,嗓门小了些。
“到底几次?!”哄鬼呢,她都记得祝秀颜说过几次了,“老实点,敢骗我,打不死你!”
“六……六次。”
“我去!”李嘉鱼没忍着,口里骂着,操起香水瓶给他砸了过去,“你爷爷没死命也太大了!我看,早晚会被你气死!”
刘帆没躲开,挨了一下,他抓住她胳膊,彻底发横了:“李嘉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刘宏伟找了你妈,屁巴结样!
还他妈的进修,老子就是一块抹布随便他们扔来扔去?
你更可恶,送什么墨镜,装可爱、懂事?恶心我?
老子气不死你,踩了你墨镜又怎么样!
还有,你装清纯,装无辜,还不是钓个有钱男人靠身体上位,以为自己有多清高?我艹!”
他这一通骂,骂天骂地,人被他骂完了。
他嘴巴骂爽了,肉体遭殃了。
欧阳少琮骤然一个急刹,拉开车门,将刘帆拖下车来,扔在积了雪水的地上,一脚踹出,将他踹飞几米远:“我老婆,是你能骂的!”
紧跟着,又是一脚踢了他个筋斗:“踩她墨镜,哪只脚踩的?左脚还是右脚?”
刘帆翻身爬起,一瘸一拐就跑。
“呵呵!”
欧阳少琮冷嗤,冰寒的空气里倏然更冷:“再跑?信不信我把你脚给剁了!”
刘帆一怔,他确信自己的肋骨断了。
至于剁他脚,这男人手这么狠,不会下不去手的,他僵在原地。
李嘉鱼下了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欧阳少琮哼一声,打起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两个保镖将刘帆拎上了一辆车,直奔华方医院外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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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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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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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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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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