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琮送她的是IPhone13,价格要八千多,可以买两个Plus了。
这礼物太贵,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能接受的礼物价格在五百以内,送这样的贵重礼物有太多其它含义。
她与欧阳少琮是朋友,但还没到能接受这种礼物的程度,明天给他买个礼物,再把手机还回去。
李嘉鱼叹叹气,老妈才是她的心病。
想到她激烈的反对,愤怒到摔盘子的程度,这得多气愤。
她想退缩了。
李嘉鱼还记得六年前的一幕。
老妈也愤怒到摔了盘子,还砸烂了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相框。
李嘉鱼还记得六年前的一幕。
老妈也愤怒到摔了盘子,还砸烂了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相框。
那时她才小学六年级,小升初考试结束后回到家。
真讽刺,事情的发生怎么总和她升学考挂钩,难道,这是她李嘉鱼的魔咒?
那天,家里来了个时髦漂亮的小姐姐,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妈和老爸斗嘴,不时会插上一句话,让老妈气得发抖,摔了盘子。
“你家里的一切,桥哥都不要,都留给你,够大方吧?”
“这房子是桥哥买的,值一百来万,也送给你了。”
“那两个拖油瓶是赔钱货,这房子就给她们当今后的嫁妆了,想得周到吧?”
“我肚子里有了宝宝,检查了,说是个男孩,可以继承李家的家业,老太太也很高兴呢。”
还说了什么,李嘉鱼不记得了,但是,那些话让老妈又砸了她的手机,将相框摔了,怒骂:“滚!滚出去!”
李嘉鱼也愤怒的冲了上去,要撵走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却被她老爸一巴掌扇在地上,狠狠的盯着她:“慧珠肚子里有你的弟弟,你找打呢!”
老爸眼里的寒意她也记得,到今天她也没忘记。
不过从那天开始,她只见到过老爸两次。一次是送上离婚协议书,还有一次是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上门。
上门做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李嘉鱼是臭鱼烂虾,烂了整条街似的。
这眼神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老妈很坚强,坚强到李嘉鱼没看到她掉过一滴眼泪,坚强到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起来,给姐妹俩做好早饭,再骑车到学校上班,坚强到休息之余还要去培训机构上课,挣些外快,这让李嘉鱼都有些害怕了;老妈也更固执了,固执到李嘉鱼敬佩臣服。Χiυmъ.cοΜ
“要不,就按照妈的意思,放弃填报水产渔业专业。”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专业出来后职业不体面,她不愿意我填报?”
“还是妈对水产渔业有忌讳?”
“语言类专业不是自己的强项啊!”
李嘉鱼很沮丧,学门英语都费了她诺大的功夫,才到了班级平均130分的水平,法语更难。
她听过学长说起法语的可怕,再学语言怕是要杀了她。
医学吗?学的时间太长了,老妈得多供养几年,她不想妈太累,还是算了吧。
水产渔业吗?
李嘉鱼深深的眷念着。
外公家就有一个鱼塘,每年秋季的时候都会放水捉鱼。
捉鱼的时候是李嘉鱼最快乐的事情,她贪恋着泥土的芬芳,热爱着青草的气息,更期盼着游鱼的欢快,也享受捉鱼的成就。
捉鱼的成就?
谁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是一个奇葩女孩吧?
有哪一个城里女孩要想着当一个渔夫的?
李嘉鱼深深的叹息,胡思乱想着……
……
第二天,李嘉鱼起得很晚,她想了许多,睡得很晚,又是高考后的第一觉,怎么都要补回来的。
家里静静的,祝秀颜和李嘉雯都去上班了。
客厅的碎盘子和菜羹汤水她昨晚就收拾了,很整洁。
餐桌上放了一碟凉拌黄瓜,一份炒鸡蛋,一碗粥和一个肉包子。
李嘉鱼红了眼,眼里有些水雾。
老妈那么生气,还照常给她做了早饭,没吵醒她,让她补了一觉。
暖暖的感觉在心里蔓延,李嘉鱼瞬间决定了,就按照老妈的意思填报志愿,臣服在老妈的爱意之下。
……
“该选什么礼物呢?”
“贵的,我李嘉鱼送不起,量力而行就好。”
欧阳少琮二十三岁了,家里条件好的很,开着公司。
送玩偶,太幼稚,不行!
送领带,不行,这是女朋友干的事!
送皮鞋,不知道尺码,也不合适,要不,这家伙抽烟,送一个火机。
选了一个Zipoo火机,花了她两百多,摸着胸口直揉:“过什么生日,这么个丁点大的礼物也太贵了!”
再看看坤包里可怜的几张钞票,心疼得李嘉鱼差点骂娘:“我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家当就只剩下六百块了。”
……
颐和上院是秋江市的高档酒店,长方体造型,有六十多层,一体的幕墙装饰,整体透着静穆与高贵。
李嘉鱼到颐和上院的时候正好,十一点四十,离宴席开宴还有四十分钟。
陆陆续续有豪车到来,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穿着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打着领带,挽着翩翩风韵身着礼服的女人,气度自若谈笑着上了酒店。
酒店大厅前有保安维持秩序,有服务生引导客人上楼。
李嘉鱼递过请柬,服务生看了,客气的指了引导牌,欧阳少琮的生日宴会设在七楼的正厅。
坐电梯到了七楼,刚出电梯门就看到大厅里人头攒动,明晃晃的灯光将人群照的分明。
这些人都穿得很正式,好像参加的是什么大人物的正规典礼。
“这不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吗?”
有轻微仇富心理的李嘉鱼傻眼了,自己就穿了一件体恤,配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好在临出门时换了那双人字拖,蹬了一双泡泡鞋,随便得很。
自己这样穿不会太随意了吧?
“算了,不管,反正没两个人认识你李嘉鱼。管他做什么?”
“嘉鱼,你到了。”
一个声音响在李嘉鱼的耳边,是欧阳少琮的磁性嗓音。
转过身来,欧阳少琮俊朗的面容就在她眼前,放得很大,差点碰到她鼻尖。
李嘉鱼吓了一跳:“你鬼啊!神出鬼没的。”
欧阳少琮笑了,他就喜欢李嘉鱼这直爽不做作的风格:“我等你好久了,都出去看了几趟了。”
“看我几趟了?”
难道真的对我有意思?李嘉鱼心里嘀咕,嘴上说着:“放这么多客人闲在那里,你不怕招待不周吗?”
“没事,有我爸妈和大哥在呢。嘉鱼,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更重要。”
天!我更重要的话都出来了。
李嘉鱼心里打鼓:“这欧阳少琮该不会来真的吧?”
老爸那样的渣男让她心有余悸,不想遇到。
“哎呀,今天你最重要,是寿星。”
李嘉鱼眨眨眼,开着玩笑。
“噗嗤”欧阳少琮笑喷了:“嘉鱼,二十三岁算什么寿星?寿星总要过了七老八十才算得上吧?”
“怎么不能算寿星,寿星的意思就是祝你长寿,有星运降临的意思,只要是过生日的,就是寿星。”
李嘉鱼胡诌乱扯,惹来欧阳少琮冷峻的脸上一团笑意。
笑了好一会儿,欧阳琮道:“要不,我们进去吧,我介绍客人给你认识?”
“还是算了吧,诺,给你的礼物。”
李嘉鱼的礼物还没递出,就被一个人打断:“哟哟,欧阳少琮,笑的很开心嘛!这个小美女让你很爽啊!要不,让哥也爽一爽?”
声音轻佻,话语下作,透着一股子邪气。
李嘉鱼满心不爽,什么东西?
来者二十多岁,打扮得很潮。
他烫了一头碎碎卷发,染成了红棕色,耳朵上打着几个耳钉,五官倒也清秀,就是斜扯着嘴,用眼斜着看人,脖子上挂了一根粗粗的银链子,流氓痞子气息十足。
一个妖娆的金发美女居然挽着这痞子的手臂,一副亲昵的模样,看着李嘉鱼意味深长的笑着。
李嘉鱼看看欧阳少琮,眉一挑:“你的狐朋狗友?”
“不是!”欧阳少琮的笑脸僵直,眼底阴凉,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姜军,管好你的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欧阳少琮愤怒的样子,姜军哼哼两声:“小气吧啦的,这种学生妹本公子还没兴趣,就你当个宝!”
“道歉!给李嘉鱼道歉!”
欧阳少琮拽紧了拳头,想当头给他一拳,可想到身后众多的客人,一时忍了。但,给李嘉鱼道歉是他的底线。
“道歉?欧阳少琮,你没糊涂吧?让我姜军给个学生妹道歉?”
姜军神色阴邪,上下打量从欧阳少琮背后探出脑袋的李嘉鱼,品头论足:“这种货色,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就胜在一股清纯味,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李嘉鱼的一双丹凤眼成了豹眼,没有欧阳琮拦着,她铁定会冲上前去,给这痞子一记耳光,不,十记耳光!
怒气在欧阳少琮的胸膛燃烧,冲上了天灵盖:“快点!道歉!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欧阳少琮的拳头在姜军的碎碎卷发上晃动,就要砸下。
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嘴里嘲笑:“啧啧,就你这品味?还你的女人……”
“啪!”
重重的一击砸在姜军的脸上,一块偌大的红肿出现在他左边的腮帮子上。
“滚!”欧阳少琮喝道。
捂着腮帮子,姜军舔舔嘴里流出的血丝,惊愕:“他妈的,欧阳少琮,你居然敢打我?为了这个小B子,打我?”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呢!”
声音高了,这里的响动惊动了大厅里的不少人,都涌出来观看。
“怎么回事?”
“哎呀,打人了!”
看到周围的人群,姜军痞子气息爆棚,挣脱了金发美女的束缚,拍着胸脯:“来啊,杀我啊!当着这么多人,你来杀我啊!”
“少琮,怎么会闹出这一幕?”
“大哥!我……”
问话的是他的大哥,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一身笔挺的黑色正装,身躯挺拔,五官立体,气势逼人,他脸上漾着笑,却是令人寒到骨子里的笑——没温度。
他看看姜军,又看看欧阳少琮身后的李嘉鱼,一切,他瞬间明了。
“我知道了。”
姜军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市领导的纨绔子弟罢了,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吃喝玩乐把妹的货色。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学生妹儿能让自己这个弟弟护着,倒是让他意外。
将李嘉鱼深深的看了两眼,欧阳少恭对姜军扬首,笑眯眯的:“姜少,要不,我帮你揉揉腮帮?你这么爱美的人哪能顶着个月亮出门啊?”
嘉鱼看到姜军腮帮子上的红肿更大了,也开始有变青的趋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乌青,真有点乌云绕月的感觉。
面对伸手要给他揉腮帮的欧阳少恭,姜军嚣张的脸上有了丝丝畏惧。
欧阳少恭不是欧阳少琮。
说欧阳少恭是秋江的地下皇也不为过。
他姜军敢在欧阳少琮的面前嚣张,却不能在欧阳少恭的眼里跋扈!
“少恭兄,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少琮老弟当真了。”
欧阳少恭的手落到姜军的腮帮上,轻轻的揉着,温言蜜语:“哦?原来是这样的,舍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没什么见识,姜少多体谅一下,我会好好的教训他的。姜少,好点没?”
姜军惊惧之余,心里舒坦不少,这欧阳少恭太他妈的和传说不一致了,很好说话啊!看来还是畏惧自己有个副市长的爹啊!
“好多了,少恭兄。我就是说了一句这学生妹让我爽一爽,少琮老弟就非得让我道歉,还他妈的揍我一拳,害得我腮帮青疼……”
李嘉鱼从欧阳少琮的背后串了出来,一张白净的小脸通红,众目睽睽之下,一耳光扇在姜军的右脸上。
“啪”,声音清脆利索,五道指痕清晰可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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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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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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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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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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