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内心已是天人交战,这位爷胆子也太大了,对方已经亮明了身份还敢下如此重手,当真不怕洪英事后找上门来吗?
似乎是看出了骆养性等人内心的焦灼,杨应乾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骆兄不必紧张,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京城了,南京镇守太监手再长,还能伸到京城?”
骆养性却是苦笑一声:“杨大人,这洪英可是魏公公的心腹啊,若是洪英写折子向魏公公告状,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杨应乾闻言朝着正在地上抽搐的马一又是踢了一脚:“骆兄,你刚才也听见了,是他自己将脸伸过来求打的,我这是助人为乐啊!”
见骆养性仍是一脸担忧,杨应乾哈哈一笑拍了拍骆养性的肩膀道:“骆兄请放心,若是那洪英当真敢找上门来,我与他扯皮便是,断不会连累你的!”
骆养性听到此言脸上却是一红,眼睛一瞪道:“大人这是哪里话,今日是下官带你来消遣才生出这些事端的,怎能让大人承担罪责,若是洪英不肯罢休,下官便和大人一起与他斗上一斗,我锦衣卫难道是吃素的不成!”
杨应乾哈哈一笑,又是在骆养性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管骆养性心中如何想,敢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难能可贵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花月楼的一楼已是被刚才的一场混战波及的一片狼藉,宾客也已经跑的一个不剩了,老鸨子站在大厅中看着满地的桌椅残片欲哭无泪,今晚花月楼的损失怕是要超过五千两白银。
正在这时杨应乾却是朝老鸨子招了招手,见这个连凶名在外的马一都敢打的煞神朝自己笑容可掬的招手,老鸨子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小跑到杨应乾面前。
“大爷,这马公子既是已经退出了竞卖,台上这姑娘自然是归了大爷了!”
老鸨子可不是那种没眼力见儿的人,今天闹的这么大场面不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吗。
“我要替她赎身,多少钱?”
杨应乾并未接老鸨子话而是指着台上的沈君怡说道,从刚才被人带到台上一直到刚才这场打斗结束,沈君怡面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此时听到杨应乾的话沈君怡的眼睛里却是露出一丝不解。
“大爷,这可不成,这姑娘可是朝廷下令打入教坊司的犯官家眷,等闲可是不许赎身的!”
老鸨子听见杨应乾的话不禁面露苦色,这么个极品,刚才只是一晚便拍出了五千两的高价,以后少不得要成花月楼的头牌姑娘,若是让眼前这个煞神给买走了,这以后每日肯定要损失不少银子。
一旁的骆养性看出了杨应乾的心思,上前一把将那老鸨子的衣领揪过来:“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好好与你商量,你还能得些银钱,再要废话,老子把你丢进昭狱去陪那些钦犯!”
老鸨子听到昭狱二字,顿时感到一阵冷汗冲到头顶,这两个字在民间简直就是地狱的代表。
骆养性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将腰间锦衣卫的腰牌露出来让这老鸨子看到,本来就已是有些惧意的老鸨子见到腰牌后更是汗毛倒竖,当下双膝一软竟是有些站立不住。
杨应乾这时走过来拍拍骆养性的肩膀:“骆兄,不要这么粗鲁,咱们要以德服人才是!”
骆养性闻言将老鸨子的领子松开又是狠狠的瞪了那老鸨子一眼。
杨应乾笑吟吟的看着惊魂未定的老鸨子道:“你看,这事儿可否能商量啊?”
“使得使得!”老鸨子忙不迭的点头,这年头谁敢得罪锦衣卫啊,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就算让这女子赎身了,至少还能落个五千两的赎身银。
见老鸨子如此配合,杨应乾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身边的湛濯之说道:“五弟,让人回客栈取五百两银子来!”
“五百两,大爷,不是说五千两吗?”老鸨子惊讶道。
见老鸨子如此说,杨应乾的脸上不禁脸上一阵无辜。
“你那大茶壶一开始不就说是五百两吗?五千两是地上这个人许给你的,又不是我,你去找他要好了,我一向以德服人,不会计较的!”杨应乾说着朝昏迷在一旁的马一指了指道。
老鸨子看了看一旁不省人事的马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想想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便咬牙同意了。
骆养性在一旁不禁对杨应乾竖起大拇指:“大人,以后下官要好好向你请教这以德服人!”
不多时,湛濯之便带回了五百两银子交给了杨应乾,还带回了一顶小轿,杨应乾将银子丢给老鸨子,并亲眼看着她写了为沈君怡赎身的字据,将字据折叠后小心的放进了兜里。
做完这一切,杨应乾走大步跨上台子走到沈君怡身边,面色有些复杂,他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沈君怡并未答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跟着杨应乾走下台阶缓步向门口走去。
正当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小姐,救救我,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众人转过身,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从看台后面跑了出来,身后还有几个花月楼的龟公追了出来,似乎是小姑娘刚挣脱了他们的束缚逃了出来。
“半夏!”沈君怡惊呼一声,朝着小姑娘的方向跑了几步,终是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杨应乾,眼神之中竟是有些哀求之色。
见沈君怡的反应,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看着沈君怡望向自己的目光,杨应乾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身子不禁朝小姑娘奔来的方向行了几步。
“杨大人!”骆养性看出了杨应乾的心思,赶忙一把拉住了杨应乾的衣袖制止了他。
“杨大人,花月楼毕竟归教坊司所有,虽然咱们不惧他,但沈家刚获罪,这事毕竟有违朝廷规制,若教坊司将此事捅到礼部,怕又生事端,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骆养性的语气有些急切,倒是真心为杨应乾着想,杨应乾虽是刚建新功,但毕竟也只是个三品的参将,虽然蒙魏公公提拔,但他刚刚得罪了南京镇守太监的义子,若再招惹礼部,魏公公未必会为他出头。
“大哥,算了吧,南京毕竟不是我们的地头!”洪安澜这时也在一旁劝道。
正在杨应乾沉吟不决时,那个名叫半夏的小姑娘已是被两个龟公捉住了双手往看台后拖去。
小姑娘一边被拖着一边仍是朝着沈君怡哭喊,眼中充满了绝望,沈君怡捂着嘴巴,两行清泪从两侧腮边滑落,即使是刚才自己站在台上时,她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给我住手!”
一声断喝回荡在此时已有些空荡荡的花月楼大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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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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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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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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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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