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瞬间僵硬在原地,“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排练室吗?”
季筱竹耸耸肩,“当然是排练完了啊还能排一天。”
“不可能!我来之前明明还听到你的声音……”那人不可置信,话未说完又停了下来,“你早就想到了?”
季筱竹不置可否,现代的科技这么发达,要制造一点声音有什么难的,无非是录个音的事。
“倒是你。”季筱竹冷笑,“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该变得聪明一点的,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又坏又蠢。”
魏白柳此刻也冷静下来了,轻嗤一声,“这次算我运气不好,大意了。”说着扭着腰肢就要走。
“你就打算直接这么就走了?”季筱竹挑眉。
魏白柳回身,挑衅般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一堆破布头,你还指望我跟你赔礼道歉?”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礼貌又没家教。”
“没家教?”她的话似乎刺激到了魏白柳的痛点,像只跳脚的猫一般愤怒地回身怒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家教?你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谈什么家教!”
季筱竹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钢笔,“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从高中开始,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季筱竹很久了,她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魏白柳,按理说高中时期的季容个性非常安静,几乎没有跟魏白柳接触的机会。
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她和魏白柳几乎没什么交集,就连路上遇见也不会有打招呼,虽然在同一个班上却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受欢迎、行事高调、拥有自己的小团体的魏白柳,跟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季容,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一切都变了,她的高中生涯变成了一场噩梦,而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魏白柳眼底透出几分恨意,“……都是你的错。”
“什么?”季筱竹一愣。
魏白柳冷笑地盯着她,“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一脸茫然地装无辜,你装什么呀!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假装圣母,佛口蛇心,故意揭别人伤疤!”
季筱竹皱眉,“你说清楚一点,我知道什么?”
“那天,你明明什么都听到了。”魏白柳用冰冷的眼神狠狠刺向她,“你多有意思啊,什么都知道还要对我说那种话。”
季筱竹越听越糊涂,什么意思,哪天啊?她说什么话了?
见她这个样子,魏白柳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怒,冷笑道:“高一下学期家长会那天!”
家长会?
季筱竹终于从记忆的角落中隐约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那天正好轮到她值日,所以留到了最后,由于魏白柳的母亲和班主任还在谈话,她便一直等到她们离开才去打扫。
等她做完值日,准备回家时,还在楼道里遇到了独自一人的魏白柳,她们还对视了一眼。
那天她说了什么来着……
代我向令尊和令堂问好。
魏白柳恨恨道:“你在门口分明听到我母亲跟老师说了我是单亲家庭,却还向我父亲问好?你安的什么心!专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季筱竹抬眸,眼神冰凉。
“事到如今了你还装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季筱竹大声吼了回去,“我当时根本什么都没听到!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
“怎么可能!”魏白柳的声音稍微弱了点,却依旧不肯放松,“你若是没听到,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季筱竹气笑了,“我那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个人情况,不过是礼貌性地随口一说,是你自己自卑,才会理解成那种意思!倒是你,凭什么就确定我一定知道!”
她从来没觉得单亲会是一件令人感到羞耻或丢脸的事情,也就根本意识不到有什么问题,甚至她还觉得单亲至少好过她无亲,是值得羡慕的。琇書蛧
在乎这件事的分明是魏白柳,所以她才会格外敏感,甚至在辱骂的时候也惯于用家庭去羞辱他人。
魏白柳也愣了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大半,“你……你真的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你针对我的理由?”季筱竹觉得可笑。
荒谬。
实在是太荒谬了。
就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理由,让她承受了三年地狱般水深火\热的生活。
魏白柳抿了抿嘴唇,翻了个白眼,“……行吧,那算我错怪你了。”说着便又要走。
“等等!”季筱竹拉住她。
“干什么!”魏白柳不耐烦地甩开她,“我不都说了算我错怪你了吗,你还要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揪着不放,难不成你还要我给你跪下吗?”
“小心眼?”季筱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你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凭什么还能这么风轻云淡啊……”
“毁了?哪儿毁了?”魏白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光鲜亮丽的嘛!要我说啊,你还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现在也就是个平凡的社畜,拿着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更别提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了!”
“我\操\你大\爷!”季筱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了上去,双目赤红,按住对方的咽喉,将她死死锁在地上。
随着颈部十指渐渐收紧,空气被一点一点剥夺,魏白柳也意识到了她似乎是玩真的,被吓得花容失色。
魏白柳双手用力地想要将季筱竹的手拉开,锐利的指甲不断地抠抓着,但任凭她用尽了力气也纹丝不动,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放……放手……”
颈部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她开始感到绝望,从喉管里艰难地发出绝望的哀求,“对不起……求你,我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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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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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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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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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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