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苦着一张脸啊?”云雀来到司深旁边,看到他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苦闷的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无精打采的侧头,司深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疑惑的吸了吸鼻子,云雀皱了下眉头,不确定的开口说道:“这里的空气中,是掺杂着一丝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血腥味。”接着云雀没有说完的话,司深说道。云雀心中一惊,猛然的看向司深,然后顺着司深的目光,王家别墅进入到了她的视线当中。
“是什么?”一旁的司深撇着嘴极力忍耐着,而一向脾气火爆的云雀已经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老鼠,他们家司机连续三天,每天都会丢出一些死老鼠。你现在感觉味道淡了,是因为他在今天天没亮就扔出来了,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自己闻了好几天那种浓重的血腥味,司深就感觉一阵的恶心,胃里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若不是要监视他,不能够打草惊蛇,我真想进去直接把他敲晕了带回所里。”司深说完话,收回托着下巴的手,放在了云雀的胳膊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他太了解云雀了,若是没有人阻拦,那么她一定会直接冲进王启明家中,不说是将他揍的失去半条命,起码将他揍到亲爸亲妈都认不出他了。
烦躁的摆了摆手,云雀咬着手指分析着:“连续几天?他的情绪波动变大了?”司深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目前来看,他父母对于他的各种行为是知道而且纵容的。其他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继续监视吧。”不耐的换了个坐姿,云雀翘着二郎腿,咬牙对着王启明家的方向说道:“等老娘之后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赞同的点了下头,司深将手搭在长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不时的轻拍着云雀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当钟文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晏柔关切的表情。
“你刚刚是怎么了啊?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间你就情绪失控,然后晕了过去。”晏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了起身靠在沙发上的钟文。接过水杯,钟文哽咽了一下,喉咙滚动,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的低着脑袋说道:“老师,我……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曾经做了一件事。”m.xiumb.com
多么熟悉的一句故事开场啊!晏柔心中不禁感慨了一下,侧头看了眼身侧的封简,然后对情绪仍然不稳定的钟文轻声说:“不用紧张,慢慢说。”晏柔的话就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许久时刮来的一阵凉风,让钟文不由得感到鼻子发酸,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放下杯子,钟文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缓缓的开口说了一段尘封在他心底许久的事情。他没有勇气直接告诉别人他的经历,他借着那个所谓的朋友,叙述着一段他永远不愿意想起,却不得不记一辈子的事情。
“我的那个朋友,和他的另外两个朋友,很早就知道那个人身体不好。他本来想着,就像是之前一样,捉弄教训一下他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事情就失去了控制。”钟文说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不时的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忽隐忽现的鬼影像是盘旋的蛇一样,紧紧的追着人不放。前面慌乱逃跑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像是一只弱小的蚂蚁一样,拼命挣扎,却仍然逃不出设下的陷阱。
“他本来以为是把那个人仍到鬼屋里,黑灯瞎火的打一顿就行了。反正他是个孤儿,就算再怎么教训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可是他动完手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说了一个提议。”钟文停顿了一下,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晏柔和封简并没有立即询问,而是过了几秒钟,耐心的问道:“什么提议啊?”
像是被击碎的一面镜子一样,无数片残渣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那些被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碎片,现如今在他眼前,那些细碎的画面拼凑成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场景。
“他们……他们想要知道那个人的胆子究竟多大,所以用了很多办法吓他。”听到钟文的话,晏柔心跳漏了一个节拍,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无意识的不断张开合拢,直到封简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有了依靠的手在逐渐安静,使得她整个人放松了一些。
钟文的话在晏柔的心中毫无预警的扔进了一颗炸弹,一瞬间震撼到了她的心灵。一句简单的想要知道胆子有多大,而他一开始说的是他们知道那个人的身体状况。换而言之,他们几个人,竟然是在故意诱发秦昭的心脏病!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晏柔嘴巴微张,嚅嗫了许久,却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呢?”封简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伸出手臂将晏柔揽入自己的怀中,封简冷静的问着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钟文。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封简的话落地,钟文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浑身发颤,牙齿紧紧的咬着上嘴唇,不带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他……他就倒在那里,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了。”从未想过会是那样的状况,钟文拼命的将脑袋缩在合拢的膝盖处,像是一只蜗牛一样,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躲避残酷的现实,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痛苦的钟文,一向善良的晏柔心中没有一丝动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晏柔缓缓的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在她的眼中,此刻钟文表现的越痛苦,那也就说明了当时的秦昭经受的越惨痛。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代替受害者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感受着封简的安慰,晏柔咬了咬牙,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如刚才的样子。“钟文,你的朋友既然能够有勇气告诉你这些,说明他想要去面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人生的路还是很长的。”晏柔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循循诱导着钟文继续说道:“相信我,你将他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分享给了我们,那他的痛苦也就多了两个人帮他分担,他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感到痛苦了,慢慢来,将埋藏在心底里那些事情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对吗?我懂的~”
封简听着晏柔声音轻柔到像是催眠一样,在钟文的耳边,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随着她的话,钟文的头渐渐抬起,一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求救般的看着她。
当封简的视线从钟文的身上转移到了晏柔的身上时,无意间的一瞥,让他震惊了一下,晏柔一边开导着钟文,而那放在钟文背后的那只右手,四个手指正向内弯曲,指尖死死的扣着手心。这一瞬间,让封简回想到了晏柔的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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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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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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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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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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