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的,外面都在传,连宫里也在议论,我是听我哥哥回来说的。”高云渺道,“前两天在我家,秦硕还说起来过,他觉得那些大成人是包藏祸心,打着议和的幌子,指不定背地里在憋什么坏呢。还说得赶紧写信嘱咐秦小侯爷一声,叫他千万不要放松警惕,省得被人钻了空子。”
所谓的是有反常必有妖。
主要——
是大成的那位皇帝陛下宇文沧,他一个野心勃勃的嗜血徒,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子,还干起了主动求和的勾当?
只不过就事论事,秦硕如今倒是有所长进,都开始懂得品评天下局势,知道关心他兄长的处境了。
回过神来,祁欢发现自己的思绪有点飘得太远就赶紧收摄心神:“按理来说大成方面是绝不可能与我朝议和的,事出反常……虽然家国大事轮不到咱们这样的人家来插手过问,但是非常时期还是要小心为上。表哥如今在御林军中任职,你尤其提醒他一下,在大成方面的意图完全暴露之前,他行事务必要谨慎小心。”
服丧出来之后,高云泽就上折子请了荫封,想在京城谋个之位。
他家是武将出身,皇帝到底还是不想大材小用,随便敷衍他,再加上虽然明面上没法说,皇帝自己却是心里有数高长捷当初是因为皇子们争夺大位的私心牵连,这才被算计致死的,算是对高家的补偿吧,就直接给他点了个御林军校尉的差事。
他前几天就已经走马上任了。
高云渺眨了眨眼,面露不解。
祁欢道:“大成方面若是当真会有使臣来京,如若他们当真居心不良,怕他们会动宫里帝后和皇子们等人的心思。”
高云渺恍悟,一时之间一颗心也猛地提上来,肃然道:“也是,那我还真得提醒我哥哥一声。”
因为这事儿暂时还只是露了个风声出来,朝廷方面没有放出明确的信号,一切都还不作数,这个话题就暂且点到为止。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原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祁欢瞧着高云渺依旧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就打趣调侃她:“过了年马上又年长一岁了,你是婚事有着落了没?”
高云渺面上一窘,想到这里没有外人,随后也就没怎么扭捏:“我还早呢,要论也得先从我哥哥论起,他也老大不小了。”
“这么说是已经有表嫂子的人选了?”祁欢这就真的好奇起来。
高云渺道:“是户部侍郎欧阳大人家的嫡次女。”
祁欢仔细想了下,却没什么印象,就微蹙了眉头。
高云渺见状,就早知如此的笑着解释:“她同时又是前大学时卢老大人的外孙女,欧阳夫人过世之后她守丧期间去了卢氏老家陪伴卢老夫人,今年上半年才刚回京。这是我母亲相中的婚事,两边的长辈互相过了话儿,彼此都很满意,说是过几天找个机会叫他俩见上一面相看相看,一般……没什么问题也就定下来了。”
男女婚事,讲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祁文婧是个很有打算的人,挑儿媳这样的大事她肯定会慎之又慎,即使高云泽本人目前还没见过那位欧阳小姐,但祁文婧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带眼先看过了,那姑娘的方方面面应该都是拿得出手的。高云渺这么说,只是谦逊,基本上高云泽和人家姑娘所谓的相看就是走个过场,这门婚应该是没什么悬念了。
“嗯!早点定下来好,订下来了,姑母就能腾出精神再专门给你挑夫君了。”祁欢还的打趣儿。
高云渺终于有些招架不住的微微红了脸,嗔道:“表姐我发现你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你自己也都还没嫁呢,就好像成天拿这事儿调侃我?”
“成天在家憋得无聊嘛!”祁欢佯装百无聊赖的叹气。
高云渺就也想起点正事儿,目光左右扫了眼她这屋子:“我最近来了几次好像都没看到你这屋里有撑开的花绷子,你是嫁妆都已经绣好收起来了吗?因为给外祖父守孝,你跟顾世子这婚期已经拖了很久了,等转过年去你们还不得出了丧期就立刻张罗着办事啊?”
祁正钰的这场白事来得不是时候,本来祁欢就因为有病拖到十六岁上也没成婚,又来又退婚重新订婚,眼见着要成了……
又被老头子的白事给搅和了。
今年再转过年去,祁欢都满二十了。
京城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拖到十八九不出嫁的都少,她这都实属罕见了。
“别找了,我没绣。”祁欢在她面前挥挥手,打断她四下搜寻的视线,“不过我母亲交代给家里的针线房和外面的绣庄给做了,耽误不了事儿。”
高云渺就是好动的,针线做得不好,这两年在家守孝也咬牙自己绣了一方盖头,嫁衣交给家里的针线房去做了,却没想到这还有比她更不着调不靠谱的。
高云渺瞠目结舌,脸都垮下来了,试探道:“你这样真的好吗?是不是……有点太不把……当回事了?”
祁欢又拎起茶壶往她杯子里添了点水,不以为然道:“顾瞻又不是不知道我针线做得不好,而且我也不乐意做。要是我自己来绣,到时候绣个潦草的嫁衣盖头出来还是不丢他的人?折腾为难了我还搞得他没面子,这是何苦?”
绣工不好可以练,这分明就是歪理邪说!
高云渺瞅了她半天,最后感慨颇深的憋出一句话:“顾瞻的脾气可真好!”
她明明是倍感一言难尽的,却不想,祁欢却露出个与有荣焉的表情就把这话给生受了:“那是!”
高云渺:……
我是说幸亏这世上还有个顾瞻,否则你这样的怕是嫁不出去了喂!!!
杨氏听说高云渺来了,随后便叫人过来传话,留她中午在家吃饭。
高云渺高高兴兴的应了。
下午等送走了高云渺,祁欢从大门口回来就顺路去找了卫风:“上午我听高家表妹说大成皇帝递了国书进京,似乎有意遣送使者前来我朝拜年贺岁?这事儿你知道吗?”
卫风被她从侍卫房叫了出来,俩人站在院子里的一株松树下说话。
“是有听了一耳朵消息,但确切的树下也不很清楚。”卫风解释,“世子回了西北以后朝中要事基本都是太子殿下直接与他互通密信往来,不过府里和属下的手,所以对朝中具体的动向属下也把我不是很准。”
既然祁欢特意过来问了,他就知道祁欢是感兴趣,所以语气顿了一下,又赶紧试着商量:“大小姐如果想要个相关的准确消息,那属下就跑一趟东宫。”
只要不是特别机密之事,他出面去替祁欢问,想来太子殿下是会如实相告的。
“嗯!”祁欢点头,“那你就去问问吧。”
她这一时之间,心中很有些紧迫感。
云珩做事足够小心谨慎,这几年在朝中一直循规蹈矩,老实的做着一个亲王皇子该做的事,不拔尖儿不出头,仿佛是经过上回一场灾祸的打击他已然是彻底放弃了夺嫡的念头。
可他越是看上去默默无争,祁欢就越是笃定——
他在背地里一定有大动作!
他在朝臣中的羽翼上回出事就已经被剪除殆尽,回来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敢再大肆重新培植,而三方边军又都远不是他能动的了的,现在他要筹谋大事就必然是要有所倚仗依托。
从他目前所能接触到的势力来说,唯一能助他成事的就只有叶寻意手里掐着的大成宇文沧那条线了!
既然从内部瓦解不了——
那就只能借助外力从外部攻破,先拿到他想要的再说!
所以,这一次大成方面突然传来异动,祁欢就立刻意识到应该是他们刻意留下的叶寻意这步棋发挥作用了,即使表面上大家都没察觉到蛛丝马迹,但云珩一定是已经和宇文沧达成了某种利益联盟,筹谋之后准备对大觐朝中下手了。
她回了后院,还依旧有些心神不定。
坐也坐不住,就索性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卫风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等在栖霞园入口的星罗直接把他带了过来。
“怎样?”祁欢喊他进屋,又迫不及待的直接迎了一步上去。
卫风拱手道:“属下的运气不错,刚好太子殿下在家,属下见过他了,太子殿下说四日之前的确收到过雁岭关主帅连带着奏折一起递送进来的一封来自大成的国书,国书上称两国之间局势焦灼多年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皇帝愿意主动让步,趁着年关想派一对时辰进京贺岁,并且商谈具体的解决之道。”
他这么一说,祁欢便是灵机一动。
两国之间关系不睦,边境常年都是严防死守,附近边城的百姓也没有往来互市的,毫不夸张的说大觐的南方边境是要确保连一只信鸽都飞不过来的,以前东方暮那些暗探过来,走的都是壁立千仞的险要小道,不是有些功夫或者有野外攀岩经验的人根本走不了。
是以——
大成要递消息给大觐的皇帝,必须走官方渠道,通过南境边军主帅转送。
“你说大成的国书是四日前进京的?”祁欢一边确认,一边转身,却发现她之前随手搁置在桌上的秦颂的那封信没在。
“是四日前。”卫风一边回答,一边对她的举动目露狐疑。
祁欢的视线却是直接绕开他去问星罗:“之前放在这桌上的信呢?”
“小姐和高家表小姐去安雪堂之后奴婢帮您收到内室了。”星罗道,连忙进屋。
片刻之后,她从里屋拿出了那封信递给祁欢。
祁欢重新抽出信纸,撇开那厚厚的一打账目看到最后那页。
上午那会儿,因为是秦颂给她的私心,高云渺虽然大致翻了翻,可是这一页只扫了眼,根本没敢多看内容就还回来了,而祁欢则是直接还没顾上看。
此时细看,秦颂依旧是态度疏离的话不多,却果然是特意提到了这件事,也没写别的,只像是闲聊一般提了大成有意示好,递送了国书进京,但祁欢心领神会,这便是提醒自己要小心了。
重新收好了信纸,祁欢又问卫风:“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准允他们过来吗?”
“是!”卫风是不晓得祁欢那信纸上有什么玄机,只是听见她的声音就立刻收摄心神,“已经给回信了,说是要不要化干戈为玉帛先两说,但如果大成要派使者前来贺岁是可以的。”
“这是风雨欲来啊,这样一来,这京中局势就要紧张了。”祁欢呢喃。
卫风也整肃了神情:“太子殿下问需不需要接您进宫,您去皇后娘娘身边小住伴驾一阵子?”
祁欢不解,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卫风想到云湛的原话,却明显为难,有几分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最后还是如实转述:“殿下说促成瑞王同宇文沧这段缘分,大小姐您居功甚伟,虽然他不晓得那天在天牢您究竟是如何语出惊人,但想来能说服瑞王冒欺君之罪去保叶氏的必定是个大把柄,瑞王其人,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把柄留存于是,若是他们当真要准备孤注一掷闹出大动静来了……”
云湛说这番话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调侃语气。
可他是太子啊,爱怎么说都行,要卫风来原话转述就多少有点僭越之嫌了,卫风心里不得劲。
祁欢听着他说,却是忍俊不禁——
这位太子殿下这是拐弯抹角的打听事儿呢,果然还是个好奇宝宝的脾气。
她在天牢里说过的话后来出来连顾瞻都没告诉,想来云湛是从顾瞻那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这会儿正抓心挠肝的难受呢。
祁欢打断他:“不用。你替我谢过太子殿下,瑞王确实应该会灭我的口,但是在他成事大权在握之前却不敢对我贸然下手的,反而我若躲进了宫里去,才会叫他警觉,觉得我是做贼心虚。”
她跟叶寻意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怪力乱神的鬼话,以云珩的认知他也知道祁欢是不可能将这话再说给叶寻意之外的人听的,否则她就有可能被当成妖孽给绑去烧了。
所以,云珩会对她很放心,不会提前打草惊蛇来杀她。
但是为了不叫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流传出去,等他目的达成大权在握之后也一定不会放过祁欢就是了。
卫风搞不懂她哪儿来的这样笃定的自信,但还是应诺:“是,那属下就再跑一趟东宫。”
“等等!”祁欢临时改了主意,就又叫住了他,“那个……你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如果有大成使臣进京,我还是想要现场去看一看今年除夕宫宴的盛况的,他如果不嫌麻烦,能不能给皇后娘娘打个招呼,将我扮成娘娘身边的女官跟过去?”
“是!属下去问问看。”
这样的事,对云湛和顾皇后来说都是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的小事,但是太子殿下拿乔,卫风去问话回来却带回来个殿下有些为难说尽量给您办办看的模棱两可的回话。
祁欢知道这小太子是童心未泯,想诓着她一旦着急就拿天牢里的秘密跟他交换去了,但她不上当,耐着性子一声不吭,就等他去办。
然后,一直到除夕这天过午,云湛才特意派了东宫的车马来接她。
祁欢去跟祁文景夫妻打了声招呼,说是顾皇后想见她就跟着出了门。
东宫的来人原是要直接把她送进宫的,临上车祁欢却临时改了主意,斟酌着对来接她的太子近侍道:“内官大人,能不能麻烦您绕路从平康坊路过一下,我父亲让我捎信通知三叔明日回家吃年饭。”
那内侍年纪不大,为人也并不刻薄,当即点头应允:“原就是一个方向的,也算不上绕路,是大理寺少卿祁大人府上是吧?”
祁欢点头。
内侍道:“姑娘请上车,咱家晓得了。”
去到祁府门前,祁欢嘱咐内侍稍等她一会儿就独自进去见了祁文晏。
彼时祁文晏正在书房,拿着一本棋谱不闻窗外事的自己跟自己对弈,看见祁欢进来,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眼:“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呆着跑我这干嘛?”
“大成派了时辰前来贺岁拜年,我打算进宫去看看。”祁欢并不与他一般见识,直入正题,“他们此行的目的您这有提前打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祁文晏闻言,不由的转头,奇怪的打量她一眼:“怎么我是有通天遁地之能?我应该知道吗?”
祁欢愕然。
随后才又反应过来自己是有点急功近利的想当然了。
她的潜意识里祁文晏是手段通着大成、大觐两国,鸟瞰天下棋局的原书男主,就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手眼通天,一定将大成此行的企图和目的都掌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察觉自己失言之后祁欢连忙补救,“就是得知大成这边有所东自作了之后这些天我一直有点过分紧张了,心里没底,就想过来跟三叔通通消息,既然您这暂时也没打听到什么……那便算了。我先进宫去了,有了消息再与您互通有无。”
她转身要走。
祁文晏看她颇有几分心不在焉,大约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方才说话可能是不怎么好听,就又赶补的道了句:“没什么值得紧张的,这世上就没有破不开的局,管他对方出什么招呢,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没事总操闲心,少想些有的没的。”
“嗯,好!”两国之间的大阴谋,事关无数人生死的大事,祁欢当真没有那么宽的心,只是敷衍着应了他一声便离开了。琇書蛧
内侍重新把她请上马车,这回是直接车都没下,打着东宫的名义直接驶入宫门,将她送到了凤鸣宫外。
云湛提前和顾皇后打过了招呼,顾皇后今天也很忙,不怎么顾得上她。
祁欢见面请了个安,她就安排人领她去更衣:“也不用扮什么女官了,当识得你的人都识得,就说是本宫有日子没见想你了,特意传你进宫来见见,回头到了宴上你跟着本宫就是。”
“是!”祁欢应诺。
由于出来的时候没打算公开露面,她今天出来也没隆重打扮,但是她人在孝期,也不合适过分装扮,所以就保持着这个素净低调的装扮了。
顾皇后叫人先把她领到偏殿歇着,入夜时分祁欢,皇帝的车辇亲自来接,祁欢便伴驾跟随他们去了宴上。
这年的国宴依旧是在承天殿里举行,皇室中祁欢比较熟悉的除了云澄之外盛贤妃也因病没来。
帝后二人在上首同坐,不方便在顾皇后旁边再给祁欢添位子,祁欢就侍立在顾皇后身侧。
诚然,她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因为被顾瞻看重这才得以亲近顾皇后,旁人不过也只是瞧上她一眼,不会太当回事。
却不想——国宴伊始就出了大乱子!
大成使臣上殿,见礼拜年吉祥话说完,提及此行的主要目的竟是大言不惭的提出了求娶昭阳公主,两国联姻修好的要求来!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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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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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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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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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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