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突然,她那个婢女来不及呼喊求救,直接被按入水里,激烈又徒劳的挣扎。
一向运筹帷幄的叶寻意第一次完全失态,她直接凄厉的惊呼出声。
叶才植此刻却根本无暇计较她竟然手持凶器意图手刃生父的举动,也不管她威胁自己的这些话有多可恨。
他只盯着叶寻意,腮边肌肉抽搐,阴狠的道:“你身边还有哪些奴才是替你办过事的,全部交给我,为父替你料理干净了咱们再进宫!”
叶寻意脑袋空了一下。
但再下一刻,她却本能的意识到叶才植这是要趁机铲除她!
这个男人,果然前后两世都一样的虚伪又狠毒,彻头彻尾一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伪君子!
她眼中也焚起几乎想要将人当场撕碎的恨意来,比叶才植更阴狠的警告:“你以为你现在杀了我就能撇干净了吗?别做梦了!这段时间你借着我的帮扶做了多少事,还用我细数给你听吗?别的不说,言氏一族垮台,虽是我的杰作,但里头却不可或缺的带了你的手笔,可是他们家还没死绝呢。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留活口吗?就是为了留下来对付你的。”
叶才植的原配夫人言氏。
言氏的父亲,在最鼎盛时,曾做到了六部之一的吏部尚书,把控天下官员的升迁评定之事。
可以说叶才植在官场上之所以能爬得那么快,他自己有真才实学,并且善于钻营是一方面,这其中还很是借了言氏娘家的力。
而言氏的一兄一弟却出人意料的没走他们父亲科举仕途的老路,而是去做了武官,并且前程也都很好,尤其她那个弟弟,在叶寻意被接回家之前已经是手握实权、掌管京畿防务的总指挥使了。
上辈子,云珩最终在夺嫡之战当中胜出,其实也不乏言氏一族的鼎力相助。
所以后来家里要送叶寻惠进宫,云珩说是为了应付言氏一族,不能寒了为他出过力的朝臣的心,她就信了。
而也就是因为言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言氏在嫁给叶才植之后一直在家里作威作福。
就因为她容不下庶出的孩子,当年叶才植就立刻狠心将刚生产完的叶寻意的母亲和她这个刚出生的婴孩一起丢去了别院。
叶才植借了妻子母族的势力发迹,本来以为容忍几年等老丈人故去,他也就能够翻身做主,扬眉吐气了。
可是——
谁曾想大小舅子又继续给他上了紧箍咒。
以至于,他这个当朝左丞相在朝堂当中说是一人之下,后宅里面还要处处忍让妻子,甚至于他那一双嫡出的子女都亲近言氏的娘家人更甚于他。
也就是在这样长年累月的积怨之下,叶寻意重生复仇就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
一开始,她只是试探性,小打小闹的让嫡姐叶寻惠和嫡亲兄长叶颐南吃了些暗亏。
见着叶才植默许,又逐渐将矛头对上嫡母言氏。
她一面借着自己未卜先知的金手指,博取叶才植的好感和对她的依赖,一面在家里制造各种事端,等言氏母子三人发现凭自己的力量很难锄掉她时,很自然就想到求助自己的娘家。
于是——
她又循序渐进,将言家的人一个个引入战局。
言家人跳进来对叶才植指手画脚,甚至干涉他的家事,并且威胁他,这也将叶才植多年来的积怨激发出来。
加上叶寻意帮他出主意,确实叫他在朝堂上的风头更盛,他好大喜功之余就开始报复甚至铲除言氏一族,以摆脱他们对他多年的压制和束缚。
就这样,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叶才植和叶寻意父女俩联手,一个揪住言氏三母子这样的薄弱环节关起门来不断给他们挖坑,叶才植则是在朝堂上伺机而动……Χiυmъ.cοΜ
言家偶尔牵涉进一件小事,不足以伤筋动骨,却扛不住叶寻意日积月累步步紧逼的不断挑衅加码。
直至现在——
言家大爷被贬了官,一大把年纪反而去了地方上做个小小知县,言家那位三爷却是酒后与一皇家宗室子弟争风吃醋,致使那人重伤,又借着酒劲口出狂言,犯下大不敬之罪,被掳了官职流放了。
再至于叶家门里,叶才植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能对妻子儿女赶尽杀绝,就只剩下叶寻意算计的结果——
言氏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只剩半条命,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叶颐南,腿上落了残疾,嫡女叶寻惠最轰动,不仅容貌被毁,还失了名声,被关去了家庙。
这些人的下场,全都明里暗里是叶寻意的推手造成的。
叶才植后来也逐渐发现,自己似是被这个庶女牵着鼻子给利用了,可是一来他的确受够了言家人对他的颐指气使,二来……
到了那一步,他也没办法回头了。
所以,也就索性一条路上走到黑。
横竖——
叶寻意得了两位皇子的青睐,并且她还说她会看相,能知天命,太子云湛活不过今年,将来的新帝一定是出自那二位之中。
叶才植是吃了太多她“未卜先知”能力的甜头了,对此自然也选择相信。
尤其——
年初太子在皇陵遇刺,命悬一线,险些就直接交代在那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越发相信!
当时那票刺客没有全部伏诛,他在等着他们卷土重来。
然后,叶寻意对云珩和云峥现在的态度都很冷淡,他也自然相信这个女儿与他自己一样,是为了留着退路,对那两人待价而沽。
总之,曾经为人清廉又谨慎,一心一意搞政绩的左相大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是实打实被他自己的这个庶出女儿给忽悠瘸了。
其实,叶寻意这样狠毒又算无遗策,这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到底是否可靠,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等他开始反思的时候,已经被叶寻意牵着鼻子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了太远。
既然无法回头,那就不如不怀疑,索性盲目的一直往前走。
而直到了这一刻,叶寻意亲口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这才逼得叶才植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之前的那些怀疑和不安的预感。
叶寻意只当这是自己求生的最后关头,自然抛出所有的底牌,肆无忌惮:“就算你杀了我,云珩和云峥在你这碰了多少钉子?他们有多恨我,就会有多恨你。你本来可以留着拿来做王牌的京城第一美人叶寻惠,她脸毁了,她已经被我废了。你即使现在想要选择他们其中一个投诚,你也失去了投诚的筹码。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一定会迁怒报复在你的身上。我的父亲大人……言家那些人,都只是被我废了,还都没死呢。您试想一下,你把他们逼到这般境地,一旦随后你倒台落魄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痛打落水狗,拼个鱼死网破的将你置之死地?”
叶才植就是个虚伪至极之人,在外面道貌岸然,内里的龌龊却是一样不少,根本也是个心思极度阴暗和精于算计之人。
叶寻意知道他这个人骨子里的软弱和怕死。
所以,生死关头,她就用这个做威胁的筹码。
“你不能杀我!”她说着,就忽的大笑起来。
明明眼神阴狠又恶毒,偏就要笑起来,那表情无比的狰狞丑陋。
但——
她自己毫无所察。
她用最大的恶意回敬这个上辈子拿她当棋子的父亲:“你没的选,现在你帮我,还有机会等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我扳倒了云珩,云峥也会忌惮和收敛,这条路咱们还能继续走下去。我要是现在死了,你就等着他们两个一起联手将你置之死地吧!”
叶才植是个读书人。
他即使心里再恨一个人,但常年的身居高位,养成的习惯和保持的涵养使然,叫他轻易很是不想直接动手。
因为那样——
太有辱斯文了。
可是叶寻意在这个时候发起疯来,还一再言语刺激他……
他没时间同她在这里翻旧账,一把夺过她手里匕首扔在一边,然后抬手甩了对方一巴掌。
因着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却也不敢太用力。
但这一巴掌,也立刻叫叶寻意变得越发癫狂:“你这个伪君子,衣冠……咕噜噜……”
话没说完,叶才植也忍无可忍,揪着她将她也扯到那杠莲面前。
那水里,叶寻意那个婢女已经断气,脑袋和小半个身子浸在水里,身体挂在水缸沿上。
“你给我清醒清醒!”叶才植将叶寻意拖过去,揪住她头发也将她按进了水里。
于是她辱骂他的那些话,就成了急促吐出来的一串泡泡。
叶寻意自然本能的挣扎。
但叶才植的目的的确不是叫她死,只是想要阻止她发疯,连着将她按入水下十几次,直到她因为缺氧和挣扎而筋疲力竭。
叶才植这才松了手。
叶寻意趴在缸沿上,一时没动。
她看见自己那婢女狰狞死去的模样。
叶才植以为她会被吓到,可是她的表情冷漠到仿佛她才是下了阴司的那个恶鬼。
又过了一会儿,她甚至还丝毫不抖的缓缓抬手,替她那死不瞑目的婢女合上了眼睛,抚平了狰狞苍白的五官。
叶才植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寒意从脚底板开始无限的往上升腾。
他死死盯着叶寻意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她是在强装镇定的痕迹。
可是——
没有!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就冒出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当真想要弄死对方了。
因为他预感到,留着她,她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他!
可——
前面叶寻意那些身败名裂和被云珩二人联手报复的威胁太严重了……
这时候,叶寻意已经撑着水缸边缘缓缓站直了身子,一只落水鬼一样表情阴冷又萧瑟的盯着他。
她想说她不怕死人,因为上辈子见的太多,并且她自己最后的死法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惨烈……
但是叶才植被她瞪着,打了个寒颤之后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再次问她:“疯够了没有?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同你废话,你身边还有哪些替你办过见不得人事的人,立刻都给我交出来,处置了他们,我好带你进宫面圣。”
叶寻意此时急怒攻心,甚至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话。
她扯着嘴角冷笑起来:“你想趁机铲除我身边人,这样以后我就能做你手里的提线木偶,任你拿捏了是吧?随便你进不进宫吧,了不起……”
她声音,又突然变得越发冷厉起来:“就咱们一起死!”
这样的鸡同鸭讲,叶才植也已经忍无可忍。
他再次冲上前去,想动手,触及叶寻意那死人一样的眼神,立刻也没了打下去的兴致,只揪住她衣领,近距离逼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泄了底了,明白吗?别人的手脚都不干净,你只会比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更不干净。这个口子一旦撕开,你身边的这些个奴才被拖上公堂,甚至宫里的慎刑司,他们哪一个你是有把握他们能宁死不屈,替你保守秘密的?”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从来都机关算尽甚至算无遗策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变得初次蠢钝?
不管云珩有什么天大的罪行和把柄,她都说了她今天设计云珩和黎燕华的事情已经铁证如山,就算云珩会倒台……
皇帝也不可能在处置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就对算计了他儿子的人既往不咎!
叶寻意这一两年里,做了太多的事。
暂时还没露出马脚,却并不代表她就没有马脚,她最是经不起查的。
如果皇帝要带走她身边的人,随便给个什么理由都好,难道丞相府里还有人能拦着不让吗?
叶才植完全不敢想象,一旦叶寻意身边的人开了口,自己和他这个女儿会有怎样的下场。
叶寻意的思维一时没能转换过来,被他说得愣住。
她眼神茫然了一瞬。
叶才植却知时间不等人,索性就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没时间了,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经得起查的?这个时候不杀人灭口,等你进了宫,就没机会了。瑞王再是犯错,他也是亲王,是陛下的儿子,哪怕他是在背地里筹谋造反……只要一天他还没直接把刀架到陛下的脖子上,他就还是陛下的儿子。你现在要去当着他的面,诛他的儿子,我比你更了解他,不管你是成是败,他都一定会秋后算账,给你些教训和警告的!”
上辈子叶寻意做瑞王妃,并且开始和云珩一起谋夺皇位时,皇帝已经因为太子之死打击的病倒了。
他那时候心力交瘁,仿佛在云珩和云峥之间也没什么倾向。
所以,那时候云珩的对手一直都是云峥。
叶寻意几乎没和这位皇帝陛下直接打过交道,只是每月初一十五,陪着云珩进宫请安一次,再然后见他,就是在某些入宫赴宴的场合了。
可那时候帝后都因为太子薨逝而力不从心,其实宫里那几年除了年关的国宴不得不办,连中秋都不招他们进宫了。
又是一个认知盲区……
叶寻意确实又有片刻迷茫。
叶才植说得好像有道理,毕竟皇帝就是天下之主,对任何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否则上辈子她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云珩手里。
可是——
她又不得不抱有一丝侥幸,同时怀疑是叶才植居心叵测,想要趁机剪除她的羽翼。
她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只是神情纠结的迟迟不愿交人。
“这个院子里,所有服侍的奴才,全部先毒哑了,会写字的双手也打折。”叶才植却是耽误不起,干脆秉持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先下了令。
但他知道,叶寻意经营这么久,她在府里别的地方一定也还有心腹的钉子。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不肯说,他也没时间再劝。
好在——
府里其他地方的人没那么明显,整个丞相府上下两百多人,皇帝就选想揪叶寻意的小辫子,总不能没个目标就全部都绑过去问讯!
“赶紧梳妆更衣,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叶才植气得跺脚,一口气顶在胸口出不去,他恨恨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声嘶力竭的指着叶寻意怒骂:“蠢货!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轻重不分,莽撞无度,你……”
说到最后,也只觉丧气,长叹一声:“你跟我,都自求多福吧!”
以前,他只对叶寻意带给他的消息盲目信奉,此时大祸临头再回想——
却当真发现他这个女儿确实就是个蠢货。
这天底下,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见过第二个敢于这样频繁玩弄手段,挑战皇室和皇权的人!
她一个区区庶女,无权无势,无人脉,就凭着懂的一点玄学……
不,她不是赤手空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就是她手里的刀和马前卒!
要不是他自己没经受住诱惑,频频被蛊惑,叶寻意现在依旧只是个任由言氏拿捏的小小庶女,就算她有再大的心思,再多的想法,她也施展不出来。
所以,他这真的是牢牢的和叶寻意被绑在了一条破船上!
如今——
悔之。晚矣。
半个时辰之后,叶家父女跪在了皇帝御书房的案前。
------题外话------
欢欢子家里暂时无逼可撕,就撕一下原女主吧,每次只有写撕逼戏码的时候我才热情彭拜,欲罢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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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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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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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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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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