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长宁侯府的爵位和家业的继承权,这不算什么,杨氏和祁欢都不留恋,可是一个男孩子,被从家族上除名踢出去,以后就是孤魂野鬼,成了无根的浮萍,连一个能被人瞧得起的身份都没有了。
这一切,对祁元辰来说不公平。
他还那么小。
错也不是他犯的。
可是——
他却连自主选择的机会和余地都没有。
比起杨氏,祁欢其实更觉对不住的是祁元辰。
而她能想到的这些,此前,杨氏已经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的权衡和打算。
她看着红了眼睛的女儿,抬手拿帕子揩掉女儿眼角溢出的泪。
祁欢不爱哭,从她病好之后,这是杨氏第一次见她掉眼泪。
“带他一起走。”杨氏说,态度坚决,斩钉截铁。
她的想法与祁欢一致,虽然这样对儿子来说不公平,可祁家这一家子的嘴脸她看得比祁欢更清楚。
她且在时,两个孩子都过得不甚如意,一旦她和祁家撕破脸之后,若只带着祁欢走了,以祁正钰的心胸,必定怀恨在心,迁怒之余……
祁元辰能得什么好下场?
他们就不是有亲情,会善待孩子的人!
如果不是真逼到这一步,杨氏也没有这样的果决和勇气。
可是现在东窗事发……
她反而是心安了。
知道自己面的的是什么,就只需全力以赴的应对,面对未知,才是最磨人也最恐怖的。
祁欢从她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决心,也终于彻底定下心来,不再纠结犹豫。
她说:“我叫人过去暂时绊住祖父了,小东西那里也让刘妈妈给他收拾衣物了。”
杨氏并不讶异于女儿的果断,只道:“我早防着这一天了,我在城北那边,靠近皇城的地段置办了一套院子,事不宜迟,你先带他过去。”
杨氏拉了祁欢的手,要带她下去交代给金妈妈。
祁欢原来以为她可能会想着叫人先把祁元辰送去杨青云那,觉得不妥。
祁元辰毕竟是姓祁的,如果祁家这边真要强行抢人,杨家既不占理,也不占武力人手的优势,怕是挡不住,还得叫人把孩子给抱回来。
却原来,杨氏是真的有仔细打算过的。
她依旧是在利用祁正钰得要脸的这条底线,赌那老头儿在皇城边上不敢大肆动作,强行抢人。
可是——
为什么不离开京城,走的远远地呢?
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长宁侯府再是不得势,那也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传承了三代之久的侯府。
祁正钰又是个阴狠之人,他疯狂报复起来,不择手段是起码操作。
所以,一定要留在京城。
天子脚下!
以此来牵制祁正钰,他反而没办法完全施展,肆无忌惮的乱来。
这一点,祁欢也是赞同的。
可是——
这好像也依旧不保险,真闹到双方离婚抢孩子的地步……
至少在抢孩子这一点上,祁家绝对占理。
这个男尊女卑的大制度下,女子可以被休弃,或者与夫婿和离,但却没有任何一条法度支持离婚分孩子的。
子嗣,都是默认要留在男方家里的。
当然,也有抛妻弃子的,可祁正钰不会。
哪怕只是为了挖杨氏的心肝儿,大概也就顾不上这吃相有多难看了。
祁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氏道:“我另有一个更妥帖的去处,我先去找人试试,如果不行,就照母亲的事先的安排,先把辰哥儿送去城北的宅子。”
杨氏听出了她言下之意,拧眉道:“你跟他一起走!”
祁欢摇头,涩然一笑:“我不能走,一会儿席上若见不到我,祖父立刻就会有所察觉。而且……他要抢的只是辰哥儿。”
祁正钰会抢男孙,这是一定的,哪怕只是为了用母子分离来报复打击杨氏。
可是……
对祁欢,他可能更想让她死!
杨氏心惊肉跳,自是不得不防。
祁欢道:“祸是我惹的,总得承担,而且我也不放心留母亲一个人去面对他们,您不是都已经做过打算和安排了吗?我们母女两个,就一起赌一赌吧。”
这话说完,她没给杨氏再反驳的机会,用力反握住对方的手:“母亲,阿辰才最要紧,您说的对,我们必须得带他一起走,就当赌一把吧。先保住了他,我们母女才能摒弃后顾之忧,全力以赴的走出这个鬼地方。”
她冲杨氏用力点点头,态度坚决。
然后匆匆撂下杨氏,转身走了:“这里您先继续应付着,事不宜迟,我去安排一下把小东西送走。”
祁正钰现在面对秦颂必定也相当恼火。
他的耐性有限,便是秦颂的身份,也不可能拖他太久。
祁欢知道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有限,面上佯装无事,脚下却走得无比匆忙。
杨氏看在楼梯口,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
这段时间,因为祁欢的存在,她确实得了太大慰藉和更强大的支撑。
本来二十年的侯府生活,磋磨的她已然是精疲力尽,仿佛就快丧失斗志,撑不下去了。
可是——
女儿活过来了。
她生机勃勃,处理起事情来乐观大胆又游刃有余的模样,也给了她注入了新的生命里。
杨氏瞧着她风风火火,一往无前的模样。
即便眼前的漩涡与风暴,肉眼可见的正朝他们母子三人席卷而来,她心里倒也不是那么的恐慌的。
女人捏着手里的帕子,用力的抿抿唇,重新调整出最完美的状态。
她一点一点,先将掐在指缝里的木屑清理掉。
然后,若无其事的又回了屋子里,继续与客人们谈笑风生。
祁欢仍是取道大花园,往后门去。
路过栖霞园外面的回廊时,转头去看——
那边廊上说话的祁正钰和秦颂已经不知所踪。
她也无暇去问,径直绕去了第五进院子,随手扔了一角碎银给看门的婆子小厮,叫他们窝在耳房里别出来。
她自开门进了后巷。
家里宴客,前门车水马龙,后巷里却清清静静,人迹罕至。
她先是在门口徘徊片刻,然后又徒步走到巷子口,站在那里,踟蹰张望了一会儿。
然后——
卫风就带着个人,匆匆自侯府正门方向那边跑了过来。
祁欢原也是带了几分碰运气的思量在里头。
因为——
顾瞻曾经说过,他会让卫风继续蛰伏在长宁侯府附近盯梢,不会把人撤走。
“祁大小姐。”卫风出现的时候,神情其实略有几分忐忑,甚至是小心翼翼的搭话。
他虽是奉命行事。
可自家世子纵是身份高贵……
谁家姑娘应该也不会喜欢有人一直躲在暗处窥测她的行踪动静的。
这差事办的,他其实自己都觉丢人,每天都躲在暗处,在心里骂娘。
可是今天长宁侯府正在大宴宾客,其乐融融,祁大小姐一个人神色忐忑的从后巷溜出来,徘徊不止,这明显不正常。
被他派来盯后门的同伴跑过去跟他一说,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第一时间找了过来:“可是有什么疑难,我们可以……”
一开始顾瞻给他派了这么个差事,他确实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家世子太不争气……
那天在同济医馆门外当面表白被拒之后,顾瞻那小厮吓疯了,这话不敢找别人去说,随后就拉着他唠叨了半晌。
所以,这是他家世子爷的心上人!
被嫌弃了,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祁欢顾不上这事儿要不要脸,或者打不打脸,没等他说完已然开口:“帮我办件事。”
这献殷勤的机会哪儿找?
只恨自家世子运气不佳,不能身临其境!
卫风身板立马挺得比原来更直,义正辞严:“您吩咐。”
祁欢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有点不地道,到底是抿唇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抬眸看向对方:“去弄辆马车来,我家里有点事,帮我把我弟弟带去国公府暂住几天。”
仓促之间要把侯府的小公子送走?
这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儿?
卫风惊诧之余,不免一愣。
祁欢却当他是不敢做主,低头从荷包里翻出顾瞻给她的那块玉佩递过去。
卫风这哪儿敢接,吓得连忙后退两步,同时也回过神来,连忙道:“不。我们世子有言在先,您有什么吩咐属下等人照办就是。”
您这掏什么信物啊……琇書蛧
他给你是定情信物,你给我?我要带回去,这差事怕是也得丢。
吓死人了!
卫风为了不砸饭碗,表现出超高业务能力,立时给旁边的护卫递了个眼色:“快去附近的车马行弄辆马车过来。”
他会这么痛快,这会儿反而换做祁欢愣了一下。
她盯着手里玉佩看了两眼,便开始觉得不得劲——
顾世子像不像舔狗姑且不论,反正她现在就妥妥一个钓着备胎,却又厚颜无耻反过来利用人家的渣女!
这代入感,着实——
有点诡异!
但她也由不得细想,把玉佩收好:“我去把孩子抱出来。”
她转身又折回巷子里。
刘妈妈办事利落,已经带着一对儿婢女和祁元辰在那小门另一边等了有一会儿。
今天府里办宴席,下人房里也都没人。
祁欢过去,领了他们出来。
卫风办事确实很利索,等祁欢带着孩子再出来,他和另一个护卫已经将马车停在了侯府的后门。
正在犯愁——
祁大小姐托孤,他肯定不能拒绝,可是祁家那个只有四岁的小公子……
他不会带孩子啊!
正犹豫着,祁欢已经二话不说,先催促刘妈妈三人:“你们跟着一起去,照顾好小不点。”
孩子是他自己抱着的。
刘妈妈并不知道这是要送她们去哪里,三个人脸上都有些忐忑,但也还是依言搬着祁元辰的东西先上了马车。
祁欢怀里抱着祁元辰,多少是有些舍不得的。
这么小的孩子,他还从没离过杨氏和自己身边几天的时间,怕他会不适应。
祁欢对卫风道:“就让他们在府上住几日,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就过去接,在这期间,不要让他们出门,祁家若有其他人去要人,你只说不知道,千万不要把孩子给他们。”
平国公府的门第,比区区长宁侯府不知高了多少。
祁欢思来想去——
这个剑拔弩张的危急关头,就她目前能接触到的资源,只有把祁元辰寄放在国公府才是最稳妥的。
祁正钰就算怒发冲冠,也哪怕他知道人就在平国公府,只要平国公府的人咬死了不承认……
他还敢带人公然闯进去搜府不成?
卫风一看有人跟着过去看孩子,登时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满口应下:“好,属下明白,除非祁大小姐亲自去接,否则一定不会再将小公子假手于人。”
可越是这样,也越是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他再问祁欢:“大小姐,府上……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是有点事。”祁欢没工夫跟他解释,转身把祁元辰放在车辕上。
那小东西一直很安静,但明显也是察觉出了什么,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又有有点紧张,小手儿死死的捏着袍子,并不往车里去。
祁欢又抱了抱他,在他儿头上亲了亲,摸着他光滑的脸蛋儿安抚:“你听话,咱们马上要搬家,我找个地方你跟刘妈妈他们先过去住两天,等我与母亲收拾好了,就去接你。”
祁元辰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
祁欢就又笑了笑:“跟着刘妈妈,在别人家要懂事,不准随便发脾气,不准闹。”
也不能耽误太久,她咬牙把孩子塞给刘妈妈:“快走吧。”
那护卫伸手去关车门。
祁元辰窝在刘妈妈怀里,倒是没挣扎吵闹。
只是车门关上之前,他拧着眉头重祁欢奶声奶气的说:“阿姊要早点接我回家。”
明明也没到生死离别那么严重,可下一刻,车门合上的那一瞬,祁欢突然眼中泪意上涌。
她没来的点头,车门就彻底合死了。
卫风却是很不放心:“祁大小姐,您这……”
祁欢道:“我这不用你管,替我护着我弟弟就行,回头……等你们世子爷回京,我会亲自给他道谢和解释的。”
在京城里,本来也不该有什么事,可是祁家这小公子很是金贵。
卫风得人托付,自得全力以赴,只能听祁欢的,先同他那伙伴一起护送祁元辰回国公府。
祁欢站在门前,等他们马车拐出巷子,涌入人流,这才又关上门,转身回去了。
耳房里,几个婆子小厮很规矩,得了赏钱就安静窝着,谁也没出来偷听偷看。
祁欢从小角门,取道栖霞园,还是往大花园去。
结果在栖霞园里,却遇见了祁长歌。
她手里拿着那两个盒子,表情若有所思。
因为盯着手里的东西太专心,等发现祁欢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面对面。
祁长歌明显慌了一下,下意识想去藏那盒子,但是想到祁元旭说祁欢推拒了礼物不要,又觉自己这样欲盖弥彰有点滑稽,索性也就没放弃了。
祁欢今天很忙。
但是想想她与自己这庶妹,今天可能这也是见的最后一面……
她也便拿出点耐性来,不等祁长歌尴尬梳理完情绪,率先开口:“那位喻五郎,方才我找人问了他一两句,他人你是见过的,伯爵府嫡次子,此次科举中榜,也有了功名,为人勤奋上进……你若是有意,回头就叫父亲替你再仔细留意打听一下。”
祁长歌原本脸上并没见多少娇羞,只瞧着颇有心事的模样。
此时,祁欢如此直白一提……
她是蓦然红了脸,咬着嘴唇,拧眉道:“大姐姐你怎么知道……”
那位喻家五公子,对她有好感,从方才的接触和交谈之中,她是有所感觉的。
只是“郎情妾意”这种事,彼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初次见面而已,哪怕是互相有点好感,也都像是镜花水月一般朦胧。
“我又没瞎。”祁欢调侃一句,盯着她拿在手里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唠唠叨叨的老妈子。
可毕竟这个家里,好像除了祁长歌,她要走,也再没有第二个人需要办一场告别仪式的……
既然是唯一一个,也就拉开话匣子多说两句:“你别怪我说话直接难听,在这世道之下,咱们女子活得,的确尤为艰难,男人看见小姑娘,会见色起意,热血冲动,这都是有的,此时此刻也未必就没有真心。只是……人心这个东西,善变的很。而感情,也会被各种因由打击消磨。可女子这一嫁,就等于是把后半辈子的命运押上了赌桌,无论如何,都是慎重些好。”
她并非是在给祁长歌泼冷水,可是封建男权制度下的女子命运真的是何其悲催?
杨氏这样有底气有手段的富婆,一生筹谋都尚且下场凄惨。
祁长歌的容貌太出众——
总叫人担心,觉得这别是个红颜薄命的预警吧。
祁长歌拧着眉头,听她一通胡言乱语。
祁欢又觉得自己有病!
“喻五郎各方面条件倒也不错,咱们两家又有交情,趁着他正一腔热血的时,叫父亲去说,应该是能拿下他的正妻之位。虽然目前他官位不高,但只要努力上进,以后也总还有出头之日。”反正祁长歌早晚都得嫁人,她自己百般顾虑,踟蹰不前,总不能鼓动人家土生土长的姑娘和她一样瞻前顾后都熬成老姑娘等一个万无一失的真爱。
祁欢看一眼她手上拿着的盒子,索性好人做到底。
她扯了祁长歌回春雨斋,又叫来给她看屋子的星罗:“收拾一下我的衣裳细软,尤其是金银首饰,全部打包装箱,一件也别落下。”
然后转头对祁长歌道:“你在这挑吧,到时候看上哪套就拿哪套,姐妹一场,就当我给你的添妆陪嫁。”
这回——
就连祁长歌都觉得她有病了。
自己这八字还没一撇,祁欢这就把嫁妆都给她安排上了?
诚然,这姑娘也不傻,甚至还有几分小精明,不由的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祁欢笑而不答,拍拍她的肩膀:“随便挑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先回大花园去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星罗对她言听计从,虽然也觉这事儿突然,还透着几分叫人紧张的诡异,但还是立刻找了院子里留守的几个人过来帮着,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这边祁欢回到大花园,原是想去找杨氏的。
结果走到半路,正好看见他老爹和几个同僚朋友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谈笑风生的吃茶。
夕阳西下,他笑得都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了。
想想今晚将要发生的事,祁欢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心下略略斟酌,便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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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今天有点事,耽误了,更晚了,抱歉抱歉。
先看着,虫可能比较多,我一会儿回来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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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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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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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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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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