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寒光闪烁,周身都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戾气,轻抚着手上那只琉璃瓶,笑得愈发肆意。
“你和她有血脉相连,只要这缕灵魄进入,便能完美融入你的身体……再借助你们凤凰一脉,她的灵魄便能修补再生,完全吞噬掉你的灵魄……你这具身体上,有血莲咒印的控制,而这缕灵魄,又是我为她造的灵魄……
“从此往后……清愿她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意识上,都只会听命于本座,而有你身上这股力量,三界,也迟早是本座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你……卑鄙!”锦鸢怒火中烧,刚挥出手,却被苍阑一把擒住,动弹不得。
苍阑阴笑道:“别折腾了,本座说了,有血莲咒印在,你根本伤不到本座!况且,你这具身体若是受伤了,换给清愿,便不完美了……”
锦鸢眉心紧蹙,定定地盯着眼前的苍阑,片刻之后,那抹怒意逐渐淡去,换做了一副深深的嘲弄和怜悯。
她突然咧开嘴,嗤笑阵阵,张狂不已。
而听到这声嗤笑,苍阑竟莫名有一丝恍神,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笑什么?”
“呵,你真是可怜啊,魔尊……”
此话一出,在场的魔兵无不诧异,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魔尊说话,还是说高高在上的魔尊可怜无比。
苍阑脸上更是铁青,方才还狂傲的笑容此时已经完全烟消云散。
锦鸢又道:“我母亲的这缕灵魄上,满是被强留下来的怨念,根本没有一丝她自己的意识和情感,而你所谓的‘复活’,不过是想造一个她的替身傀儡罢了……可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那不过,是你自己强加给她的妄想罢了,那根本……不是她!”
“给本座住嘴!”
苍阑蓦地发出一声怒喝,重重地甩开锦鸢的手,而那手中的魔息,亦毫不留情打在了她的身上。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琉璃瓶,眸似深渊,几乎让人窒息。
“本座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你只需知道,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她复生的容器罢了……而现在,你只有一死!”
话毕,苍阑手中的琉璃瓶霎时碎成了尘埃,其中的灵魄闪着红光,在锦鸢周身盘旋三圈后,倏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而就在那刹那,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心口席卷至全身,她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被撕裂,神识也渐渐游离,自己的身体也愈发不受控制,令她难受异常,窒息不已。
似乎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看着锦鸢的样子,苍阑笑得更加偏执。
突然,那笑声戛然而止,随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整个大殿。
苍阑吃痛地转过身,方才他的眸光都凝在锦鸢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了血魔宫的大殿,身后的魔兵也悉数倒了一片。
而在看清来者时,一旁的云晚亦是一惊:“阿……阿晔?!你没死?!”
话音刚落,温晔手中的不别忽地掠过她身前,她根本猝不及防,双脚一跪,便沉沉倒下。
温晔覆手一召,不别在空中飞速回旋,又直朝着苍阑逼去。
这一招用的十足十的力道,不别之上的嗜血杀意颇为强烈,十步开外,苍阑便被这杀气逼得连连后退,而他本就负伤在身,面对如此急速的攻势,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那扇子只余半步之遥,这时,一个人影从苍阑面前闪过,生生将扇子的攻势回弹了回去。
温晔接过不别,定睛一看,登时眼前一亮。
“阿鸢!”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之意,快步朝着锦鸢走近,“阿鸢,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带你出去……”
他颤颤地朝她伸出手,只见她缓缓抬起头,脸色异常平静,而那双眼里却满是空洞。
“阿鸢?”温晔又唤了她一声。
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她亦抬起了手,而她的指尖,却悄然凝结起丝丝不易察觉的神魔之力。
而在快要触及他指尖的刹那,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鸷,那神魔之力也瞬间在二人之间炸开。
霎时间,火花四溢。温晔一时怔住,身体却及时地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
“阿风,你没事吧?”枕雪关切道。
而温晔心中只有眼前的锦鸢,丝毫顾不上枕雪的话,挣扎着想要上前。见状,枕雪突然重重地按住了他,一脸凝重。
“阿风,你看清楚一点,她的身上,萦绕着很强烈的怨念,这分明不是锦鸢的气息!”
温晔却是难以置信:“不可能,这分明是阿鸢的身体,怎么会不是她?!”
“哈哈哈哈……狐君说得没错,二殿下,我劝你现在还是离她远一点,现在的她,可是丁点儿都不认识你。”苍阑缓步走到了锦鸢身后,得意道。
温晔疑道:“你什么意思?”
苍阑道:“她的灵魄,已经被我用神灵木柳一点一点撕裂,而现在,她这身体里住着的,已经是另一个人的灵魄了!”
闻言,温晔霎时一愣。
“不会的!你胡说!阿鸢她不会离我而去的!”
刚要飞身上前,温晔便被枕雪死死按住:“阿风,她方才就险些伤到你,显然是神识不清了,你不能过去!”
“二殿下,让我来!我和阿鸢之间有血契,她定能感应到我的!”
白术跟上了枕雪的脚步,说罢,便催动着体内的血契之力,一遍遍用意念呼唤着锦鸢。
就在这瞬间,锦鸢似是听到什么,伸手扶了扶脑袋,沉沉地俯下身来。
见状,白术眸光闪了闪,欣喜地上前了两步:“阿鸢,你能感应到的,对吗?你支撑住,只要你用意念支撑住,你的灵魄便不会散去的!”
话音刚落,锦鸢突然抬了抬头,定定地盯着白术,片刻之后,她倏地一闪,仿佛一道紫电冲了前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白术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公仪澈和蔚然及时赶到,合力张开结界挡在了白术面前。而即便如此,二人还是有些抵挡不住锦鸢的攻势,遂拎走白术,闪到了两边。
而对面的锦鸢,杀意却丝毫没有减退。
苍阑悠悠道:“别白费力气了,她如今只听得进本座的话,而你们当中,没人能救得了她!”
这时,一个奶团子突然跑上了殿,撕心裂肺地喊道:“娘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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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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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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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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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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