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晔,你在开玩笑吧?况且,梨落的娘亲本就在这里,我这样越俎代庖怎么合适?就算要言传身教,也是应当……”
“应当是由犯了错的人来做,不是吗?”温晔眸光幽暗,语气不容置疑。
闻言,云晚僵在了原地,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就连一旁的锦鸢和白术,听到这话,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云晚眉心微蹙,脸上又挂出委屈的样子:“阿晔,你这话是觉得方才是我的问题了?可你明明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她那个时候的样子,她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如我所说的一般!”
温晔冷道:“你好好想一下,方才,你对梨落说了什么?”
云晚眨了眨眼,脑中霎时回想起,那晚温晔的话。
他说过,不容任何人提及梨落母亲的过往,
而她方才竟一时忘了这件事,还当着他和梨落的面,出口羞辱锦鸢。
这件事,是狐君都默认的事。就算说出去了,也会觉得是她不大度,不爱及这个小殿下。
云晚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而温晔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他缓缓转过身子,将梨落轻轻从自己身上拨开:“梨落,看好了。”
而后又抬眼对着云晚道:“开始吧。”
“阿晔,你……”
云晚正要反驳,可对上温晔凌厉的眸光,竟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沉默着,紧咬着嘴唇,捏紧的拳头都有些微微颤抖。
“对不起,小殿下……”
那声音极低,言语之间,满是不甘。
梨落转了转小脸,看向温晔:“父君,云晚姑姑方才说什么?梨落听不见,父君听见了吗?”
温晔摇了摇头。
“云晚姑姑,你看,梨落和父君都听不见,我看书上说,道歉是要有诚意的,可你声音这般小,梨落如何学到你的诚意呢?”
奶团子一脸天真无邪,语气也是虚心得得无可挑剔。
云晚却是眉心拧作一团,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梨落行了行礼,提高音量道:“对不起,小殿下,是我失言了,还请你,原谅我的过失。”
这一句话,字字做小伏低,仿佛一根根钉子,将她牢牢定在了耻辱柱上。
她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眼底的恨意几乎快藏不住。
这时,奶团子突然上前了两步,脸色灿烂道:“梨落知道了,可梨落只是个小孩子,只是口不择言了些,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云晚姑姑这般大度,应当不会同梨落计较吧……”
“你……!”云晚一时气急。
她知道,他的这句话,是在回应给她的道歉。
而阿晔闻言也并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她此时若是真要同这样一个小孩子认真,那传出去,真就是天大的笑话,甚至还会惹阿晔厌弃。
她竟然栽在这样一个孩子手上。
“……你这么可爱,云晚姑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云晚忍住了气,话锋一转,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
温晔突然开口道:“如此,你便出去吧。”xǐυmь.℃òm
云晚怔了怔:“阿晔,你这是何意?”
“你也看到了吧,梨落很是怕你的样子,你既然承了他唤你这一声,便应为他的成长考虑。以后,也不要来这暮泽斋了。”
云晚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她无动于衷,温晔又斜睨了一眼:“怎么,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云晚这才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走到院门时,还回头瞪了一眼锦鸢。
锦鸢也恰好撞上她的视线,可她却是尤为不解,他不是站在云晚那头的吗,怎么这些事
“不必不必,这灵宠的礼物自然是要主人买才算数,你说对吧,温晔兄?”白术突然跑到两人中间,将云晚拉至身侧,“哦,对了,我还有些话对云晚姑娘说,要不我们先坐着好好聊聊?那就这样,你们快去快回。”
说完,白术便将云晚拖进了栖悦楼,徒留锦鸢和温晔。
“我们走吧。”温晔低声唤锦鸢,锦鸢应了应,隐隐瞧见他脸上有一丝恍惚。
这个死白术,怎么总干这种毁人姻缘的事儿,还是让她来做了这无情的剪刀。
“那个,白术他不是有意不让云晚来的,你懂的他就是条蛇也没什么脑子,你别介意啊……”说完,锦鸢却觉得温晔面色又沉了几分,连忙又补充道,“我,我的意思是,他就是直了一点,不过你放心!他对云晚没有那样的心思的!”
温晔停下了脚步,眼中的寒光直直盯着锦鸢:“这么说来,你很希望云晚过来?”
锦鸢看了看四下,避开了他的眸光,尴尬笑了笑:“朋友一起,我自是愿意的,况且,你和云晚不是……”
未等锦鸢说完,突然身旁响起一阵商贩的叫卖声。
“桃子,新鲜的桃子啰!这位娘子买几个桃子吧,看你气的你家相公气色都不太好了,快拿两个桃子哄哄吧。”说完,大叔便朝锦鸢抛去两个桃子。
“大叔!我们不是……”
锦鸢正解释,温晔却挡在了前头。
“这筐桃子,我都要了。”
大叔一阵欢喜,听闻二人暂留栖悦楼,识趣地先行送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娘子可是真是有福气,这般模样俊又体贴的相公,可要珍惜啰!”
“都说了我们不是……”锦鸢一下子红了脸颊,又突然撞上温晔幽暗的眸光,遂将视线移开,“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人也没关系,云晚也还在等你。”
锦鸢嘴角微微上扬,温晔却从这抹笑意中,察觉到一丝疏离,心中压抑的怒火突然更甚。
温晔看着锦鸢的眼睛,步步靠近:“你是存心,想和我过不去?”
“什么?”锦鸢摸不着头脑,见温晔面色恼怒,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我,说错什么了吗?”
温晔未回答锦鸢的问题,还未待她反应过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飞快转入一处巷角。
锦鸢想要挣脱,却被他封住了灵力,停下脚步时,已经被温晔按在了墙角,四目相对。
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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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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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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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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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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