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娇又推波助澜道:
“不是我说,我瞧着,姐姐从小就对家里不痛快。”
“她现在还在做丫鬟也就罢了。”秦云娇伸出一根纤细雪白的手指,慢慢地捻着自己垂下的头发。
几年在魏府的好生活,让她看起来,已经和秦家这副破败的模样格格不入。
坐在那里的姿态,比起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逞多让。
“她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对家里有怨恨。”
秦云娇的眼眸陡然睁大,眸光犀利狠绝:
“她要真成了姨娘,生个儿子出来,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反过手来,收拾家里人呢。”
秦母的心瞬间被说的有些慌了起来。
她连声音都变了调子。
完全地将秦云娇当成了主心骨:
“娇娇,你说的对,初酒她恨家里,恨我们呢!”
之前初酒在家时,他们对初酒什么样子,秦母并不是想不起来。
如今听秦云娇一提,再结合这些年,初酒完全当他们是死人的态度,秦母便完全地相信了。
“娇娇,你快和娘说说,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目的已经差不多了。
秦云娇伸出一只手招了招。
秦母立刻将脑袋歪过来,听她说话。
“这,真的没事吗?”秦母又激动,又有些害怕。
秦云娇笑容深深道:
“横竖我以后是魏少禹房里的人,初酒手再长,也没办法为难我。我本来可以少这事的,但我是关心家里,才说出来。”
“办法我已经给了。”她眸光幽暗如毒蛇:
“至于做不做,与我无关。”
……
魏少锦走了才没两天。
初酒就收到了魏少锦写来的信。
她掐指一算,按这写信的速度,怎么估摸,也就是他才走一天的时候。
初酒打开信封看去。
“展信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似乎是怕她认字有困难,平日里写字时,总是提起笔来,挥洒自如,相当随意的魏少锦,字写的格外工整。
一封信,写的都快像书册一样厚了。
他在外面的一切。
从天气到风景。
再到。
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并不是因为想她。
就是单纯的担心,会没有丫鬟用。
初酒看这封信,看的哭笑不得,她刚将信收好,就听外面有个脸生的小丫鬟,来给她传消息了。
说是她家里人来找她。
初酒头也不抬地就开口道:
“我家里死绝了,不去!”
前来传消息的小丫鬟,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懵逼了好几秒钟。
拜托!
大家都是魏府的家生子,初酒又不是外面人牙子给买进来的,她父母弟弟和妹妹都活蹦乱跳的,谁不知道啊。
传话的小丫鬟心中怀着复杂的情绪,到底还是再说了一遍:
“我看,好像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弟弟,还有一个我不认识……”
初酒这样一听,倒是也不说全家死绝这种话。
而是又好奇道:
“我那个瘫痪多年的爹,站起来了?”
传话的小丫鬟,越发地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说。
她憋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道:
“不是啊……那肯定不能是,我看着,是个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男的,或许是你哪个远方亲戚吧。”
初酒心中有数,秦家人和她那么长时间不联系。
以秦母的智商,怎么会突然想到自己?
肯定是全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秦云娇又在作妖。
初酒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秦云娇自以为,魏少锦不在,就能朝着自己开刀。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自己这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位面。
早已练就了八风不动的本事。Χiυmъ.cοΜ
秦家人来了又如何。
在外面站着等她又如何。
她就是不去,以不变应万变。
听见了初酒内心的真实想法。
脑海中的系统,忍不住又吐槽道:
【宿主,你到底是怎么给懒和脸皮厚,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初酒给了她一个眼刀子,也并不多言,只随手拿了两个铜板递给前来传话的小丫鬟:
“辛苦你跑了一趟。”
“麻烦你出去和他们说一声,我在睡觉,不想出门,要见面就下次再见。”
说罢,初酒当真青天白日的往床榻上一歪。
悠然自得地闭上了眼睛。
只留下站在门外的小丫鬟,手中捏着铜板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犹豫了半天,小丫鬟到底是回到小门,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初酒的意思:
“她有些事情,暂且出不来,让我和你们说,先回去……”
就小丫鬟去寻人的功夫。
秦母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了。
没想到初酒如此不给面子。
她整个人又急又气,忍不住扯开嗓子怒骂道: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贱蹄子,我是她亲生的老母,我来见她,她竟然敢偷懒不出来。”
“等她什么时候出来,我定然揭了她的皮。”
秦母口中滔滔不绝的才骂了两句。
守着门的门房,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站起身走到秦母面前不悦道:
“这里虽然是魏府的小门,但也容不得你这样乱嚷嚷,万一让主子听到了,我要被你给连累!”
对方如此不假辞色。
秦母面上也露出几分讪讪的神情。
这时,她身后站着的一个比初酒只大两三岁的少年,有些不耐烦地催起来:
“我们家彩礼钱一分不差地给你了。”
“说好的今晚就让我和你女儿成好事,现在,你女儿人呢?”
说话的这名少年名叫李三。
年纪不大,却已经长的有些油头粉面的猥琐之意来。
当初说亲的时候,李三虽然没见过初酒。
可他无意中瞥过一眼秦云娇。
秦母和媒婆都给他拍着胸脯保证,初酒长的比起秦云娇来,只好不差。
这才让李三动了心思,愿意花大把的彩礼,给初酒娶回来。
秦母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不顺。
她原本寻思着。
初酒就算不想见她,不想和她说话,怎么也该碍于情面出来一趟。
只要她出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的。
到时候就让李三和秦文生一人抓她一只手臂,给她拖走,再找个地方,将正事给办了。
想必也没什么难的。
但谁能想到,初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半点都不出来呢。
秦母哀求着对门房说道:
“您行行好吧,我也是魏家的人,我许久没见女儿了,你让我进去看看她。”
门房冷眼瞧着秦母,不痛不痒地说道:
“你也是魏家的家生子,放也不是不能放。”
他扫了眼秦母身后跟着的两人:
“但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秦母:就去我一个,特么的有什么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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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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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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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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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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