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自己这张脸,再度端详起来。
这具身体的底子不差,五官很耐看。Χiυmъ.cοΜ
可由于原主不太会打扮,哪怕精心地捯饬自己,非但没变得好看,反而还有些不伦不类的土气。
再加上,她从小和哥哥们一起生活。
出门在外也不讲究。
有时候日头正大,她也能在外面转个几圈。
像她现在这个肤色,就是,夏天原主造的孽。
研究一番后,初酒得出结论,她还是有救的。
只需要耐心地在闭门不出,捂上一段时间,就能白的回来。
接下来另一个让初酒头疼的,就是那个围巾了。
如今的物资,每个人都有份额。
也只有像初酒这般。
上面四个哥哥,能挣工分,又疼爱妹妹。家里双亲身体健康,依旧能下地干活的。
每个人把自己的那点物资,都拿来给她,才让她能织一条出来。
放到寻常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但原主织的并不好看。
暴殄天物啊,浪费。
初酒默默地看了围巾一眼,又默默地,给塞回了箱子里。如果她手巧的话,其实也可以拆了重新织。
不过她手是巧,但是人懒。
她的手是用来打架的。
织围巾?
让她再过几个位面,想起自己曾经还织过围巾,恐怕都会觉得羞耻。
她把围巾又放回了箱子的最下面,眼不见为净。
然后慢悠悠地晃到堂屋,夏母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初酒过来,她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个懒丫头,天天在家里赖着,我都替你愁死了。”
她一边叨叨,一边也没有愿意把活分给初酒的打算:“等你回头说婆家,万一被别人知道,你这么懒,又不怎么做农活,可怎么好。”
初酒抬头看了眼外面,随口道:
“那你就给我嫁到本村或者隔壁村,有人敢欺负我,我让我四个哥哥去揍人。”
她挺了挺身子:“我们夏家男丁多,我一点都不带怕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被初酒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夏母不由得心头一梗,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她只好拿眼睛狠狠白了初酒一眼:
“看给你能的。我怕到时候,不用你哥上门,别人就会传,说我教个女儿,是个厉害的媳妇,没人能压的住。”
夏母原本是说笑,她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我听村里说,你和个姓顾的知青,走的有点近?”
不等初酒解释,夏母的话,就噼里啪啦全砸了过来,她脸板起来,脸上肉有些耷拉着,模样凶的吓人:
“我和你说,城里人自由恋爱,那就是伤风败俗。男的女的,整天凑一起,家里面有的都不知道,都不同意,最后闹出事,男的一拍屁股走人,受罪的都是女的。”
“而且他们做知青的,是来锻炼,不是一辈子留乡下。人家回城里,不带你走,一辈子就毁了。”
夏母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
“你哥你爸再能替你打架,替你出头,也不能靠能打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你知道了么?”
初酒看着夏母模样是凶,话也说的难听。
可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在这个有点落后的年代,那方面的教育也缺失。
有人只是纯情的拉拉手,但也有人,稀里糊涂的就越雷池,最后双方闹僵,女人都是名声尽毁的。
“妈,我知道的。”初酒眨巴这一双,无比诚恳的大眼睛:
“那个顾修,整天拉这个死人脸,也不怎么说话。看着自视清高,一副说不上来的模样,我绝对看不上的。”
看初酒嫌弃顾修,嫌弃的如此不含糊。
夏母的心也放下来。
“也不是要你盲婚哑嫁,你要看到好的,也不是不行,和我们回家说一声,全家都替你把个关,再说后面的话。”
“停停。”初酒止住话头,凑到夏母身边,拐了个弯提起李圆音的事:
“我不想让李知青再继续住我们家了。”
“怎么?”夏母疑惑问道:“我看你们两个,之前关系挺好的。”
初酒摇摇头:“知青院那一面塌了,都快一年过去。”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缩了缩脖子:
“正好马上又是冬天,他们的院子,肯定有漏雨漏风的地方,趁着这个机会,最好能一次修葺成功。”
她正说着,只见李圆音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
刚好把初酒这番话,听到耳中。
她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瞪着眼睛,声音有些涩然:
“初酒,你这是要赶我走?”
知青们是有自己口粮的,李圆音虽然寄住在夏家,但按道理来说,不和夏家人一起吃饭。
但知青院只是在之前空置的院子基础上,又扩建而成的住宿区,条件和夏家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夏家宽厚,有时候改善伙食,也不会背着她,多少给她留一口。
再加上,夏家给她的屋子虽小,那也是一人一间。住在知青院,少说四五个人一间屋子,多的,住个七八个人都有可能。
行事实在是不方便。
正是因为这些,李圆音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初酒反倒笑了,她目光微凉,说话的调子,不紧不慢的,可词意再委婉,也掩不住话里的讽刺。
“李知青,你这就想岔了。不是我要赶你走,我是怕,你天天住在这,和其他同志团体脱离了,我是为你好。”
初酒摆出一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的表情。
李圆音还想说话,可她哪里说的过初酒。
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地,神色期期艾艾。
忽然,她灵光一闪道:
“你是不是因为顾知青的事情,对我有意见?初酒,我不是要坑你,我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错过顾知青。”
初酒怔了怔,夏母也怔了怔。
然后,瞬间,夏母扯着嗓子道:
“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没教养。好的不学,非学赖的,乱说话。”
她沉着一张脸,看李圆音也不顺眼起来,拿出在外面和别人撒泼的气场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白让你住这么久,不让你住,反而还结仇了一样说话,张口就乱败坏我家姑娘名声。你要再敢这样乱说,明天我就去村里,说看见你和别的男子,半夜幽会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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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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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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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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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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