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笙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向来清冷的嗓音里,难得染上几分烟火人气:“我不管,你不许再冒险。”
初酒本想说的是。
你这特么的管的还挺宽。
但莫名看着对方的模样,又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又有一批骑马的壮汉,朝着这边赶了过来。他们利落地翻身下马,目光和度笙,有短暂的交汇。
度笙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别向了旁边的马车。
他们立刻朝马车冲了过去。
车厢里,程秋正忍着哭意,给齐长轩解开绳子。
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嘈杂的人声,程秋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本能地松开手,身子和齐长轩,保持开些许距离,颤声道:
“那些人,难道还有帮手?”
她的话音刚落,又有人掀开帘子进来。
程秋当场吓的身子一软,直直地跌在地上。
齐长轩的眸色也有些难看。
他现在身子极虚,连走动都成问题,更不可能,从这些人的手中摆脱开,只能是任人鱼肉。
不知怎的,在这个瞬间,他突然就想起,刚才初酒的身影。
他被绑在里面,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和厮杀声。
风正好吹开马车的帘子。
他没能看清,女孩的面容,却依稀能瞧见,飒爽英姿。还有在空气中带笑的嗓音,有些熟悉,他似乎在不久前听过。
几个男子进来,第一眼看到程秋。
为首的那人揪住程秋的衣领。
语调平常,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是他什么人?”
程秋张张口,半天没从嗓子里,发出任何声音来。
她不敢赌。
这些人手中的刀,只需要一瞬,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两行清泪从程秋的眼中落下,她却和失了语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大汉将她一抛,直直丢到了地上。
程秋不顾身上疼痛,脸上充满惊恐,连滚带爬地爬的离马车有一段距离,心才安定下来,稍微缓了口气。
在法治社会活了那么年。
程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本被吓破了胆,连一刻都不想在这停留,只想立刻躲回屋中。
却突然瞧见,站在外面,刚从度笙的怀中挣脱开的初酒。
程秋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到初酒刚才凌厉的杀姿,此刻平静的模样,就像是在嘲讽她一般,鬼使神差地开着道:
“初酒,一定是你使的坏!”
“你看不到我找到机缘,你也想勾搭他,所以才这边故意叫人过来,那边出手,想博取好感,对不对?”
初酒冷冷地盯着她看,神色讥讽:
“你和我说这个没用。”
“你去,那个人面前抹黑我呀。”
她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程秋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你和我在这掰扯,是掰扯不明白的。反正我们两个,已经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关系。”
程秋气的人都在发抖,脸色涨的发红。
突然,她回过头朝马车的方向看去。
刚才去的几个人,替齐长轩松绑,还十分恭敬的将他抬下来,准备往另外一个马车上,接过去。
齐长轩人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
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模样。
但整个人明显是松弛的,不再如之前那波人来时,充满紧绷和强撑的惧怕。
程秋立刻又想到。
初酒刚才出手,这次却没出手。
不管是初酒的反应,还是齐长轩的反应,都说明一个问题。这次来的人,应该不是要取他性命,是他还算信得过的。
“三皇子殿下,我们来迟了。”为首的人恭敬开口:
“太子殿下特意将我们几个都派来,只为了找您。”
齐长轩半躺着身子,垂下眼帘,半遮住眸中的光。
他与太子不和已久。
但他们的父皇,不喜兄弟手足相残,所以大家在明面上,虽然偶有针锋相对,却也不会太过。
动手的人,绝非太子。
相反,太子能派这么多亲信来搜救。
可见比谁都急着,证明不是自己下的黑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管日后朝堂上,他和太子之间会如何。
至少眼下,对方的人是可信的。
“那就,谢过他了。”齐长轩声音微弱,淡淡说道。
一惊一吓,他的高热,又有些起了。白皙的脸上,不自然的潮红遍布,整个人都有些晕沉沉的。
身上也是又疼又痒,难受到恨不得能当场死掉。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扑过来。
扑在担架边。
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xǐυmь.℃òm
很快,当大家看清来人的身影时,松了口气。
为首的男人不悦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刚才问你话不说,还跑的比谁都快,现在过来做什么?”
来的正是程秋。
听人提起自己刚才的行径,程秋简直有苦说不出。
她也没办法辩解只伸出手,扶着担架的边缘,一双眸子,眼巴巴地盯着齐长轩看去,要哭了一样:
“公子,公子你要走了?”
“你,你走了我怎么办?”
齐长轩被她问的愣了一下,旋即,缓慢垂眸,露出思索的神态。几个男子见他这样,也没催促,等着齐长轩发话。
“我现在有些事,等事情安定之后,会派人给你送点财物,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原剧情中,程秋仗着空间,过的又丰富又滋润。
齐长轩又有钱又有看着就不凡的玉佩。
安春花也没有别的废话。
两个人共同相处了好几天,暗生不少的好感和情愫。
等齐长轩身体健康了,他才让程秋去外面放出讯号,来救他的,也是他的自己人。
当是,他根本就舍不得程秋,主动提出,要让她跟自己走。
程秋自然是几分娇羞和推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齐长轩对程秋有感激,可并没有多少好感。
救命之恩是要报的,但他也只想给钱。
程秋则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早已被程父给盯上,今天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真有人给她送钱,程父肯定会想办法要走的。
她拿了有什么用?她又保不住的!
而且,她离这个男人这么远,她也没机会勾搭上,她不愿意。
程秋眼眸定定地看向齐长轩,咬唇道:
“公子,我想跟着您一起去京都。”
齐长轩的眼眸,陡然冷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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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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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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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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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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