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上牙和下牙碰在一起。
咯咯作响。
初酒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微笑看她,程秋甚至能在初酒的表情中,看出几分岁月静好般的恬静,看的她越发地怒火中烧。
“安初酒!”程秋用力咬牙: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初酒抱了抱自己,满脸浮夸:“好可怕,菜鸡都会威胁人了。”
“你手中拥有空间,结果连用都不敢用,现在还过来吓唬我,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在程秋几乎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中。
初酒施施然离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程秋阴沉了许多。
本就只因年轻,而有几分姿色的小脸,总是挎着,倒也生出几分老气,让她整个人都看着老了许多。
程父担心程秋说谎,隔三差五,就会来村中打听打听。
寻常庄稼人要日日忙着田地和劳作。
但他现在得了一山洞的作物。
比自己种田来的容易的多,反倒有空,过来盯着程秋,防止程秋上次留了心眼。
在这样的监督下,程秋更不敢拿出任何东西。
她心中憋屈的不行,却也只得忍着。
反而是初酒,开始隔三差五地拿些真打猎回来的猎物。
给家里添添油水。
这日,初酒抓了两只野兔子回来,却没有找张清,而是直接把兔子丢给安春花:“大姑,今天你给饭做一做吧。”
安春花盯着初酒,眼眸都瞪大了,张口就嚷嚷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算什么辈分,竟然敢指使我做事,我是这个家的姑奶奶,有你娘在一日,事情都该你娘做。”
安春花扯着嗓子嚎的声音很大。
家里人,都零零散散地围了过来。
孙老婆子先往前面一站,拿着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拉着一张老脸,声音沙哑,十分难听:
“青天白日的,鬼喊鬼叫什么呢?”
安春花连忙把刚才初酒说的话,一五一十地重复一遍,然后又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娘哎,哪里有人家,做小辈的这么不懂规矩。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您来安排的,初酒这事做的,竟然想越过您。”
孙老婆子听着这番话,心头被三言两语地挑拨起了火。
她提着拐杖,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下。
“初酒,这事你怎么说?”
初酒把捆好的野兔子,往地上一扔,抿着唇不说话。
孙老婆子的脸色越发难看,气氛也越发地诡异起来。张清有些看不下去,往前站了几步,要提起兔子,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说她。做饭的事情,历来是我做,我也能做,这就把兔子烧烧。”
安春花得意地抬起眼皮子,跳脚起来:
“哎呦,弟媳妇呀。这饭本来就是你分内的事情,你还想用这个蒙混过去?你女儿这德行,今天不好好说清楚,不给我道歉,这事不算完。”
张清听了就要替初酒道歉。
初酒对张清这包子样,恨铁不成钢。
她伸出拦住张清:
“娘,别去。大不了这饭,我们不吃了。”
她目光冷冷地扫向安春花,突然委屈地情绪爆发开:
“大姑和程秋姐,同蛀虫有什么区别。两个人在家,每天什么事都不做。我爹每天要去地里劳作,我娘每天要做家务,我每天去山上打猎。就连我弟弟,每天还去外面挑猪草回来喂猪。”
“但是大姑姑,没事就在外面和别人唠嗑。程秋姐,天天去山上转悠,连根柴火都没看到她往家里捡。”
初酒越说越伤心,一边控诉着,一边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看张清还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就转身扑到安怀兴身上:“爹,姑姑这样欺负我们一家,也就算了。我们让村里人来给我们评评理。”
“我们分家另过!也比在这,天天被姑姑欺负好。”
……
初酒说了分家。
孙老婆子的脸色,就从漫不经心,变得紧张起来。
以前安春花回家后,她也没多想。
儿子是个不吭声的闷葫芦,人老实,听她话。儿媳妇她也不喜欢,使唤就使唤了。xǐυmь.℃òm
自己女儿会讨好人,家里的事情,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安春花偷懒偷过去。
但真要分家,听初酒刚才那么一分析。
孙老婆子不傻,她反应过来。
地是安怀兴种的,饭是张清烧的,肉是初酒打猎回来的,猪是安上进喂养的。
这特么的要是儿子独立出去,她不就没得指望了?
孙老婆子浑浊的老眼珠子猛地一转。
心中很快琢磨起来。
她看着初酒哭的格外可怜,哭的自己儿子,心软的不行。心中估摸着,今天要真把人给逼狠了,恐怕安怀兴,还真的要分家。
于是孙老婆子继续用拐杖戳地,清清嗓子:
“你这个孩子,说的哪里话。”
“之前家务分的是不好,我现在大不了重新分。”
安春花一听,脸都变了,连忙开口,却被孙老婆子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以后做饭的事情,春花和怀兴媳妇,一人一天,谁也不许偷懒。今天第一天,就从春花开始。”
“还有家里的衣服,怀兴家的,怀兴媳妇来洗,其余的,由程秋来洗。”
几乎没怎么做过事的安春花和程秋。
脸色难看到极致。
可她们,也没办法忤逆孙老婆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刚刚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初酒,再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都要被风干了,只依稀能看出,眼睛有些微红的模样。
她笑眯眯地把野兔塞进安春花的手中。
礼貌乖巧:“大姑姑辛苦了。”
安春花的手都是抖的。
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咬咬牙,没说什么。
而程秋,对洗衣服,更是深恶痛绝。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她现在只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后山上。
是个种田文的穿越女,都会在山上捡到受伤的黑衣男子。不是男主,就是男配。
但这是孙老婆子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只得应下来。
同时心中祈祷,受伤的黑衣男子,伤的重点,昏的久点,不会因为自己多洗一个时辰的衣服,而耽误了两人之间的相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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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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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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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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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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