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怎么骗你的呢?”她问。
说起这个钟玉可就来精神了,她转过身子又再侧躺在了床上开始一五一十和方知新讲述梦里的那个‘她’到底有多么的狡猾和讨厌。
这么一通讲完方知新脸上不知不觉漫起了笑意:“你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吗?”
她问:“按照你说的,我在梦里和你说过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句。”
十句,能起到什么作用?
梦里的那个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连要进方氏集团实习这件事也都是钟玉自己决定的,可是钟玉却把这说成了是骗她给自己打工。
或许这放在现实里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但这并不是现实。
她才不会白白背个这样的‘黑锅’呢。
可她这样理性的分析并不代表钟玉也是这样。
“是你的问题。”面对这样的提问钟玉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她一点没觉得这个想法哪里有什么问题。
方知新:…………
“不行,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真的太气了!”这个事情她越想越气,说着说着还锤了一下被子。
钟玉这样的状态让方知新跳了跳眼皮,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被迁怒到的同时钟玉一把了拉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把自己整个又蒙了起来。
很快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要继续回去梦一下后续,你不要打扰我。”
“晚安。”
方知新:“……晚安。”
…………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的缘故钟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延续了这个梦。
虽然不知道这是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但钟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过的梦如果有不满意的结局那么她立刻倒头继续睡的话有一定的几率继续梦到从而用潜意识去改变梦境的走向。
果然,在没一会过后刚刚断掉的梦境再一次续上了。
只是这一次,方知新没有再对她说‘欢迎来为我打工’这几个字,钟玉用自己大脑的潜意识强行截掉了‘欢迎’后面的多出来的字,只剩下了‘欢迎’两个字。
这样至少能够让梦里面的她听起来好受一点。
“欢迎。”方知新看着她,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虽然她记起来了钟玉是谁但她却对这个人兴趣不大。
“我已经证明了我不是你说的那样。”钟玉看着面前的人,等待着方知新下一句脱口而出的夸奖。
可是对方只是这样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看起来并没有打算开口说话的意思。
或许是第二次做梦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了,钟玉的大脑很快就接收到了身体传递过来的信息,于是等了没那么一会没有任何意向要开口的方知新忽然开口了。
“你很不错。”
说完之后,方知新又不自觉拧了拧眉毛,似乎一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显然的是,这根本不符合她的个性,但她也没有多想,更加想不到在这个梦境里竟然有人能够凭着一己之力控制她的行为和想法。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结束了。
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很快方知新就开始在各种各样场合下遇见钟玉,不管是她觉得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地方,就好像冥冥中有某些东西在牵引着两个人遇见。
当然,她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所以也不会相信这样这样的东西。
只是当钟玉又一次出现在方知新面前的时候,方知新开始怀疑人生了——
“方总好。”
方知新:…………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她问,语气中透着无语和无奈,还有一点点的不可置信。
钟玉:“我是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帮忙的。”
“方氏集团那么多人需要抽调一个实习生吗?”方知新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不可能的话她甚至怀疑钟玉是不是走了什么关系特地跟踪自己。
没错,今天晚上是由方氏集团做东举办的一个大型露天商业聚会,所以方知新身为方氏的执行总裁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没有想到又再一次遇到了钟玉。
今天在出发前她还想着晚上应该不能再遇见那个实习生了,结果……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命令行事,方总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去询问负责宴会布置的部门。”钟玉眼眸弯弯的,丝毫没有因为方知新话语里的抵触而有什么不开心。
她潜意识也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梦境里,能够在自己的梦里看到方知新吃瘪她也觉得很开心。
钟玉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让方知新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她抿了抿唇再没有说话了。
只是隐隐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就是觉得不对,但她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两个人这样在泳池旁边站了没一会,方知新忽然忍不住开口了:“你不是被抽调过来帮忙的吗,那你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
说是说被抽调过来,但钟玉其实一整晚什么也没做。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一整晚都在偷偷观察面前这个实习生。
“因为这里不需要我帮忙啊,而我又很喜欢方总你……”
“所以我就站在这里了。”
钟玉说话的时候是歪过头来盯着方知新说的,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很符合一个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方知新并不清楚她说得是单纯崇拜的那种喜欢还是哪一种,但她当然不会将这样的疑问问出口。
可心里竟然有些窃喜。
虽然她不需要这样的喜欢,这样一个实习生的喜欢。
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
宴会场上热热闹闹的到处都充斥着人和人交谈的声音,今晚的月亮很圆,游泳池的水面也倒映着圆圆的月亮,钟玉打扮得不像是一个低调的实习生,倒像是哪个公司前来参加宴会的高层人员——从头到尾都围绕在方知新的身边。
“方总,你有空吗?”钟玉又开口问道。
“我没空,一会会有其它公司的领导过来敬酒。”方知新飞快答道,也不问钟玉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是抗拒和钟玉的单独相处。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而已。
但她说的也是实话,像是这样的宴会不可能没有人来跟她敬酒。
吃了个闭门羹的钟玉也不恼,只是安静地站在方知新的身边没有再说话了。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并没有如方知新说的那样发展。
她从进场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除了钟玉一直跟在她身边注意到她之外其它人仿佛当她是个透明人,即使是路过她身边也当做看不到的样子。
更别提有其他过来敬酒的人了。
时间过得越是久方知新就觉得自己的脸越是烧得疼,她刚刚才和钟玉说了过不久会有络绎不绝的人来跟自己敬酒,但现在看来一个也没有。
反观钟玉,仍然面色如常的跟在她身边做一个安静的透明人。
这一切看起来都诡异极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候钟玉又开口了:“方总,现在有空了吗?”
“好像没有人过来给你敬酒。”
方知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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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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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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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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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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