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中午想吃什么?”老三站在东屋门口,打开一点缝隙,小声地问了一句。
乔静安打开门走出去,反手关上。
老三问,“老四和糖糖睡着了?”
“嗯,睡着了。”
乔静安右手搭着老三的肩膀,走进厨房,老二在腌排骨,老大、贺勋都在后院里摘菜。
乔静安去后院看到一片菜地,“做一个凉拌茄子吧,我记得我做的辣椒油还没吃完。”现在正是茄子结果的时候,紫色的茄子看着特别鲜嫩。
老大正在摘豇豆,“妈,王婶婶走的时候交代我们,你不能吃辣椒。”
贺勋看向老婆,“不用辣椒凉拌,用蒜蓉行不行?”
“行吧。”她就是想吃嫩茄子,没有辣椒油,蒜蓉的也勉强了。
贺勋去茄子地里摘了七八个嫩茄子,捧在怀里,去洋井边清洗。
乔静安不能沾冷水,她就站在旁边监工。
阳光之下,高高大大的男人蹲在地上专心地给你洗菜,这一幕看着真让人心动。
洗菜时,他宽大的手掌撩起水花,仅仅是看着,就觉得这个水肯定十分清凉。她感觉有点燥热,不自觉地就把手伸到盆里去了,还没沾到水就被一只大手擒住手腕。冰凉的大手,贴着她暖乎乎的皮肤,刺激得她一激灵。
贺勋无奈道,“说了少沾冷水、少沾冷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乔静安嘿嘿一笑,想把手缩回来,这个死男人抓着不放,继续念叨,“都是为了你身体好,别不知好赖。”
“好好好,我知道了。求求贺师长,放过我这次吧!”
贺勋这才松开手,乔静安缩回手,手背在腰上的衣服上摩擦。
贺勋不紧不慢地说,“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我怎么感觉你是一孕小十岁呢?越来越幼稚。”
“……”让她怎么说?
老大扑哧笑了,他爸妈可真是太搞笑了。
被贺勋说了一顿,又被老大嘲笑,乔静安一跺脚,回去了。
厨房里,正在切菜的老二和烧火的老三,看到他们妈气鼓鼓的回屋了。
怎么回事?老三一脸不解。
老二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事儿?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那两个老夫老妻在作妖。一会儿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要闹点小矛盾,老四都比他们像大人。”
贺勋捧着洗干净的茄子走进来,瞥了老二一眼。
老二一哆嗦,连忙笑道,“我说老三呢,都这么大了,越来越会作妖,老四都比他成熟。”
老三默默地不说话,二哥说的都是对的,就是他的错,活该他背锅。
“茄子给你妈蒸好,再做一个蒜蓉酱,味道别太重了。”点完菜,贺勋转头回屋里。
贺勋进去,反手关上门。
乔静安看向他,干什么呢?大白天的。
贺勋三两步走到炕边,搂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生气了?”
“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乔静安故意问。
“这么办。”
稍稍用力,她就被贺勋推到在炕上,俯身上来,乔静安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心都缩紧了。
结果……“哈哈,你走开,哈哈……”她连忙捂住嘴。
贺勋按住她,挠她痒痒,她还不敢大声笑出来,闷哼的笑声在喉头滚,怕把孩子吵醒。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她大笑的声音,大的从门口路过的老三都听见了。
老三小声嘟囔一句,“又闹又笑,小狗撒尿!”
幸好老四和糖糖睡的沉,被她吵到了,哼哼两声,贺勋赶紧拍一拍,两个孩子又睡了过去。
闹了一场,乔静安脸色通红,坐起来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多大的人了?真是的!
两人屋里聊了两句,老大在外面敲门,“吃饭啦!”
又是靠儿子做饭的一天,乔静安坐下,先尝了一口凉拌茄子,好吃!对老大一顿夸。
“老大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老二端着饭吃了一口,看了一眼他妈,“蒜蓉是我炒的。”
老三举手,“是我烧的火。”
老大笑了笑,“我就负责把茄子放进锅里。”
“……”
“哎呀,你们都好棒啊!”乔静安扭头看了贺勋一眼,让他救场。
贺勋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干煸豇豆,“你们都做得不错!”
切!三兄弟扭头吃饭,就不该对他们爸爸有什么期待。
老四和糖糖小姑娘这一觉睡得挺久的,下午两点多才醒来。
乔静安抱起糖糖,“乖宝宝,别哭,你一哭,你四哥也跟着哼哼。”
小人儿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不哭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打湿了的眼睫毛上还有水光。
糖糖不哭了,跟着哼哼的老四也停了下来。
乔静安得意地看向贺勋,你看,我都把准这兄妹俩的脉了。
贺勋抱起老四,拍了他屁股一下,老四不爽地扭了扭屁股,没哭。
乔静安笑着道,“老四脾气真好,咱们家糖糖看这样子,以后肯定不会是个小淑女。”
贺勋温柔一笑,“女孩子都像妈妈。”
哼,现在这话说的太早了,过几年你就知道厉害了。
第二天,贺勋一早去上班,三兄弟吃了午饭进城去了,下午顺便把李承祖接回来。
父子四个都出门后,乔静安从里面关上堂屋的门,抱起两个孩子去空间里。
“乖乖躺在沙发上别动哈,妈妈去给你们找垫子。”
一楼的杂物间里堆着一箱子榻榻米,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想买了这个,用了一次后觉得也就那样,也没舍得扔,就收起来堆在杂物间了。
把纸箱子找出来,上面积了一层灰,清理干净,把垫子拿出来,摆在清空的客厅里。
一个孩子亲一口,乔静安笑着道,“乖宝宝,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在上面爬了,现在你们就能伸伸小手,动动小脚。”
半下午肚子饿了,她就在空间里做了简单的饭菜吃。等孩子们睡醒,给喂了奶。
吃饱肚子,没什么控制力的两个奶娃娃又拉了一道,乔静安把他们洗的香喷喷的,才挪出去。
推开堂屋的大门,今天外面天气晴朗,晒了一天的地面散发着阳光暴晒之后的味道,和植物的香气。
这个时候,耳边伴着温柔轻抚的山风和悦耳的鸟鸣,夏天的傍晚,这样就很美好。
这幅场景,让她想起和舅妈在乡下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夏天,大队上晒粮食的地方都摆着竹子编织的晒席,上面都摆着各种粮食。傍晚的时候,一堆女人说说笑笑地收粮食,男人挑着箩筐往保管室里一趟趟地运。
女人们晒红的脸、粗糙温暖的手,以及男人们额头的汗,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都让她记忆深刻。
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东屋,两个小宝宝好像在互相对话,哼哼唧唧地很有节奏。
三兄弟接到李承祖,还没下火车李承祖就笑着朝他们挥手,“快来帮我搬东西。”
等火车上的人都下来的差不多了,三兄弟上火车,看到李承祖脚边的东西,“你来这里补课,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嘿嘿,不全是我的,有我妈送给乔姨的礼物,还有黄文启他们的东西。”
今年黄大娃两兄妹没来这里,听说黄大娃和人打架,舅爷爷和舅奶奶生气,不让他们来,让他在家好好反省,跟着舅奶奶学做饭。
回去的路上,李承祖问,“咱们哪天再吃一次狍子肉火锅?我从去年想到现在,都没吃上。”
老二叹一口气,“你可别想了,我妈现在给我弟弟妹妹喂奶,不能吃这些东西,最近我们家都吃得很清淡,烧芋儿鸡都不放辣椒那种。”
李承祖惊讶道,“这还能叫芋儿鸡?”
“我爸说是那就是。”上个月家里做一次芋儿鸡,他就尝出来酱油的味道。没有辣椒酱、没有火锅底料,那还能叫芋儿鸡吗?
“那我们挑乔姨不在的时候做一次呗。”
老三白他一眼,“我妈天天在家带老四和糖糖,好久没都出过门了。”
李承祖叹气,“我馋好久了。”
不只他馋,他们全家都馋得很。上次他跟黄文启要了一次火锅底料,他妈弄了十斤狍子肉回来,一家人吃过瘾了。剩下的汤用来烧土豆鸡吃,一点儿都没浪费。
后来他再去找黄文启要,没有了。因为一直没有买到牛油,就做不成,他就一直馋到现在。
“你实在想吃,也不是没有办法?”老二看他一眼。
李承祖激动了,“有什么办法?”
“咱们进山野炊去,去山里涮火锅吃。”
“我去,我还没在山里野炊过呢。”
老大皱眉,“爸妈说了,山里林木多,不准我们在山里点火,小心引起火灾。”m.xiumb.com
“那时候咱们不是小嘛,咱们现在都这么大了,你放心吧。再说了,过两天你去学校拿了毕业证,就要去研究所工作了,以后可没有这么多机会玩儿了。”
老三也想去,帮着劝大哥,“就是,大哥,咱们去吧。”
老大想了想,最后点头同意,他多看着一点,应该没问题。
四个人一路商量着去山上野炊,摇摇晃晃地到了军区。
李承祖来了这里好几次了,好多人都认识他,一路上遇到好几个跟他打招呼的人。
“妈,我们回来了。”
乔静安在东屋,走出来道,“承祖来了,路上顺利吗?”
李承祖笑嘻嘻地点点头,“很顺利。”
他先把他的行李放到旁边,指着地上的两大包东西,“大的那一包是我妈要我送过来的。我妈南方老家那边产茶籽油,我妈说这个对你的身体好,让你留着慢慢吃。还有紫菜、虾仁儿这些,都是老家的。”
乔静安打开袋子,那两壶茶籽油就不说了,另外一大包干海鲜,个个都饱满,一看就是用心挑选过的。
乔静安笑着道,“你妈真是太客气了,之前你送过一次,这次又送,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随便收,我们老家多的是,这个又不贵。”
乔静安把袋子捆起来,“那我就厚着脸皮收起来了。上次听你说你妈喜欢吃熏腊肉,今年冬天多做一点腊肉给你们寄过去。”
“那我妈知道了肯定高兴。”他们家其实也做过熏腊肉,就是做出来没有贺家的好吃。
今天李承祖第一天来,老大让他点菜。今天肯定吃不上他的最爱,但是来一个蒸腊肉、蒜苗炒腊肉也不错。刚才乔姨说做腊肉的事儿,他都忍不住流口水。
“你真会选,你看看墙上,就挂着三块儿腊肉了。”
老二选了一块最瘦的取下来,洗干净放进锅里蒸。然后去后院摘了嫩茄子,放锅里蒸上。他妈昨天没吃够,今天再来一盘儿。
“我出去拔蒜苗。”贺家三兄弟各司其职,他也不能干站着不动。
贺勋回家时,家里的蒸腊肉、腊肉炒蒜苗已经做好了。去年的腊肉晒得好,盘子里切成片的腊肉油润半透明,瘦肉的地方肉色红亮,绝对的好腊肉。
腊肉盐味儿重,她尝了一下味道之后,就专心吃她的养身餐。
李承祖才到这里,第二天让他放松一下,第三天,乔静安把他叫到跟前。
“老大过段时间就要去研究所上班了,你想没想过找个单位实习一下?”
“什么叫实习?”
“就是你找个对口的单位,或者你想去的单位去工作一段时间。比如说,找一个能接触到国外的相关单位学习一段时间。”
李承祖也属于学习超前的那种,他在学业上没有什么压力。他比老大小一岁,明年夏天就要高中毕业了。如果明年暑假能去实习一下就很不错,让他对他想从事的职业有更清楚的了解。
李承祖想了想,“乔姨,现在这些国家单位都不好进去,我们家是不会让我走后门的。”
“我让你去实习,又没让你去正经工作。你就说你不要钱,也不占他们的名额,就去帮他们免费干活。你英语这么好,他们肯定要你。”
这种人才,免费给他们分担工作,只要眼睛不瞎的都会欢迎他去。
“我就去积累一下经验?”
“对!单纯地积累经验。”
李承祖摸摸头,“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爷爷和爸爸应该会同意。”
“回去和他们好好说,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利用上,都是为你的未来做铺垫。”
李承祖点点头,他知道了。
交代完这些,乔静安抓紧时间给他补习他的薄弱知识点,刚讲完一段儿,屋里两个孩子就闹了起来。
乔静安连忙说道,“你去找老大练练口语。”说完就跑进东屋了。
“小宝贝,妈妈来了。”乔静安抱起糖糖,又是这个小丫头领头闹。
摸摸尿片,已经湿了。
“老二,打一盆温水进来。”
“好。”
老二端着温水进来,倒进墙角的那个盆子里。
“你先把老四抱出去,哄他尿尿。”乔静安手上忙不过来,直接把老四弄出去,一个一个地来。
老二抱起老四,去院子外面蹲着,半晌老四都没动静,老二虚眼看了一下他的胖脸蛋儿,嘴里开始吹口哨,老四一下就尿出来了。
李承祖走过来,捏捏小胖子的小脸儿,嫩生生的,“真好摸。”
老大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别捏,他会流口水的。”
乔静安在屋里喊了一句,“老二,给老四喂一点温水。”
“哦。”
老二抱着老四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老大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口下口的喂他。
老三说道,“大哥,要不给老四的杯子里加一点儿糖?”
“别想了,吃多了糖会烂牙的。”
“老四又没有牙齿,怎么会烂牙?”
也是哦。
乔静安抱着糖糖小姑娘出来,“再去倒一点,我喂糖糖。”
李承祖手痒,看到老二喂老四喝水,主动要求给糖糖小姑娘喂水。
这有什么?乔静安点头答应。
“你少舀一点,糖糖嘴巴小,一次喝不了那么多。”他还没开始喂,老三就让他把勺子里的水倒出去一半。
李承祖虚心学习,开始还不顺畅,后面就好很多了。
“我也好想要个弟弟妹妹。”李承祖羡慕道。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早些年全都下乡去了。
住在北京的时候他还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玩儿,家里搬到沈阳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老二看他一眼,“估计你也只能想想了。”李承祖爸妈的年纪不小了。
喝完水,抱着孩子在屋檐下转一转,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乔静安抱着糖糖,不爱闹腾的老四就被四个哥哥轮流抱着。一人抱一会儿,弄过来、弄过去都没哭。
孙嫂子在院子,抬头看到她,朝坡上喊了一声。
乔静安朝孙嫂子挥挥手。今年她要带孩子,暑假班就没有办起来,各家孩子都在家做作业,孙嫂子家的两个小的也很少上来。
隔了一会儿,孙嫂子上山来了,“两个孩子都醒了。”
“就是,刚才才醒,喂了一点水,抱出来转转。你家里忙不?”
“家里不忙,我家大妞回来了,家里有她,省了我好大的事儿。”
“孩子都要处对象了,别总叫她小名,让外人听到了多不好。”
孙嫂子笑着道,“我还能不知道?这就是在你们面前,在外面我都是叫她大名的。”
孙嫂子两儿两女,大儿子当兵去了,大女儿孙春芳今年也毕业了,考上了制衣厂,过几天就要去厂里报道当工人。两个小的还在读书。
“对了,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孙嫂子拉着她进屋。
“啥事儿啊?”
孙嫂子小声道,“我娘家那边的嫂子,想给春芳介绍一个对象。小伙子是我们队上的,家里三代贫农,成分好,而且现在那个小伙子已经是大队长了,前途无量啊。你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想的?”
“我想着过年的时候回一趟老家,带着孩子们一起,我也亲眼去见见,小伙真不错的话,也可以让两个年轻人来往一下。你想啊,以后如果真结婚了,按我们家条件,也属于下嫁,再加上队上还有她大伯他们,夫家绝对不敢欺负她,以后日子才好过。”
乔静安拉着孙嫂子的手,“嫂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春芳也能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你别生气。”
“你说,我只定不生气。”
“那我可就直说了。”乔静安看向孙嫂子,“从你们家里来看,你们家的现在已经到这个位置了,再加上春芳她爸年纪不大,还有往上走的空间,说一句前程远大一点不假吧。再说春芳本人,现在高中毕业的姑娘可不多,再加上她现在还有工作单位了,谁不抢着要?就算嫁给城里人,夫家也不敢对春芳说三道四。”
“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嫂介绍的那个小伙儿不行?”
“也不是说不行,只是我觉得吧,春芳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孙嫂子担忧道,“我也知道城里好,只是城里的婆婆难伺候,一个屋檐下挨挨挤挤的,做媳妇儿的肯定受气。”
“急什么,现在春芳才十六岁,过几年她分房子再谈对象也不迟,到时候结婚住自己的房子多好。现在春芳才进单位,你应该督促她好好工作,努力学习。其他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才是真的。”
不用拖多久,明年下半年,如果能考上大学,哪怕考上大专,这些小伙子、小姑娘的人生将会大有不同。
毕竟是从小看大的姑娘,能拉一把的时候,她肯定要拉一把。
孙嫂子一拍大腿,“还是你这个有学问的人会想事儿,你说的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决定了,回去就督促她好好学习、努力上进,争取当个优秀的工人。”
“那就对了!还是孙嫂子有远见!”乔静安抓着机会,狠狠夸了孙嫂子几句。
孙嫂子被逗的哈哈大笑,真觉得自己变聪明不少。
送走孙嫂子,老二靠在门口,“妈,你怎么见天儿地劝人家好好学习?咱们认识的那几家,你一个都没放过。”
乔静安看他一眼,“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不好好学习还想做什么?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
老二一脸深沉,“我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我觉得你肯定藏了什么事儿没跟我们说。”
“不想跟你们说话,去把老四抱进来。”她该喂奶了。
几个小子被乔静安拘在家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了一周后,给他们放了两天周末。
老二闲不住,去城里溜了一圈,买回来几斤牛油,他从家里拿了不少辣椒、花椒、大料这些东西,去王二成家炒火锅底料。
傍晚才端着一盆炒好的多火锅底料回来,特意绕到后面院子,避着他妈,把火锅底料藏到厨房里。
李承祖小声问,“狍子肉呢?”
“卢飞说明天才有,明天一早给我们送过来。”
李承祖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乔静安吃了早饭就要补觉,昨晚上糖糖被蚊子咬了一口,身体不舒服,一直哭,闹的她也没有睡好。
“妈,先别睡。”老二拦住她。
“怎么?”
“我们要去找卢飞玩儿,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和我爸的午饭我们做好了放在锅里。”做的凉拌菜,放到中午一点问题都没有。
“知道了,你们好好玩儿。”乔静安扭头就要回屋。
“妈,你再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我们先出去,你把门从里面关上。”
“行,你们快走。”
乔静安从屋里别上门,终于可以回屋睡觉了。
四个人等着卢飞来了,李承祖连忙上去,“给我看看肉。”
“放心,是好肉,毕竟我也要吃的。”
“行了,咱们走。”几人背着两个背篼、提着一个水桶上山去了。
背兜里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各种蔬菜、吃火锅的调料、煮火锅的铁盆。桶里提着半桶水,到时候万一找不到泉水,至少还能有水用。
走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一个泉眼儿,周围的地还比较平。
“咱们就在这儿了吧?”
“行,先放下东西,把这周围的树叶和草都清理干净,再用小石头把周围围起来一圈,免得等会儿火星子溅出去把山点燃了。”
“好。”
五个人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半个小时后,不仅把这片儿地方收拾出来,做好的防火措施,还找了三块石头,把简易灶台给磊起来了。
老大从背篼里拿出菜板和刀,“你们先去收集干柴,我来切肉。”
老二、老三、卢飞、李承祖去捡柴火,老大把洗干净的狍子肉切成薄片,用家里准备的料给腌上。
三人找了一堆干柴、枯树叶放着,老二把火点燃,李承祖端着加了水的火锅底料放在简易灶台上。
引火的枯树叶烧起来烟灰特别大,卢飞皱眉,“不行,找个东西把盆子盖上,烟灰都跑进盆里去了。”
“前面右边那个地方看到没有?那棵树上的叶子大,你们去弄几张过来。”
“我去。”李承祖小跑过去,摘了两片树叶,洗干净后,拿回来把铁盆盖上。
灶里火燃了起来,大家赶紧从小到大往里面塞干柴棍儿,干柴烧起来后,烟灰就少了。
揭开树叶盖子,铁盆里的火锅底料已经烧开锅了。
李承祖兴奋道,“小料油碟碗拿出来,准备烫火锅了。”
油碟在家里就准备好的,先一人分一个碗,分好油碟,才想起一件事儿。
他们没有带筷子!
“快点,砍几根小棍子过来,做筷子!”
锅里的火锅底香气散发出来,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削筷子的速度加快了。
李承祖先拿到筷子,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狍子肉丢进火锅盆里,鲜红麻辣的火锅料,狍子肉在里面起起伏伏,筷子抓的紧紧的,忍住,肉还没有熟!
估计差不多了,李承祖眼明手快地夹了肉,在油碟里面过一下,塞嘴里咀嚼起来。嗯,这就是他一直馋的味道!极品啊!
最后一双筷子削好了,大家谁也不假客气,拿着筷子就是干。
一大盆肉,没用多久就被五个人消灭完了。
卢飞一脸遗憾,“早知道我就多带一点过来了。”
李承祖正在回味呢,“这时候跑过来一只狍子就好了,直接宰了下锅烫火锅。”
老二白他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老三端过来两盆素菜,“肉吃完了就烫素菜吃,我跟你说,虽然比不过狍子肉,但是也一样好吃。”
就是,就是,继续吃!
两盆素菜吃下肚子,五个人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撑的不行。
“贺向国,这火锅怎么做的?你教教我?”
老二躺草地上翘起二郎腿,“你不是看到了嘛,辣椒和花椒。”
“哼,少骗我,肯定还有其他东西。”
一阵山风吹过来,刚才吃火锅热出的一身汗水,感觉都被凉风带走了。
老三舒服地眯上眼睛,野炊真好呀!下次再来!
休息好,几个人在老二的指挥下,到处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比如兔子窝、蜜蜂窝什么的,出来一趟走这么远,能带点东西回去更好。
这个地方他们都不熟悉,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老大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叫几人过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回去的路上,绕路去找去年的那个蜜蜂窝。到了地方,老二把绳子绑在腰上,利索地爬上去,把桶拉上去,割了一桶蜂蜜走,留了三分之一。
卢飞弄了一块一块下来,尝了一口,真甜!
“快走,时间不早了!”
他们回到山下,夕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乔静安正在院子逗老四和糖糖小姑娘玩儿,就看到他们回来了。他们迎面走来,乔静安就闻到一股火锅味儿。
老二连忙把蜂蜜放到她面前,“妈,你看我们今天弄的蜂蜜。”
“挺好的。”
卢飞叫人,“乔婶婶,我又来了。”
乔静安笑着道,“卢飞啊,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天晚了就别回去了,留在家里住吧。你走的时候跟你爸妈交代了吗?”
卢飞摸摸头,“说了,我跟我爸说,时间太晚的话就不回去了。”
“那就好。晚上想吃什么,叫老大、老二他们做,别客气。”
“嗯。”
老二提起桶,“妈,我们先进去了。”
不用乔静安说,先把饭闷在锅里,外面的大铁锅烧了好多水,五个人排队去把澡洗了。
贺勋下班回来,抱起糖糖,糖糖小姑娘直皱眉,一脸嫌弃。
“她这是怎么了?”
“你一身臭汗,你说怎么了?”
“嘿嘿,那我抱老四。”
老四也不给面子,贺勋一抱起他,老四也皱眉头。
“你看看你,还不快起洗澡,我们等你吃饭。”夏天的稀饭,放凉才好吃。
贺勋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大步往后院去。
卢飞看到贺向国他爸,连忙打招呼。
贺勋和他说了两句,转身去后院洗澡去了。
“你爸不用热水?”
“不用。”老二端着几样炒菜和稀饭,放堂屋桌上去,等他爸洗澡出来就开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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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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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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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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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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