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男人忽然靠近,两人距离缩短,向卿下意识推了他一下:“你干嘛?”
何太鲫垂眸:“你觉得呢?”
他渐渐靠近,两人四目相对,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向卿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他靠近的脸。
咚咚咚!
有大妈敲了敲车窗:“小伙子,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赶快走。”
何太鲫忽然抬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抬手帮她把安全带拉出来系上。
点火,一脚油门冲出去。
向卿的后背紧紧贴着座椅,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脸上的温度能烫熟鸡蛋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发生什么了?
她扭过头看着窗户外面,一直心不在焉。
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向卿觉得有些闷,打开窗户后,外面的风灌进来,吹动她的头发。
好像这样就能好点儿。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气氛怪怪的。
回到家里,向卿转过头看了一眼何太鲫,那个男人马上就回了房间。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那个···”
忽然何太鲫的声音传过来,向卿回头:“啊?”
男人摸了摸下巴:“那个,就是刚才在外面,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而已。”
“哦。”她点头。
“所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什么想···”
“ok。”
向卿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先回房间了。”
她快速的回了房间,然后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她在怂什么呢?
傻得不行。
她想起在商业街的事情,嘴角勾了勾,还真是让人误会啊。
向卿去洗澡后出来,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
她刚刚看了一眼,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是谁啊?
向卿接通:“喂,你好。”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齐嵩听到她的声音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说话,我挂了啊。”
向卿觉得很奇怪,打过来又不说话,是不是打错了。
“卿卿,是我。”
时隔多年,他的声音传来,越过万水千山,像秋风吹落的树叶,火车离开的回音。
向卿愣住,她知道是谁,他的声音她记得。
她缓慢走到卧室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语气生疏:“有事吗?”
齐嵩被噎了一下,有些忐忑:“我们能谈谈吗?”
谈谈?
向卿眼底露出一抹嘲讽:“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卿卿,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闭嘴,跟你很熟吗?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你让我给你机会,那谁给我机会,谁给我妈妈活过来的机会?”
齐嵩顿时无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艰难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当初是想过要回去膈应一下向卿的家人,可后来他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跟王楚楚也没有来往。
他是真不知道向卿的母亲居然会这么想不开,竟然因为这个气病去世了。
怪不得那一次会议,向卿的反应会这么大。
如果他早点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晚了。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向卿仰头看着天花板,把湿润的泪水逼回去:“以后不要再跟我打电话了。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电话挂断,一切都结束了。
齐嵩一脸狼狈靠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里得来的奖项,这是他的荣耀。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迷茫。
这么多年,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努力。m.χIùmЬ.CǒM
——
周末,出发团建。
临走之前,何太鲫拿着一包衣服到客厅:“我包里装不下了,你行李箱能装吗?”
“可以,你给我吧。”
向卿没有想太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他的衣服装进行李箱。
男人靠在一边看了一眼,两人的衣服挨在一起,他嘴角微勾:“走了。”
“马上。”
向卿再次检查了贴纸上的东西,确保没有丢下东西后,这才放心。
男人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大步走在前面。
不过上车以后,向卿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点什么,歪过头看着何太鲫。
男人开着车,给了她一个眼神:“怎么?”
“我发现你好像出门的时候,手里没拿包包啊,你是不是忘了?”
这人还说装不下,让自己帮他装一点来着。
“是吗?”
何太鲫稍微思考了一下,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就忘了吧。”
向卿目瞪口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只有那一包衣服,故意放我这里的?”
咳咳,男人没说话,装作没听到。
向卿要气死:“你等下把东西拿出去,不要放在我这里。”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啊,到时候集合我们公司的人都住在一起,如果被人看到你的衣服在我行李箱里面,到时候怎么解释?”
“需要解释吗?”
“当然需要了。”
向卿总觉得他变得有些怪怪的,如果公司的人看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何太鲫淡定开口:“等下再拿出来。”
“这还差不多。”
向卿打了一个哈欠,靠在一边眯一会儿,起了个大早,好困啊。
何太鲫看到她在睡觉,下意识把空调调高了一点,顺带把风向也调了一下。
车程不是很长,集合的地点在一个交通枢纽站。
他直接开车到停车场,没有叫睡着的向卿,打开车门把行李箱拿了下去。
旁边的大巴就是公司这次的交通工具,人已经来了大半。
何太鲫穿着也休闲装,一副悠闲度假的样子,跟平时看到的那个严肃的总经理倒是不一样。
李婷婷看到总经理过来,下意识看了一下,居然没看到卿姐。
他们两人不是一起来的吗?刚刚可是看到总经理开的车。
赵果儿倒是很热情冲上去;“老板,让我来帮你放行李。”
何太鲫摆了摆手:“公司团建没有老板,体力活儿还是我来做,你去玩儿吧。”
“好嘞。”
不过赵果儿看了一眼行李箱,诧异说:“不过我没想到老板你的审美还挺潮的,居然是粉红粉红的行李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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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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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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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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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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