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了,反反复复,最近有复发的迹象。”
赵医生看着他:“你既然是她的先生,那你知道她以前经历的事情吗?”
“知道,她有个前男友叫齐嵩,当初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被分开,后来逆袭成为富一代,曾经以她表妹的男朋友出席过家庭宴会,后来工作上,有个项目跟对方的公司有合作。”
“你居然都知道。”
赵医生有些诧异他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事向卿一般不会跟别人说。
也许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才会这么信任他,两个人才会在一起。
“最近她来我这里拿过两次药了。前几天我问过她的情况,约好过几天就来找我,给她做心理疏导。”
最后,没来得及。
何太鲫想起这段时间她的异常,后悔到了骨子里。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能及时了解她的情绪变化,准备忙完这几天就带她出去散散心。”
何太鲫是真的有些后悔,会议上向卿被气成了那样,以前她都不会这样脆弱。
他伸手捂住脸,叹了口气:“赵医生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她的情况你也跟我说一下,我对抑郁症了解只停留在网络上,还需要您给我专业的指导,不让今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因为对抑郁症不够重视,他以为只是心底想不开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看到向卿发病的时候,他抱着人往医院送的时候,吓得手都在抖。
那个时候,他怀里的人面无血色,体温很低,好像随时都能离开一样。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卿卿,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居然都没跟我说过。”
何太鲫看了一眼病房,随时注意着里面的情况。
他开口:“我跟她小时候就认识,我姨妈跟她一个小区。”
“青梅竹马啊,挺好的。但是我没听她说过这件事,毕竟她小时候一直管得挺严的。”
怎么会有个青梅竹马存在,这个男人在向卿的成长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何太鲫知道医生的意思,他说:“我小时候并不生活在这边,跟她唯一的交集就是姨妈,以及她小时候成绩很好的传说。”
“这样的传说,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把锁,把她,还有她的家人都锁在里面。”
何太鲫没有说话,关于向卿以前到现在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清楚了。
那个女孩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直活得都很痛苦。
而他现在也没做好,不够尽责。
赵医生叹了口气:“她这些年一直被母亲逼婚,抑郁症的病因一直在她母亲身上,她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xǐυmь.℃òm
“我知道。”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她母亲的性格,你确定能接受吗?”
何太鲫面对试探的时候,淡定回答:“我娶的人是她,并且她母亲是因为她一直不结婚,我也不差,所以不会有情况。”
赵医生表情并不轻松:“她母亲的性格偏执、强势、要强爱面子,这些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也许以后因为某个小事情,你们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就会发生很多矛盾。”
比如说向卿被逼婚这件事一样,变本加利。
何太鲫加了一句:“前段时间,她母亲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
赵医生看着面前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联系最近的异常,她恍然大悟:“卿卿母亲的死,是不是跟前男友有关?”
何太鲫回过头看了一眼病房,缓缓说:“小区都传遍了齐嵩跟向家的事情,大家都在看笑话。”
“糟了。”
赵医生表情有些严肃:“她之所以会情绪起伏这么大,是因为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她自己身上,因为的母亲的死,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走过这一道坎儿。”
“可这不关她的事情,是齐嵩蓄意报复在前,她姨妈故意散播谣言污蔑在后,都跟她没关系。”
向卿也是受害者,她没有做错什么。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可抑郁症患者不会,他们的思维模式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赵医生揉了揉太阳穴:“你既然作为她的丈夫,这件事希望你能配合我,帮助她早点走出来。”
“好,要我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赵医生最明白向卿在纠结什么,一直都没走出当年的事情,一直都在自责。
男人皱眉:“什么当年的事情?”
“其实她一直对齐嵩都有愧疚,也许一开始并不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愧疚当初母亲对齐嵩,以及齐家做的一切。但是现在齐嵩过得很好,我没想到这一个坎儿她还是没有跨过去。”
愧疚?
听到这个词语以后,何太鲫冷笑哦:“她愧疚什么,被分开是两个人的事情,齐嵩难道没有责任?”
赵医生嘴角勾了勾:“你说得没错,可病人不这么想。既然齐嵩再次出现,那就做个了断。”
何太鲫想到齐嵩的时候,手紧紧捏着栏杆,总觉得之前打人的时候,下手轻了一点。
对女人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打一顿都是轻的。
“今天先到这里,后续怎么做,我们根据卿卿的情况再调整一下,同时也需要你跟齐嵩那边交接,看看他什么态度。”
“好。”
何太鲫掩盖住眸地的冷意,他要是敢不配合的话,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孙子。
一个小时以后,向卿准时醒了过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时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炎热争吵的夏天。
陈女士歇斯底里的反对她跟齐嵩的事情,还对齐嵩的家人不礼貌。
那个场景,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觉得好累啊,活着真累。
是不是跳下去就会解脱了,就不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不会被人嘲笑这么久了。
她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天空,觉得身体变得很轻很轻。
“向卿。”
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她看到阳台摆着一只鱼缸,里面有一条很大的鲫鱼,正在悠闲的甩尾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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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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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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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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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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