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没得到保证,有些生气了。
何太鲫抬头:“淡水生物?”
“对啊,你不是鱼吗?鲫鱼。”语气理直气壮。
嘿,他伸手揪了揪她的脸蛋:“哥的外号,是随便能取的?”
“你还没保证呢。”
向卿的脸都皱巴巴成了包子,也许是喝多了,痛觉反应比较慢,她现在只是想要他的回答。
他撒开手:“好,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
向卿像的了糖的小孩儿,又乖乖的缩回去,抱着啤酒咕噜咕噜的喝,不吵不闹,好像刚才那个大声抱怨的人不是她一样。
“行了别喝了。”
何太鲫拿掉她手里的啤酒,塞了一串烧烤过去:“吃东西。”
“哦。”
向卿老老实实拿着烤串,一点点的啃,安安静静的。
何太鲫眉头动了动,居然不发酒疯,乖乖的样子还挺可爱。
他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肉串:“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会分手?”
“因为他是我没考上清华的罪魁祸首,家里又没钱,就是一个穷小子。”
向卿吸了吸鼻子:“虽然你也是高考状元,但还是没有他厉害,他从小到大都是靠着奖学金过来的,从来不依靠家里,正直善良又向上。”
何太鲫捏着肉串,忽然觉得肉冷了,不怎么好吃。
什么叫做没有她前男友厉害,一点都不会说话。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我以为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是后来毕业的时候我们不断的争吵、冷战,后来一不小心就散了。”
这么多年,她故意没人以前的同学联系,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
偶尔会想起从前,觉得物是人非。
向卿心底憋屈,转过头又去拿啤酒瓶,不过被人捷足先登,她眼巴巴看着他:“这是我的。”
何太鲫将瓶子放在地上:“我还没擦药,推我去搽药。”
他转动轮椅的时候,看到某个女人没有动,眼睛看着他放在地上的啤酒。
他接着说:“我的伤是你弄的,你想不负责?”
“哦。”
向卿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推着他去了次卧,歪歪斜斜坐在地毯上,看着他上药。
一会儿,她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还没吃药呢。”
“你吃什么药?”
他刚抬头,人就跑了,不过很快她又跑回来,手心里躺着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吃的药。”
何太鲫拿过瓶子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名字:“阿米替林。”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不过听着有点熟悉。
当她伸手来抢的时候,何太鲫大手一收:“喝了酒不能吃药。”
“你都吃了。”
“我这是擦药。”
何太鲫虽然不知道这药是什么,不过喝酒后还是不要吃了好。
不过一直很听话的向卿,却因为这个药,跟他闹了半天,最后终于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何太鲫看了一眼熟睡的人,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什么是阿米替林,然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
阿米替林——抗抑郁药!
他把瓶子放在桌上,伸手推了推向卿:“醒醒,回自己房间睡。”
“我不叫醒醒。”
她嘟囔了一句,踢掉拖鞋,掀开被子爬进去,规规矩矩躺着,姿势特别标准。
何太鲫哭笑不得,还真是听话啊。
让她睡觉就睡,不过这是他的房间。
他抬手关掉灯,离开房间之前,把桌面上的药瓶子拿到了主卧,随手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第二天,向卿宿醉醒过来的时候,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她揉了揉脸,翻身滚了几圈儿,猛然顿住,这味道好像不太对啊。
向卿睁开眼发现床单被子的颜色都不是她粉嫩嫩的小碎花,而是深灰色,这颜色样式看着这么有点眼熟?
她提了一口气——这不是何太鲫的房间?
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房间醒过来!
向卿翻身坐起来,冲出房间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张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何太鲫很淡定,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醒了就过来吃饭。”
“哦。”
向卿吸了吸鼻子,抓了抓头发,豁出去说:“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喝了一口豆浆:“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难道不是?”
何太鲫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一脸嫌弃:“我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向卿伸手护在胸前,跺了跺脚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黑眼圈,面容憔悴的女人。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咳咳,她手忙脚乱的收拾,差点忘记了她还要上班!
现在公司换了老板,她一直迟到的话,一定会被炒鱿鱼。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她随便穿好衣服冲向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已经帮你请假了。”m.xiumb.com
“什么?”
她猛然停下来,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请假?”
“就凭现在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你想去公司被围观我也不介意。”
向卿看了一眼时间,好像是,已经很晚了。
她把穿好的鞋子踢掉,又重新回到沙发上躺下:“你怎么给我请假的?”
“你公司的人打电话来,顺带帮你请了一个病假。”
向卿看了一眼手机通话记录,好像在两个小时之前,的确公司来来电话。
她烦躁的把包包放下,走到餐桌旁边坐下:“再这下去的话,我可能要被新老板炒鱿鱼了。”
“炒鱿鱼?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被一个富二代收购了,很多领导都换了,听说还要重新考核业绩,这个月我已经迟到过两次了。”语气生无可恋。
何太鲫动作淡定的吃东西,一点都没有任何被员工说坏话的自觉。
吃饱喝足以后,向卿摸了摸小肚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会在你房间?”
“某个喝醉酒的女人,死皮赖脸霸占了我的房间,赶都赶不走。”
咳咳,向卿忽然想起自己房间的被子好像也跟之前不一样,大概昨天他在自己房间睡的。
她有些心虚的收拾早餐残局,理亏的人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万一他等下说自己昨天晚上对他图谋不轨,那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太鲫擦了擦嘴巴,忽然发善心没有挤兑她,说:“不过我身上有药味儿,你记得洗一下床单。”
“哦。”
她应了一声,灰溜溜的回了房间,果然在床单上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儿。
向卿换了床单放在洗衣机里,宿醉后的脑袋依旧很空旷,前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好像一场梦一样。
她差点就死了。
微信响了一下,她看了看手机,好友丽丽发了一条微:“你最近怎么样啊?你的病最近还有复发吗?”
向卿沉默半天,想起前天她冲动差点死掉的事情,抓了抓头发:“没事,死不了。”
“不要骗我,青阳小区前天有人被逼婚跳楼,是不是说的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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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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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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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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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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