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分每秒不是在前往搜集服装艺术展的路上,便是回工作室负责大项目订单,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各种事。
偏在这时,上一次仍在游离不定傅言自行消息几天,突然冒出来,主动电联南挽。
他侥幸自己逃过帮南挽的一劫,在表露真实目的前,依然恬不知耻地为自己狡辩。
“挽挽,我不是有意逃避,而是在实地勘察新项目。那些地方严密,我一进去就被收了手机,今天出关才拿回的手机。我一得空隙,就逮住机会来寻你。”
揉着隐约胀痛的额际,南挽被迫停下手中的画笔。
可她眼下实在没有心思与傅言演戏,正巧傅言上一回有愧于她……于是,南挽索性真性情地甩冷脸。
“傅经理日理万机,我这种前女友算哪根葱,怎么敢麻烦你?更不用遑论我会责备你。”
疏离陌生的语气是傅言从未见过的南挽,心中倏地一慌,他知晓南挽是真生气了。
以前,傅言总以为南挽是为他而生的菩萨,这一世来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来帮他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一瞬间,他差点忘却,南挽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不代表她没有思想。
傅言不由回想近期对南挽的忽略,心中怨恨苏染尘办事不力,没替他处理这些琐碎事。
对女人,傅言自认无论是哪一类型,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挽挽,不要说这种伤我心的话了。从我们相遇那一刻起,我这辈子自认你一个女友。你若是狠心与我分手,我余生……”傅言苦笑,满怀苦涩呢喃,“大概是孤家寡人。”
南挽冷哼不语,显然在等傅言的后半句。
果然,傅言停顿几秒,把捏气氛与节奏,悲怆道,“不,你不要我,我活着还有几个意思,不如就此了断,至少能让我的人生停留在最美好的时期,只有最如意的事。”
一听傅言连自己都能恶毒诅咒,南挽自甘比不过傅言厚颜无耻程度。
南挽不情愿地配合对方,焦灼阻拦,“快收回这些不好的话!我哪里说要分手,只是气不过你枉对我的期待,不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你知道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男人。”
即便只是通电话,两人互相见不到对方的神态,傅言仅凭借南挽疾速反应与紧张口吻,便判断出南挽方才是小打小闹。wWW.ΧìǔΜЬ.CǒΜ
一旦上到分手层面,她当即露馅。
南挽啊,你注定要替我挡灾难,做我人肉垫。
傅言洋洋得意地躺回游艇上长椅,立刻卑微收拢南挽芳心,便道出自己目的。
“上次出师不利,被人阴损一次,损失惨重。我特意求拜名师,终学得投资秘诀。这一次的新项目是我恩师推荐,绝对一本万利。可惜我手头不宽裕,还差一部分投资款。”
此次,傅言学精。
他清楚南挽工作室订单暴增,没有向以前利用南挽搜刮南家钱财,而是意图地控制南挽名下的产业与金库。
“工作室新增合同多,但大部分项目还在进行中,余款还需等下一月才能付清。现在的资金主要重新用于购买原材料等成本生产,我也多少余钱。你,这次还缺多少钱?”
南挽将前一世在同样场景的话套用在此刻,顺势在心中猜测傅言的下一句。
“这个大买卖,自然是投钱越多越占好处。时间紧迫,你先把账户的现金全部转到我私人账户,再逐一转让你名下的部分商铺等固定资产,以在短期内快速筹划资金。”
傅言在说同时,南挽心中默默响起同样的字词。
讽刺般挑了挑眉,南挽不相信傅言借钱用于投资。
按照她对傅言了解,这笔钱只是走了流水,最后一分不少地落入傅言口袋。
只是,傅言此次要得急,难道是在谋划哪个奸险事?
联想众多,南挽安放的瞬间提到嗓子眼,为傅谨修处境担忧。
她压住内心的慌张,故作为难,“我把钱给你,工作室的资金链会陷入短暂断缺危机。我手下还有上百号职工,以及为我们生产的工厂,他们都是等着准时发工资呢。”
“笨蛋,这小小千万算什么数额。我们投资一经成功,我们这辈子都不愁吃穿。”傅言朗笑,随即抛出巨大诱饵,“下个月,我们就能顺利私奔,这一世都无需忧心经济问题,随心所欲。”
自由自在是人性统一目的,但毫无束缚的生活,符合人类发展进化吗?
所有人的野心没有了条框,世界都在人踩人,人人互相厮杀,为了自己目的不折手段。且不知哪一天,他们就沦为刀下魂。
南挽不赞同傅言说法,恍然知晓她为什么前一世痴爱傅言,这一世只是看过悲惨下场,便能轻易报仇?
不是因爱生恨,而是他们本就不是同类人,撕开谎言薄膜,那点虚假的爱情烟飞毁灭。
“傅谨修派司机负责我出行,时刻跟踪我,我们真能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吗?”南挽表示怀疑,旁敲侧击傅言隐藏的惊天阴谋。
闻言,傅言不屑大笑,自信满满地大放厥词。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拼死拼累找项目,砸钱投资,就是为了挣大钱,买通各条路。然后,再堵死傅谨修能摸探到的路线。别说追上,我保证你连我们何时消失都查不到。”
南挽皱眉。
傅言此次言之凿凿,对暗算的成功率应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我不信。婚前婚后,我们挣扎过多次,每一次都失败。傅言,你并非不信你,只是你该说出让我能服从的理由呀?”南挽稳住慌乱心神,撒娇般回应。
传入耳中娇糯可人的嗓音差点让傅言浑身酥软。
这一刻,傅言恨不得撕开面具,露出欲望十足的凶狠劲,胁迫南挽立刻出现,像苏染尘那般任由他蹂躏。
“人家创业刚有起色,赚钱不易,我总不能什么都懵懂不知,就将所拥有的一切搭进去?”敏锐捕抓到傅言粗喘声,南挽感到恶心,却继续娇嗔卖萌,麻痹傅言心中警戒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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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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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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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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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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