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挽被工作人员拥护进了休息间,换上华贵的中式敬酒服。
红色蕾丝上是金线手工绣的龙凤呈祥图纹,底层朱红锦缎剪裁得体,勾勒出南挽曼妙身姿,衬得美颜如花,沉淀端庄与娴雅出尘气质。
南挽欣赏镜中自己,想起前世的今天,自己沉湎在痛苦中,神色憔悴,无精打采。
离宴席开桌还有一小段时间,南挽挥退所有工作人员。
透亮双眸环视四周,藕臂突然凌厉扫向桌面,又转身,随手拿起小物件,用力砸向地面。
一阵霹雳啪啷,室内能砸的物件都四分五裂躺在地毯。
小巧耳朵微动,南挽听到急促脚步声,优雅落座沙发。在开门一刹那,她疏忽趴在沙发扶手,压抑呜咽。
苏染尘推门而入,怒容在看到满地狼藉,与崩溃痛哭的南挽时,稍微压下。
她如常快步迈至南挽身边,两手去扶南挽的手臂,实则想逼迫南挽抬头,亲眼辨认南挽是否在佯装。
南挽心细如发,轻巧察觉苏染尘意图,顺势仰头。
她泪水模糊地看向苏染尘,如小孩子发脾气,任性地一把推开对方,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你和傅言究竟是什么时候好上?”
苏染尘见南挽情绪激动,打消对南挽的怀疑。
“姐姐,照片是别人借位拍摄,视频里面的男女根本不是我和傅言,有人在害我啊!我们姐妹朝夕共处,你怎能相信歹人,而质疑我这个妹妹呢?”苏染尘马上嚷苦,信手拈来地表露委屈。
不知情的,还以为苏染尘才是最大受害者。
南挽心中冷笑,表面止住泪水,如以前一般反去安慰,“我信你,只是看到那些照片,无法接受。好啦,你别哭,等婚礼后,我让爸爸调查,揪出害你的凶手,还你清白。”
苏染尘缓缓停止啜泣,心里暗骂南挽愚蠢。
“姐姐,倒是你怎么在提问环节,说是你先追求傅谨修?”苏染尘耿耿于怀,不着痕迹观察南挽。
那时她刚重回现场,南挽一离场,她就追来。但南挽在换衣服与上妆,她被迫在走廊一直等。
“我没办法,总不能让爸妈丢脸,只能装作喜欢傅谨修来应付仪式,我们南家也不会下不了台。”南挽轻叹,愁容满面。
审视再三,苏染尘没有发现异样,暗松气。
她嘴角轻扯,委屈嘟囔,“我平日交往人甚少,那人估计是针对傅言。虽然我也是受害,但因此帮你让傅谨修放松戒心,勉强算上一件好事吧。”
“染尘,令你名誉受损,都是我的错。”南挽忍住作呕,配合苏染尘自导自演的姐妹情深。
苏染尘深吁气,摇头,“只要姐姐能与傅言在一起,让我付出一切都没关系的。可怜他在傅家活得如履薄冰,外还要小心提防敌人。”
南挽咬唇,紧张兮兮地抓起苏染尘的手,“染尘,傅言和你一起回到婚宴现场吗?他会不会也听到我那些违心回答?”
苏染尘瞧南挽一如既往将傅言捧在心上,自觉一切尽在她掌控当中。
“姐姐,傅言当时不在场,你不用怕。而且傅言那么爱你,不会轻易误会你。你现在想见他吗?”她浅笑,指了指紧闭的门,
南挽吃惊捂唇,随即美眸涌现欢喜。
她站起来,激动地要跑去开门。
迈开半步,南挽回头,虔诚感动,“染尘,幸亏有你,我真不知要怎么才能回报你为我所做的奉献?”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需要汇报,我不过是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再说,当年若不是南家领养我,我或许已饿死。”苏染尘拥抱南挽,虔诚至极。
在双方看不到的视角,两人难得如出一辙的翻白眼,嫌恶对方。
随后,南挽小碎步跑去开门。
傅言耐心本到极点,害怕遇到傅谨修,正打算明哲保身,自行逃走。刚巧,南挽主动开门,他迫不及待迈入室内,一把关上门。
警惕地扫向四周,傅言确定室内只有他们仨才安心。
“挽挽,我清清白白,眼里心里只有你,根本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你可不能信伪造的视频与照片啊。”傅言张口念出准备的台词,同时张臂想抱南挽。
苏染尘脸色倏冷,怒瞪傅言。
她是胭脂俗粉,那谁整日私约她,索取无度!
南挽不动声色走到苏染尘身边,含水双眸瞟了一眼苏染尘,雪腮羞红,“妹妹还在呢。”
这模样直勾傅言心痒难耐,如哈巴狗闻到肉香,流着口水主动凑上。
“挽挽,看来是误会解开,你相信我了?”傅言深情款款注视南挽,临时控制欲望,君子般恪守规矩。
“傅言,我只是一时被吓到,又不是眼瞎。还有你也不要信我那些胡话,都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南挽解释,忽而皱眉,“我担心那人会再次陷害你?”Χiυmъ.cοΜ
“挽挽,你无需忧心这些,我会处理好这些。今天生出变故,我们见面怕是更难了,我不害怕被小叔叔殴打,就是担心不带你走,你深受他折磨。挽挽,你能体会我的难吗?”
傅言往前逼近一步,手捶着胸口,痛心地注视南挽。
“我都计划好了,敬酒快结束时,你到后花园等我。我们私奔,去一个谁都不能逼迫我们分离的地方。傅言,你愿意带我走吗?”南挽佯装一个坠入爱情的傻白甜,感性反问。
傅言郑重点头,牵起南挽的手,“挽挽,我的挚爱,我的宝贝心肝儿。只要你想,我愿意带你远走高飞。”
南挽隐忍恶心,假装感动。
门外,被傅谨修派来查看南挽情况的宋简苦不堪言。
听到关键信息,宋简悄无声息回到宴会厅,向傅谨修汇报。
傅谨修神色阴冷,暴戾从黑瞳泄出,仿佛一尊阎王,准备收割生灵。
酒杯顷刻爆破,香槟与玻璃渣从傅谨修手中流落,随后鲜血成串滴在地毯上。宋简急忙掏出应急药包,熟练替他包扎。
“立刻封锁婚礼现场,一只苍蝇都不允飞出!”傅谨修命令,声色冰凉无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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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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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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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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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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