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飞溅的瞬间,丰禾身体承受不住,应声倒地。
那边,行动组长一拍手:“干得漂亮!”
越不予那一枪他是看在眼里的,早就听说越不予和丰禾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故事了,自然,也听说过越不予的能力。
可之前都是听说,但是刚才,他是亲眼看到越不予开枪的。
越不予并不喜欢别人点评自己的枪法,眼睛微眯的往组长那边看了一眼。
越不予冷冷回了一句:“没击中要害!”
意思很简单,都没有击中要害,有什么可干得漂亮的?
这都算是干得漂亮了?
虽然越不予没有击中丰禾要害,但也是击中了,丰禾倒地,现在战斗力至少损失三分之一。
如今,这场战斗,是越不予的主场了。
越不予重新装配枪械,准备开始最后的收割。
而丰禾那边,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宋时念。
她捂着心脏上面一寸的位置,那里鲜血不断涌出,但是却完全不影响她目光死死盯着宋时念那边。
宋时念的身边,有行动组的人护着,丰禾除非是找到非常刁钻的位置,否则,以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根本奈何不了宋时念的。
越不予抱着枪,大步流星的朝着丰禾这边赶过来。
最后的收割,必定是要近距离,才是最佳仪式感!
至少,她要在丰禾死前,问她一句,后不后悔!
这是她们曾经作为姐妹的情谊,即便是要对方死,至少也是要当着面杀。
她们哪怕敌对、仇恨、也终究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而言是最不一样的那个存在。
丰禾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宋时念那边,她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快速往前走几步,也许前面,会有最适合开枪的位置。
她才刚刚用了三成力气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是胸前的血流的更快了。
那点力度已经让她雪上加霜。
丰禾用手一把摁住弹孔伤口,子弹深深的嵌在她的皮肉之中,不取出来就会一直流血直到血流干。
这就是枪伤的残忍之处。
丰禾不敢再试图站起来,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往前爬行。
这样一方面,也能躲开越不予的视线,可以多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她也很清楚,这个时候,越不予必然是已经准备好朝着她这边来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
她要在越不予收割她的性命之前,解决掉宋时念,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计划。
宋时念在亲眼看到丰禾倒地之后,身体上新一波的疼痛疯狂传来。
苏曼在宋时念的身边听到她痛苦的嘶吼声,都快要哭了。她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啊。
可是尽管担心害怕,苏曼也是强行让自己坚强着。
现在这个境况,宋时念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了。wWW.ΧìǔΜЬ.CǒΜ
苏曼的手握在宋时念的手中,也算是彼此加油,可是宋时念随着身体疼痛的时候,重重握住苏曼的手,苏曼只感觉到自己的手骨仿佛都快要寸寸碎裂了一样。
“霍二爷啊霍二爷,你到底怎么才能出来啊。这可是你的活儿啊!
呜呜……”苏曼摸一把眼泪,又坚强的问宋时念:“越总,我还能帮你做什么啊?”
苏曼多少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宋时念:“啊……”疼的只剩嘶吼,完全回答不了苏曼的问题。
稍缓一些后,宋时念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了……真的快要生了。”
苏曼:“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先做什么,在做什么……”
宋时念:“先帮我……脱……下、腿上的匕首、还有……”
穿着的,都得脱了啊!
苏曼点着头,都明白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越总你省点力气。”
说完,苏曼着手帮宋时念脱下那些东西。
x行动组几乎已经解决掉了四分之三的雇佣兵,最后剩下那几个也都是躲在比较安全的掩体后面都不敢怎么动弹。
对付雇佣兵几乎不怎么费力气,不过,个个都对越不予和丰禾的战斗格外感兴趣。
刚才整个负二里面还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此刻,枪声几乎已经停了,丰禾在地上爬行的时候留下了一条血路。
她倒不是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只是,作为一个成熟的杀手,她更懂得分配自己的力量。
按照她现在失血的速度,她还可以支撑起来。
但是力量要放在最后用!
越不予越来越接近丰禾了,丰禾已经能够听出越不予的脚步声了。
她和越不予之间,彼此太过于熟悉了。
除了她们彼此,这个世界上的,大概是没有人可以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脚步声,是熟悉的。
熟悉的步调,熟悉的步伐重量,踩在地上的声音,丰禾都能清清楚楚的辨别。
同样,于越不予也是一样。
所以现在爬行对于丰禾来说,到还多了几分优势。
不容易被越不予辨认。
此刻,哪怕丰禾是已经中枪了,越不予却依旧是不敢大意的。
她每走一步,每接近丰禾一步,她都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丰禾的战斗力肯定是会随着中弹而减弱,但却也仅仅只是减弱而已,而不是没有战斗力了!
越不予如果在这个时候大意,那才是愚蠢。
她尚且记得有一年的深冬,老师把她和丰禾丢在小木屋,原本是半个月一次给她们送补给。
结果那一次,一个月也没有给她们送任何补给。
十来岁的她们两人,在并不扛寒的小木屋中冻得瑟瑟发抖,饿的连牛皮枪套都煮来吃了。
最终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两个人决定上山打猎。
大雪封山的山中,也依旧是有动物的,运气好能碰上野鸡之类的,她们就可以打来果腹,不至于被饿死。
当然,大雪封山之后,大型野兽也会出没寻找食物。
运气不太好的两个人,就遇上了一头成年野狼。
深山之中的野狼体型硕大,没找到其他小动物为食,倒是最后把她们两人当做了晚餐。
几个回合下来之后,两人已经是奄奄一息,眼看几乎是要葬身狼腹了,丰禾离狼最近,她屏息凝气,就那么躺在雪地上等待着野狼靠近。
就在野狼靠近她,对准她要下嘴开动晚餐的时候,丰禾一脚踢在了狼腹上,手中一把抓起埋藏在雪中的匕首,对着野狼的喉颈深深的割了一圈。
狼血溅了丰禾一脸一身,呜咽着倒在雪地里。
最后,两人拖着野狼的尸体回到小木屋,拆了那头狼吃肉,熬过了后面的日子。
越不予至今记得,她和丰禾裹着那张带着血的狼皮抱在一起取暖,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丰禾是一个多么疯狂又冷静的杀手,越不予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哪怕半分失误,野狼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她就彻底没命了。
可她却就是能在那样的绝境之中,沉着冷静,为自己谋得一份生机。
越不予不能让自己成为那头狼,所以,她的每一步,格外的小心翼翼。
丰禾看着前面的掩体,她算计着越不予步伐距离。
还来得及!
她拼尽全力的爬向那边,然后再最后一步的时候,全然不顾胸前血流如注,直接撑着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下一步,她就立马躲进了掩体内。
只是,那个掩体的位置实在是不太好。
也就是在丰禾起身的时候,越不予再次补了一枪。
丰禾躲的极快,躲过了这一枪。
可就在下一秒,丰禾露在掩体外的半张脸露出一抹说不清的诡异笑容。
随后,她带着笑容,枪口调转……
越不予的位置已经能够清楚看到,丰禾的枪口调转,此刻已经对准了宋时念那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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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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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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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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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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