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女的,那是仙妖司的司主大人,就咱们这些人,在她面前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
“啊?!”
“走吧,回去禀告,有仙妖司接手,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
待到那上京城的一群官差离去过后。
这街道上也平静了下来。
赶走那一群的人女子就在醉倒的陈长生身旁坐了下来。
她从怀里摸了一块蜜饯出来,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丝丝甜味蔓延在嘴里,对她而言,很是喜爱。
她的目光看向了醉倒的陈长生,似乎也未曾想过,再见时会是这样的场面,陈先生不免看着显得有些落魄,又或者说是……狼狈。
他本该是熠熠生辉的。
“咳……”
陈长生咳嗽了一声,忽的翻身而起,趴在地上大口吐了起来。
女子一惊,连忙上前去拍了怕陈长生的背。
“先生,陈先生?”
陈长生舒了口气,坐了下来,微微睁眼看向了面前的人。
在月光之下,他瞧着面前的人,醉意下,根本就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
那女子顿了顿,见陈先生不解的目光,连忙说道:“是我啊,陈先生,我是宋饱,你不记得我了吗?之前在昇河边上,先生你救了我的,还治好了我的眼睛,先生?”
“宋饱……”
“嗯,宋饱。”
陈长生有些头疼,但在其话语之下,却也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一转眼,宋饱的变化很大,早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甚至头发都有些发白,白发苍苍的模样,反而像是个老妇人。
上次相见,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宋饱说道:“没曾想,再见到先生竟然都是这么多年以后了,陈先生真是一点都没变老,倒是我,已经成了老太婆了。”
陈长生撑着身子,稍微坐了起来,背靠着街道旁的墙壁,他微微张口,说道:“人会老才是对的,若是不老不死,才是折磨。”
宋饱不大理解,但也是付之一笑,点了点头。
这世上能与陈长生共情之人少之又少,每多一个,那便是多一个悲惨之人。
陈长生举起了酒葫芦,又要喝酒。
却被宋饱拦下道:“陈先生,你不能再喝了。”
陈长生摆了摆手,说道:“一点酒而已。”
宋饱见此轻叹了一声,也不再拦着。
陈长生仰头灌酒,目光却是看见了那皎洁的月色,是那样动人。
“先生如今有去处吗?”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左右周遭,都是去处。”
宋饱张了张口,却道:“先生这般身份,怎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陈某有什么身份?”陈长生笑问道。
“先生是……”
宋饱顿了一下,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像陈先生的确未曾留下过多少东西,甚至连传闻都少之又少。
陈长生舒了口气,道了一句:“今夜多谢你为陈某解围,陈某见你如今这样,亦是欣慰,当初的小姑娘如今也在这天下之间大显神威,着实也让陈某吃惊了一下。”
“挺好。”
陈长生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陈某是个麻烦,便不多叨扰了,有缘再见。”
“陈先生?”
宋饱见他起身往前走去,那步子踉跄,但却又一步未停。
她不明白,为何陈先生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
她曾以为,当初年少时见到的目光,便是平生所见最为复杂的,可如今,再看那双眼眸,却是比当初所见,更加复杂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人醉了酒,眼里任旧尽是往事。
夜色撒下,那青衫先生越走越远。
这与宋饱想的不大一样,她以为此番相遇,总会有一些故事,但好像陈先生似乎有意在避开她,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宋饱在这驻足了许久,恍然之间,心中所有猜测,喃喃了一句:“陈先生是在害怕这茫茫红尘吗?”
她不解,但那人却已经走远了。
……
不知怎的,陈长生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棵树下。
他甩了甩葫芦,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
一滴酒都没有了。
陈长生叹了一声,只觉得喝的不够尽兴。
躺在这树下,他本打算就这么睡去。
可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又觉得麻烦,若是官差又找上来,不免又得吵醒。
想到这儿,陈长生抬起头看向了头顶。
随即他收好了酒葫芦,以那般扭捏的姿态开始爬树。
片刻后到了那树上,找了个舒服的方式便睡了起来。
在刹那间他也好像明白了往年的发生的事情。
“难怪那老剑修当初会睡在树上。”
陈长生当初不解,如今却是明白了过来。
这树上,真是个好地方。
陈长生闭上了双眸,张口吐出一阵酒气,随即睡了过去。
月光撒下,人间在这夜里安静了下来。
犹如梦境一般,令人沉醉于此。
……
陈长生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是几个在树下玩耍的孩童发现了他。
似乎也很合理,也只有孩童才能像这般观察的细致,来往的人,少会看向这些地方。
“他怎么睡在树上?”
“不会掉下来吗?”
“怎么爬上去的。”
“他好像还没醒诶,咱们要不要把他摇醒?”
“不太好吧。”
陈长生也在这一阵嘀咕声中醒了过来,听了片刻后却发觉这几个小孩真想要把给摇下来。
于是便出声道:“真摇下来了,陈某岂不是会砸着你们?”
“啊!!”
四个小孩惊了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醒了醒了。”
陈长生伸了个懒腰,随即翻了个身,轻跃而下,落在了地上。
四个孩童躲开了些许,有些警惕的看向了陈长生。
“二哥,二哥,他好像教书先生啊?”
“是有点。”
陈长生看向他们,说道:“陈某不是教书先生。”
说着悄悄话的两个孩童惊了一下。
“你怎么听见的?”
他们好像很是惊讶。
陈长生笑道:“这叫顺风耳,你们说什么陈某都听的到!”
四个孩童睁大了眸子,好像真信了一般。
“真的假的?”
“好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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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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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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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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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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