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苏尧怔然,旋即怒道:“五殿下身边的护卫呢?他们都是做什么吃的,竟让他被伤成这样!”
内侍颤声回道:“王爷,五殿下是在北城别院中被发现的,院中的护卫全都死绝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啊!”
听说那别院简直成了人间地狱,尸横遍地吓死人了。
“什么?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苏尧一时更是费解,既然对方有这等实力那完全可以杀了苏临,可又为什么留了他一条活口呢?
“你方才说是在哪发现五殿下的?”
“回王爷,是殿下在北城的别院。”
苏尧皱眉,北城多时烟花柳巷,苏临何时在那里安置了别院,不用想也知道定不是用来做好事呢。
难道先前静心庵的事他还没长教训,又做什么见不得的勾当了?
留在这也问不出什么,再加上苏临的脸实在有碍观瞻,苏尧扫了一眼开口道:“待五殿下清醒再来禀告本王。”
苏尧去了江贵妃的长春宫,江贵妃刚刚苏醒头上戴着抹额正坐在榻上垂泪,一见到苏尧便哭道:“你可瞧见临儿的模样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暗害临儿,你一定要查出真凶给临儿报仇!”
“母妃您比别急,儿臣一定竭力追查。”苏尧安抚道,话锋一转他又问道:“父皇可去看过五弟了?”
江贵妃摇摇头,有些不高兴的道:“你父皇一直不甚喜欢临儿,听说他被人打了也只派大理寺和京兆府去查。”
苏尧蹙蹙眉,想了想又道:“那最近父皇来母妃宫里的次数可多?”
“不算多,这个月也就来了两三次。”江贵妃狐疑问道:“你问这个做甚,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尧敛眸道:“听说最近父皇十分看重四弟。”
而且程家因着应途的关系还得了金山不少股份,这对苏锦来说简直如虎添翼。
江贵妃停止啜泣,坐起身来道:“竟有此事?怪不得丽妃最近总往乾坤殿跑。”
苏尧一时该说江贵妃什么好,自从晋升贵妃之位后她似乎就有些有恃无恐,对父皇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用心了。
这种事苏尧不好明说,只能道:“苏锦那里儿臣自会盯着,宫里的事还要仰仗母妃了。”
“本宫知道了,你放心吧,本宫不会纵容丽妃母子势大的。”江贵妃自也知道其中利害,心里有了约莫。
两人议论着后宫之事一时倒将苏临给忘了,这是有宦官来报说是苏临醒了。
苏尧搀着江贵妃去看望苏临,苏临的大半张脸几乎都用纱布包着,瞧着滑稽又可怖,只露出外面的一双眼仍显阴鸷。
可当苏尧问他可知凶手身份时,苏临眸光闪了闪,旋即摇了摇头。
阮玉不杀苏临只因为怕将事情闹大影响了阮泽的名声,而同样苏临也不敢供出阮玉,生怕被人知晓他好男风之事。
他倒不在意名声,可父皇向来厌恶龙阳之好,若让父皇知道只怕还会连累苏尧。
他知道苏尧一直想要那个位置,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拖苏尧的后腿。
苏尧和江贵妃没有生疑,毕竟他们也不会想到苏临会替真凶隐瞒。
江贵妃两人走后苏临的眼中才敢浮现出恨意,阮玉那个贱人竟敢这么对他,待他恢复过后一定要阮玉不得好死!
魏府。
魏宏达今日罕见的心情不错,一早起来便让厨房送了他喜欢的饭菜,待过了午时就派人出去打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魏宏达都有些困了才听到屋内有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小厮回来了连忙问道:“打探的怎么样了,五殿下那里……”琇書網
待看清门口的身影魏宏达一怔,旋即不可思议的道:“阮玉,你怎么在这?来……”
魏宏达刚要唤人,脖颈处便被一把匕首抵住,“你再叫试试,看看是你的舌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阮玉一身红衣鲜艳如火,可眼中的寒色却冷厉如冰。
“你……比别乱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脖颈上感受到匕首冰冷的温度,魏宏达登时不敢再动。
“是你告诉苏临将军府小公子生得俊美无双的?”阮玉径自开口问道。
魏宏达眸光闪闪不敢开口。
“说!”阮玉手上稍稍用力,锋利的匕首便在魏宏达脖颈上划破了一个口子。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再说我说的也是实情。”阮泽的确生得甚好,只若与旁人这么说只是单纯的夸奖,但告诉有龙阳之好的苏临便成了推阮泽入火坑。
阮玉冷然开口,“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如此你就受死吧!”
魏宏达吓得连忙向后闪躲,一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可他顾不上疼只惊恐的看着阮玉道:“你别胡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阮玉冷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我杀了你?在你想要害我弟弟时就该想到你会有这一天!”
阮玉眼中的狠戾不似作假,魏宏达忙道:“可我又不是幕后主使,我只是告诉五殿下阮泽生得不错。”
“哦?”阮玉顿下身子,拿着匕首不停的魏宏达眼前晃,“那你便告诉我是谁给你出了这个主意,或许我心情好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我若说了你就能放过我吗?”魏宏达紧绷着身体,生怕什么时候一抖被匕首划伤。
阮玉眸色一冷,沉声道:“你觉得如今你有与我谈判的资格吗?”
魏宏达觉得此时的阮玉格外恐怖,好像一个失了理智的疯子般,他相信这个时候的阮玉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是阮延,是他来找我的,说想到了一个报复你的好方法。
只要阮泽出事你定然痛不欲生,这比杀了你还要解恨!”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魏宏达将阮延交代了个彻底,阮玉眸底一点点泛起腥红色。
原来是阮延!
不管她和二房之间有什么争执,可阮泽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同为阮家人他却为了报复自己而对泽儿做出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放过阮延!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魏宏达死死盯着阮玉的匕首,不敢有丝毫放松。
阮玉敛眸看着魏宏达微微勾唇,“当然可以。”
魏宏达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却突然觉得脖颈处传来一抹凉意,他伸手抹了一把,温热粘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手,而阮玉已经冷然起身,眼神冰冷而麻木的擦着染血的匕首。
“你……你……”魏宏达死死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盯着阮玉。
他明明都已经交代了,她居然言而无信!
阮玉冷冷凝眸看着他道:“你活在世上也不痛快,不如趁早解脱了。
不必谢我,全当是你坦白交代的报酬!”
阮玉说完拂袖而去,任由魏宏达眼中的生气被一点点抽离,直至变成一具尸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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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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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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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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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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