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浅浅一笑,摇头道:“非也,我们府上只有这一个观音像,怎么会出现两个?”
说完阮玉取出两尊观音像,与众人道:“众位请看,这尊观音像玉质上乘,通体莹润,虽不及羊脂白玉贵重,但也是极好的玉质。
反观这尊断头佛像,玉质普通底部甚至还有裂纹,我们将军府又如何会拿这样的东西当做给魏老夫人的寿礼。”
这些夫人出身权贵之家,一打眼就能分辨出玉质来,都点了点头表示阮玉所言在理。
她们这些人家最要的就是脸面,怎么可能会拿这么劣质的雕像来送人。
魏氏拧着眉,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这佛像出了库房后她一直派人盯着呢,怎么可能还会有另一个?
突然,她抬头看向嘴角噙笑的阮玉,一股怒火自心底腾的升起,“又是你,你是故意的!”
阮玉心中暗笑,她当然是故意的。
当日她去大库房挑寿礼时便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为提防魏氏暗中使坏,便特意从地摊上买了一尊相似的观音像,一早便将两样东西掉了包。
没想到魏氏果然这般不安分,既然如此她就要让魏氏狠狠砸自己的脚!
阮玉偏偏头,一副茫然无知的单纯模样,“我不懂二婶在说什么,不过我也有一事还请二婶赐教。
这观音像是何妈妈去取的,且她方才一再强调绝对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既是如此,那这好端端的观音像怎么就会被人调了包?”
众人方才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听了阮玉所言表情一时变得微妙起来,都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魏氏。
曹氏砸砸嘴,反唇相讥,“既是如此你方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非要闹成这样,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方才二婶根本不给我解释机会,只不停的让我给老夫人赔礼。”这次轮到阮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满脸委屈无辜的与魏氏道:“二婶,但凡你肯信我一分,给我些许解释的机会,我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伤心。
我费心挑了许久的寿礼只为能让魏老夫人欢心,可现在……哎。”
阮玉蹙着眉心轻轻摇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瞧着委实可怜。
“我知道二婶一向不喜欢我,可您也不能这样对我啊。”阮玉没有将话挑明,但这一番意味不明的言论反而容易让众人浮想联翩。
阮玉抬起帕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哽咽道:“罢了,这里既是不欢迎我又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呢。
二婶不喜欢我来直说便好,日后我再也不会到二婶面前讨嫌了!”
阮玉说完抬身欲走,急得魏老夫人险些拄着拐站起来。
若让阮玉就这么走了他们魏家今日可就成了笑话了,人家好心送来寿礼却被自家人好一番折辱斥责,将军府虽微不足道,可这悠悠众口不得不防。
毕竟如今魏家树大招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最后还是魏老夫人沉了沉眸光,开口对曹氏道:“曹氏,你是怎么管家的,竟有下人敢以次充好,险些冤枉了阮大小姐!”
曹氏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忙道:“母亲勿恼,想来是有下人看今日人多想顺手牵羊偷换了盒子里原有的东西,结果好巧不巧竟与阮小姐准备的观音像差不多,这才闹出了这么多误会。”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呢?
阮玉却不肯善罢甘休,委屈的与阮秋道:“二妹妹,这里不欢迎我,我先回府了。”
曹氏忙将阮玉拦住,强自做出和善的模样,“阮大小姐,方才都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魏氏也回过神,狠狠攥着拳面上却只得带着歉意的道:“都是我们弄错了,二婶给你赔礼了,你就原谅二婶吧行吗?”
阮玉只低低啜泣着不言语,曹氏与魏氏相视一眼,几次交锋两人都明白了阮玉的为人,曹氏紧咬着后槽牙从腕间摘下了一支羊脂白玉的手镯。
今日这等场合她的穿戴自然都是最好的,可现在为了不让阮玉揪着此事不放只能狠心出点血,“今日都是我们府上的失职,让阮小姐受委屈了。”
阮玉扫了眼腕间的白玉手镯,质地上乘,虽只是小小一个手镯但价值却比那尊观音像还要高。Χiυmъ.cο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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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玉面上却无任何神色变化,淡声道:“谢过魏夫人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晚辈恕不敢从。”
说着阮玉便要将腕间的玉镯取下,曹氏恨得咬了咬牙,却只能笑着又将手上的白玉指环摘了下来。
指环正中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雕工精细价值不菲。
曹氏虽在笑,但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们两家本就是姻亲何来说这些外套话,更何况今日本就让你受了委屈,你若不收我们心里才不好过呢。”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魏夫人。”阮玉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曹氏的牙根都快磨平了。
这小贱人真是扫把星,每次对上她都要折损些银子!
一众夫人虽看破不说破,但魏氏还是觉得面颊犹如火燎。
魏老夫人侧目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好了,你们也出去招待客人吧,这里用不到你们了。”
魏老夫人如何看不出魏氏是想借她的势扳倒阮玉,她帮自己女儿本无可厚非,可被人利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日毕竟是她的寿辰,那断头观音像虽说是为了阮玉设下的计策,可还是太不吉利了,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魏氏见魏老夫人不悦也有些慌神,曹氏上前轻声道:“我们先去席上,待寿宴结束你再来与母亲请罪。”
魏氏只得点点头,两人走出屋内时便见阮玉笑与阮秋说话,见她们走出来阮玉晃了晃腕间的白玉镯,含笑道:“多谢魏夫人与二婶厚爱。”
两人心口一窒,默契的齐齐避开视线疾步而行,似是一刻都不愿多看阮玉。
曹氏忍不住埋怨道:“合着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什么馊主意!”
若成事也就算了,居然还让阮玉反将一军害得她损失了不少银子。
“我怎么知道阮玉这么狡猾,居然事先调换了观音像。”没扳倒阮玉又惹了母亲不快,魏氏心里也窝火,“你别只说我,你不是说也有办法对付阮玉吗?”
说到此处曹氏勾唇冷冷一笑,眼中的寒光让魏氏都打了一个冷颤。
“那个小贱人坑了我三万多两银子,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曹氏眼中尽是怨毒,“我可不像你弄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我若出手,必要了她的性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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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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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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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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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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